第108章 姜还是老的辣
顾芊羽神情严峻，一字一句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痴傻的她，二姨娘一愣，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傻子。
二姨娘还没说话，顾芊羽又接着说道：“你要是跳下去想死也行，到时候爹爹沉冤昭雪，一家人没死又过上了以前的日子，你就在阴间和我们一起庆祝吧，想必那滋味也挺好的。”
二姨娘打了个哆嗦，对着顾芊羽大喊：“你是谁？！”
“我是顾芊羽，你口中那个死了的大老婆的女儿，二姨娘，连我都不认识了？”
二姨娘盯着顾芊羽，脸还是那张脸，但是身体里住的那个人，却完全不是那个人。
底下的顾纯不敢看顾芊羽，这才是顾芊羽，那个威胁她，喂她吃毒药的，真正的顾芊羽。
顾芊羽一声冷笑，拉着顾丞相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还不忘再丢下一句：“二姨娘要是跳了你们记得来告诉我，我一定给她买最好的棺材！”
“还有你们两个。”顾芊羽转头看向顾纯和顾湘，要是想丞相府平安无事，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学你娘给家里添麻烦。”
一众下人们纷纷给顾芊羽让开一条道，今天的大小姐，好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小姐了。
二姨娘一声怒喝，却再也没勇气从桥上跳下去，顾纯顾湘赶紧上前拉住二姨娘：“娘，您没事吧？”
二姨娘颜面尽失，对着下人们破口大骂：“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去！”
顾芊羽和顾丞相走远了，顾丞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芊儿，你二姨娘不会有事吧？”
“爹，你放心吧，那湖水的深度，顶多到我腰身，二姨娘怎么舍得死，她不过是找个借口发气罢了。”
顾丞相点点头：“确实是无法无天了。”
顾芊羽掺上顾丞相的胳膊：“爹爹，我们去书房吧，女儿有东西给你。”
顾芊羽跟顾丞相进了书房，刚一进去，她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顾丞相。
“这是什么？”顾丞相接过那封厚厚的信，好奇地打开。
“这里面是这两个月内，顾家主子和下人们的出城情况。”顾芊羽解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倒也算证据。”
顾家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在这封厚厚的信上面。
顾丞相惊讶：“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东西？”
“京兆府的孙大人给我的。”
京兆府作为顺天府的文部，掌握了京中的不少信息，不管顾芊羽想要什么，孙大人基本上都能帮她找到。
顾丞相惊讶：“你还认识孙大人！？”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女儿与孙大人十分投缘，便托他帮了这个忙。”顾芊羽表情严峻：“顾家的每一个人都记录在案，三天后的审讯，只要爹爹你拿出来，便能证明我们没有派人送过信。”
顾丞相欣慰地将那封信收起来，虽然他明白这个名单没有多大作用，但是顾芊羽这份替家里着想的心，已经让他足够感动了。
芊儿，真的长大了。
“爹，您有没有想过，这次是谁在背后下黑手害您？”
顾丞相笑笑，他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顾芊羽：“你觉得呢，背后动手脚的这个人是谁？”
顾芊羽想了想：“女儿猜想，是……皇后。”
顾丞相摇摇头。
顾芊羽惊讶：“不对？”
“不全对。”顾丞相微笑：“若是没有皇上的信任，皇后的手脚不可能施展得这么顺利。”
顾芊羽瞪大了眼睛：“爹的意思是，是皇上想致我们于死地？！”
顾芊羽心中震惊，她认定这件事只和皇后有关，毕竟丞相府倒了，南庭越就没有了支柱，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顾丞相会说这件事和皇帝脱不开关系。
“那些检举我的大臣，都是皇后一派的。”顾丞相分析：“我一早就看出来了，皇帝自然能看出来，但是，他要顺着皇后的做法，因为皇帝要给丞相府一个警告。”
“这两年皇上的疑心越来越重，虽然赐了你和南庭越的婚，可那不过是利用咱们平衡皇子之间的较量，若是丞相府风头太盛便会被盯上，好巧不巧的，禹王回来了。”
顾丞相转头看向顾芊羽：“禹王声望极高，在朝上在民间都有众多拥护者，而对你的心思，人尽皆知，如果丞相府既和二皇子联姻，又和禹王来往甚密，皇帝会怎么想？”
顾芊羽皱眉，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和自己与苏淮安有关。
“所以他放纵皇后对我们下手，包括这次你和南庭越和离，我估计皇上也在其中出了一把力。”丞相笑笑：“他在警告我，不要太得寸进尺。”
顾芊羽拉住顾丞相的手臂，满脸愧疚：“爹，都怪我，要是我不和苏淮安走那么近，就不会……”
“啧。”顾丞相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是我不了解南庭越把你给嫁了过去，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要是没有这次的事情，爹都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把你从越王府带回来。”
顾芊羽失笑，果然，还是顾丞相最关心她。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皇上会要我们的命吗？”
“那倒不至于。”顾丞相摇头：“他不过是要把我在府上关一段时间，让我好好反省，毕竟扶持了他快三十年，只要不犯什么大错误，是不会有事的。”
“而且，经过这件事，皇上也可以将朝上换牌，他不想要的官员，找个借口通通赶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顾芊羽原本觉得顾丞相不着急太淡定，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水。
“那女儿和二皇子和离，皇位之争不就是皇后得逞？”
“这就不用咱们担心了，皇上要是想支持二皇子，少一个丞相府算什么。”
顾芊羽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这些天来的惶恐不安，也一扫而尽。
“爹知道你为了丞相府担心，放心吧，没事的。”顾丞相拍拍顾芊羽的肩膀：“这些天来，让你担惊受怕了，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只可惜，从今往后，你就是个寡妇了。”顾丞相心里觉得对不起顾芊羽，好好的一个女儿，不仅在越王府受委屈，现在肚子里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爹。”顾芊羽嘻嘻哈哈的：“这么大个丞相府，难道还能多了我一张嘴吗？以后要是嫁不出去，我就在丞相府待一辈子呗。”
顾丞相也被顾芊羽逗笑了：“给你爹养老送终，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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