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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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集合的时候，营长马威龙给一营的官兵们下达了一个通知：“弟兄们，下个月德国的法肯豪森将军就要到咱们教导总队来视察了。”
“德国的法肯豪森将军，他是什么人？”
“没听说过啊。”
“营长，你说的这个德国将军是什么来头啊？”
“法肯豪森将军的履历我就不一一给你们介绍了，我就说他现在的一个头衔你们就明白了，他是德国军事顾问团新一任的总顾问。”
“德国军事顾问团新一任的总顾问？”
“这官可够大的！”
“不光是官大，还能管着咱们呢。”
“好了，大家先安静。大家都知道咱们教导总队是整个国军的模范部队，由德国军事顾问负责指导训练，所以法肯豪森将军届时会来我们教导总队视察。我们总队要进行各个训练科目的汇报演练，我们第一营是全总队射击成绩最好的部队，所以射击科目的演示任务就交给了我们营。我们营要提前进行射击科目的准备，等法肯豪森将军来之后，拿出最优异的表现。”
下完通知，各连带回，马威龙把赵龙亮单独留下了，马威龙表情严肃的说道：“法肯豪森将军作为军事顾问团新任的总顾问肯定不会是一个人到我们总队来，少不了带一些随从，他的那些随从都是德国国防军中的精英，到时候免不了要较量一番。如果到时候德国人提出来想比枪，就由你来负责应对。记住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只准赢，不准输！”
赵龙亮微微一笑：“只准输不准赢比较难，只准赢不准输这有什么难的。营长，你就放心吧，只要他们敢挑衅，我管他们是什么来头，来一个我灭一个，绝不给他们留面子。”
赵龙亮在马威龙面前毫不客气的放了狠话，他有那个自信和实力。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在咱们教导总队的地盘上，容不得他人撒野！”
到了视察的日期，马威龙带着一营官兵们早早的开始在靶场上忙活起来，清理卫生，挖掘壕沟，检查枪靶，忙的不亦乐乎。
一切布置得当后，马威龙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到了，他们也该来了。”
马威龙话音刚落，十几辆高级轿车组成的车队就高速开入了靶场，车队在观礼台前停稳，然后车里的人陆续下车。
队列里的梁志飞眼睛都直了：“哇，都是将军啊。”
梁志飞见赵龙亮面无表情就低声说道：“赵龙亮，见了这么多将军你不吃惊啊。”
赵龙亮忍不住笑了，一·二八淞沪抗战的时候他就见过十九路军的诸位将领，见的将军多了，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像梁志飞似的，见了将军们还一惊一乍的。
赵龙亮仔细的观察着从轿车里下来的这些人，德国军事顾问团的人占了大多数，其中一部分是德国军事顾问团的老人，之前就在军事顾问团工作，还有一部分人是新面孔，是跟着法肯豪森将军刚到军事顾问团来的。
法肯豪森将军走向第一营的队列，教导总队的总队长桂永清随后陪同，桂永清在德国留过学，会说德语，负责翻译工作，德国军事顾问团的顾问们和教导总队的将校们则在后面都跟着。
其他人的眼睛都盯着法肯豪森将军，赵龙亮却注意到了跟在法肯豪森将军身旁的一个德国军官，这个德国军官身材魁梧，跟在法肯豪森将军身旁寸步不离，像是他的贴身卫士。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眼睛，目光极为锐利，赵龙亮判断他绝对是一个神枪手。
检阅完第一营的队伍，法肯豪森将军他们都到了事先搭好的观礼台就坐。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第一营官兵们的射击表演，在靶场的主席台上法肯豪森将军目光如炬的观察着靶场，第一营事先挑选出来进行射击表演的射手们已经就位，伴随着射击开始的命令，射击开始，射手们个个都是弹无虚发。
法肯豪森将军身经百战，见多识广，在法肯豪森将军心里，作为精锐的教导总队挑选出来的优秀射手打出这样的成绩，非常精彩，但是也理所应当。
射击完毕，射手们在射击位前列队，法肯豪森将军起身离开观礼台来到了射手们面前，射手们向法肯豪森将军敬礼致敬，法肯豪森将军随即对陪同的总队长桂永清说道：“桂总队长，能不能给我一支枪，我也想打几枪。”
“当然可以了，将军。”
法肯豪森将军提要求，桂永清哪敢不答应。
桂永清对马威龙命令道：“法肯豪森将军想要打几枪，拿一支步枪过来！”
马威龙命令道：“赵龙亮，把你的步枪给将军！”
“是！”
赵龙亮立即上前把手里的毛瑟步枪交给了法肯豪森将军，法肯豪森将军接过毛瑟步枪的时候不由的多看了面前的赵龙亮几眼。
法肯豪森将军走到射击位前端起毛瑟步枪开了三枪，报靶员报靶，三发子弹二十七环。
桂永清不禁说道：“将军，你真是宝刀不老啊，三发子弹二十七环，这成绩在我们总队算的上是特等射手了。”
桂永清带头鼓掌，官兵们也跟着纷纷鼓掌。
赵龙亮心里暗道，这个德国老头还蛮厉害的，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神还挺好使的，能看清楚靶子，还能打出这么优异的成绩。
“桂总队长，刚才进行射击表演的这些射手都是你事先安排的，打的好自不必说。教导总队是最精锐的部队，我想从他们当中随便挑几个人出来打几枪，看看他们水平到底如何，不知可否啊？”
“将军您是想抽查，当然没有关系，一营的官兵们都在这里，请将军随便挑人。”
法肯豪森将军抬手就指了赵龙亮：“一等兵，就是你了！”
法肯豪森将军早就注意到赵龙亮了，赵龙亮年纪不大，只是一等兵的军衔却站在了排头兵的位置，在部队里排头兵的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站的，那得是出类拔萃的老兵才可以站的位置。赵龙亮在法肯豪森将军眼里就是一个娃娃兵，他一个娃娃兵站在排头兵的位置，让法肯豪森将军不由的注意。
赵龙亮应声出列，他没想到法肯豪森将军会点自己的名，不过他很高兴，他也想在法肯豪森将军面前显露一下自己的本事。
法肯豪森将军把毛瑟步枪还给了赵龙亮，赵龙亮拿过步枪重新上了五发子弹，然后拉栓上膛：“将军，想要几环你随便说，打不中你随便罚我。”
桂永清把赵龙亮的话翻译给法肯豪森将军，法肯豪森将军有些意外。
“一等兵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啊。”
法肯豪森将军随口说道：“十环。”
赵龙亮端起步枪就打，子弹准确的命中十环。
法肯豪森将军又说道：“五环。”
赵龙亮抬手又是一枪，子弹又准确的命中了五环。
不管法肯豪森将军怎么指，赵龙亮都是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虽然早就见识了赵龙亮的枪法，但是此时一营的官兵们还是忍不住的鼓掌喝彩。
“菲利克斯！”
“将军！”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一等兵，这位是马肯豪斯少校，他也是一个神枪手，他想和你较量较量。”
能贴身保护法肯豪森将军，枪法肯定差不了。赵龙亮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马肯豪斯来者不善，绝对不只是一个神枪手那么简单，他极有可能是神枪手当中的神枪手。
“赵龙亮，敢不敢应战？”
“总队长，没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
“好，那咱们就应战！”
桂永清知道赵龙亮的实力，所以很信任赵龙亮。
“将军，赵龙亮应战，不过两个人要怎么比？”
“马肯豪斯，你说怎么比？”
“打活人靶吧。”
“活人靶？”
“我需要十个勇敢的战士站出来充当我射击的靶子。”
“活人当靶子？”
“什么意思啊，打活人吗？”
“当然不是打活人了。是这样的，选出十个勇敢的战士，每个人双臂伸开，双手各握住一个酒瓶，间隔十米站好，射手在一百米外射击，每个人打十个酒瓶，先打完十个酒瓶的人就是胜者。”
“这……”
“虽然打的是酒瓶子，不是活人，不过这子弹要是打偏了……”
“那就是一条人命啊。”
“毛瑟步枪子弹威力这么大，就算不打死人，打到身体哪里人都要残废啊。”
“至于这么狠么？”
“这个德国佬是有备而来啊。”
“看来他是存心来砸场子的。”
官兵们议论纷纷，没有人愿意出来充当靶子，当靶子毕竟是有生命危险的。
“怎么，没有人敢出来充当靶子吗？”
面对马肯豪斯少校的询问，现场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在一百米的距离上酒瓶子就是一个小点，子弹稍微偏一点就可能打到人手上，以毛瑟步枪子弹的威力，打到手上手直接就废了。手要是废了，还怎么继续服役？九·一八事变后军队发国难薪，军饷打折扣，作为模范部队的教导总队却是一个例外，军饷足额发放，再加上待遇十分优厚，谁愿意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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