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八岁

        “咚咚咚～～”一阵钟声传来。

        我笨拙地收拾好桌面，背上书包，慢吞吞地走出教室，走出小学。

        我先到一处花海里，做了一个花环，然后走上那条熟悉的铺满青石板的小径，来到那个别院门前。

        门前堆满了枯枝落叶，门上积满了尘土。这里因长年无人打扫，而尽显荒凉。

        我从书包里翻出很久之前从姐姐那里偷的钥匙，打开那扇木门，走进了这个我常常来往的别院。

        参天的绿树立在庭院，树下有一个身着藕荷色绣海棠裙子的女子，躺在藤椅上抚着猫，神态慵懒。旁边有一个淡紫色衣衫的女子正为她轻轻地扇风。

        其实她看上去过的很好，但是我心里总觉得她很难过，悲哀。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向遥远的天空，永无归期。

        可能是我从小就没有母亲吧，我总是将她视为我的母亲，一看到她，心里总会生出欢喜。

        这种欢喜，像是前世的我留下的执念，刻入我的心底。

        后来姐姐与陈叔叔去搞了一个新朝，她就被囚禁在这小小的一方别院里，只有一个侍女相伴。

        虽然姐姐总叮嘱我说，她很坏，她害死了很多人，我必须要小心她。

        但我还是喜欢她。

        我蹬蹬地跑过去，把手里的花环递给她，“姑姑，这是我做的花环，你喜欢吗？”

        她揉了揉我的头发，接过花环，戴在了头上，“我很喜欢，辛苦椿儿了。”

        然后她就喂我吃，她亲手做的桂花糕，莲花糕以及大鸡腿。

        我就趴在她的腿上，口齿不清地说着学校里的有趣的事。

        ——

        十五岁

        这一岁里，南庆灭了北齐。

        姐姐告诉我，杀害我母亲的元凶有父亲，皇后，太后，还有那个我一直视为母亲的人。

        不知为何，我无法怨恨她。即使她杀了我的母亲。

        一日

        我如往常一样趴在她的膝上，我忐忑地问她：“姑姑，我母亲……”

        她立刻打断了我的话。

        “椿儿，别问。”

        我乖乖的点头。

        她摸了摸我的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不顾一切地抱住她。可我还是停住了，因为我想起了姐姐的一些话。

        于是，我心里添了几分伤感。

        她笑了笑，安慰似的握住我的手。“别伤心，我会心疼。”

        我回以一笑。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仍旧一如既往。

        ——

        二十岁

        我成了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后来我教了很多很多的学生，学生都很听话，从不惹我。我的生活是充实快乐的。

        这一年，我与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两情相悦，我嫁给了他。

        这一年，她也死了。

        她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咳血。但是这样的她，依旧美丽。

        我一直在哭，只要一想到她不在我身边，我就特别难受。

        尽管我一直挽留，她还是走了，丢下我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在死之前对我说：“你要好好的呀，别不开心，笑一笑。”

        我点点头，强忍泪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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