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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我一个字都不信


  龙峥怔怔的看着平静麻木的谢景生,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过了很久,他突然扑过去,拎着谢景生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轮回不轮回?这都是你的借口!你害死了樱樱!你害死她的全家!你告诉我这是因为你爱她!你把她当成女儿?!!”

  “那她为什么还会死?你计划的都已经做到了啊!樱樱已经跟你很亲近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死她?”

  谢景生捏住龙峥的手腕,也不见他如何使力,龙峥胳膊一麻,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拎着他衣领的手。

  直到这个时候,龙峥才相信了,谢景生绝对不是他查到的那样,只是在部队呆了几年,然后学习,做律师…

  他或许真的有多一轮回的淬炼。

  谢景生拂开龙峥的手,理了理衣服,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

  “坐下吧,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诉说了。”

  “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是把你当成你之前自己所说的那样,一个合适的听众而已。”

  龙峥定定的看着着谢景生,‘呼呼’的喘着粗气,垂着的手臂肌肉隆起,额头上一根根青筋跳动着。

  “坐吧,除非你现在就毙了我,你打不过我的。”

  “而且,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立刻毙了我的,那就安静点。”

  谢景生说着这样的话,语气还是淡淡的,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

  龙峥为那样的视线所摄,竟不由自主的坐了回去。

  “樱樱,她…是我害死的,但是,没有人比我更不愿意她死,我都已经准备放过她了,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哪怕活在夏树杰的身边都行。”

  顿了许久,谢景生才说了一句,说完,他也终于抑制不住情绪,语气有些颤抖,摸出根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又吐出去,瞬间,他的面目笼罩在了烟雾里,变得模糊起来。

  “嗤…”

  龙峥嗤笑一声,声音有些悲恸:“人都死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谢景生面前的烟雾将将散开些,他又吸了一口补充上去,半晌,仿佛终于喘上了气一般:“我会找回她的。”

  “找回她?!”龙峥想到谢景生之前说的,求死是为了找回夏之樱…

  “你用什么找回?谢景生!你左右了这么多人的生命和生活,你就真的以为你是上帝了吗?!”

  “轮回,我还会轮回,带着我的遗憾,执念!”

  谢景生一把扔开烟蒂,往前倾身,恶狠狠的瞪着龙峥:“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评判我的作为?”

  龙峥这才发现,谢景生穿过烟雾的脸,遍布泪痕。

  “你…”

  “你们什么都不懂!我本来要的并不多!我只是想证明我还是我!我没有占有别人的人生,更没有别人占用我的人生!我就是我!我才是夏明杰!!”

  “我的要求高吗?!”

  “我贪心吗?!”

  “为什么你们都要和我作对?!”

  “老天都在一次次帮我啊,你看不到吗?我和你讲的还不够清楚吗?一直是命运推着我在走!!”

  龙峥看着眼前终于歇斯底里的谢景生,反而平静下来:“不,夏叔叔没有占用你的人生,你们是独立的人,独立的轮回、灵魂,你自己不都说了,他和你有很多不同。”

  谢景生一滞,呆呆的看着龙峥,片刻,摇着头失神道:“不是!不是的,我才是夏明杰,你说他是,那我又是谁?!”

  “我又是谁!!”

  “你是个丧心病狂、异想天开的疯子!”

  伴着这个苍老的声音,一个精神尚佳的老者从隔壁的暗间里面推门而出。

  他急走几步,冲到了谢景生面前,举起手里的拐杖,劈头盖脸的砸向谢景生。

  “是你杀了我的景深!你杀了我的儿子!你这个疯子!这个刽子手!你还有脸说你上辈子是我儿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谢景生仿佛早就知道隔壁有人,对于突然出现的老人一点都不意外,站在那里不躲不避,带着苍凉的笑,深深的看着那个老人。

  “爸爸!”

  “闭嘴!你不是我儿子!你绝对不是我儿子!你是个疯子,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不信。”

  伴随着这声落,老人手里的拐杖终于打到了谢景生额角上。

  鲜血顺着眼角流下,谢景生抹了一把,把手拿到眼前,猩红的手心里,除了血液,还有透明的液体。

  “真是累啊~”

  谢景生感叹了一句,架开又一次打过来的拐杖,戏谑的看着老人:“您会明白的,下一次,我一定会让您明白,我到底是不是疯子。”

  趁老人愣神间,谢景生又举起手送到嘴边,那只手上,戴着一个白金指环,他放在嘴边舔了舔。

  龙峥看到老人-康有年走出来以后,就静静的退后了一步,这时候,看到谢景生的动作,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冲了过去。

  可惜已经晚了,一瞬间,谢景生嘴角就有黑色的血液蜿蜒而下,一股接着一股,不大会功夫,就使得他胸前的白衬衣上一片狼藉。

  康有年还高举着拐杖,这时候,也愣在了那里,但是不知为何,他也老泪纵横了满脸。

  “谢律师,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样带回樱樱!”

  龙峥扑上去,但看着谢景生奄奄一息的样子,又不敢使劲拉他。

  谢景生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但是他还执拗的盯着康有年的方向。

  听到龙峥的问题,他才慢慢的转回视线,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风轻云淡。

  “龙峥,你那么在意她,为什么不去陪她?”

  “为了制裁你!”

  “嗯,现在你该做的事情做完了,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入下一轮回?那里,有鲜活的樱樱在等着你。”

  龙峥语塞,还想追问,但,谢景生已经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神情安详又平静。

  龙峥慢慢的把手凑到他鼻端,放了很久。

  没有了一丝生息。

  他慢慢的站起身,对着康有年身后的同事道:“那个戒指,拿去化验吧,我有事,先走了。”

  …

  龙峥出了房门,没走两步,背后的房间里就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他听得出那是康有年的声音。

  何必呢?!

  他踏出大门,站在街心,阳光很刺眼,刺的他想流泪。

  但是他没有遮挡,反而迎着光线看过去,灼目的光晕里,是夏之樱哭泣过后,瞬间没心没肺的笑脸:“龙峥,看在你这么缺爱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身后传来刹车声,龙峥没有回头去看,更没有躲闪。

  被撞起的一瞬间,龙峥突然想起夏之樱在他怀里留下的最后一个笑脸。

  “夏樱樱,很疼啊,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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