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许出去
钥匙旋进钥匙孔里,一圈两圈,‘咔哒’一声苏子叶推开了门,孟十渊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了眼前。
随意擦了擦,他头发上还沾着水珠,几滴滴落在棉质睡衣里被浸润进去,洇湿一片。看他的姿势是刚刚洗好出来,棉质睡衣刚套进脖颈,衣料层层堆叠卡在宽阔的后背上,后背那未擦拭的水滴随着他的动作聚集、滑落、落进劲痩的腰间。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孟十渊就保持着穿衣的姿势,微微侧头。热气蒸的他眼角微红,经过冲洗后的皮肤更加白皙,他那润泽的眸光落在苏子叶身上。
虽未言一语,看着他那倨傲又不失风情的姿态,苏子叶刚刚在楼下收拾好的心情,此刻又如烟花一样在胸腔炸开了。
他迅速背过身,胸口处被剧烈的心跳锤的发疼,他暗暗调整着呼吸,平息了一下语调,缓缓说道:“要毛巾么?”
孟十渊侧目看着呆立在门口的人,他那青涩的反应和神情,让他顿时心情大好。他脸上不自觉带着笑意,转身不紧不慢的套好了睡衣,仰头向后甩了甩头发上的水,修长的手指将垂落在前额的发梢一并撸向脑后,才慢悠悠开口说道:“不用了,一会就干了。”
“哦····”眼前的冲击过大,苏子叶只觉得宿舍里越来越热,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的大脑有些发昏。
他一直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不知道孟十渊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手向后一指,说道:“桌子下有个蓝色集装箱,那里面有吹风机。”顿了顿,“要把头发吹干,不然湿着睡觉会头疼。”室内正值停暖这一阶段,温度不是很高,湿着头发难保不会着凉感冒。
孟十渊坐在刚刚的椅子上,支起腿手托着下颌看向苏子叶的背影。少年人独特的薄削体感依旧在他身上存在,宽肩窄腰套在宽松卫衣里,依然可以从那皱褶的衣服间隙里想象出里面是一副怎样的春景。从衣帽里漏出的那一截脖颈,因他低垂着头而微微隆起的骨性结构,像是引诱着鱼儿上钩的鱼钩。孟十渊忍不住伸手隔空比了比,那纤细的脖颈大概只有自己四指宽。
苏子叶不动声色的抬手握住了门把手,混乱的大脑刚刚迫切的思考了一番,仅存的薄弱理性思维占据了上风。他现在心里只剩一个念头———他不能和孟十渊继续呆在一起了,否则自己一定会失态,趁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要尽快离开这个宿舍。
他嗓音有些暗哑的说着:“十渊,你吹干头发早点休息吧。”“那什么,我去对门宿舍借住一晚。”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回头,说完就要转动门把手离开。
突然,苏子叶只觉得背后生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刚刚拉开的一条门缝就被猝不及防的一股蛮力合上,同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撑在了他的身侧。
苏子叶被困在身后之人与宿舍门之间,形成的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都是孟十渊刚刚沐浴过的味道。
“为什么要走。”距离过近,孟十渊不受控的低头看向那截白皙的脖颈。他微微弓身贴向苏子叶,苏子叶身上带回来的寒气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飘近他的鼻腔,“你抽烟了?”
“嗯。”苏子叶身体僵硬的站着,不自然的回应着:“刚刚下去扔垃圾,外面太冷了就抽了一根。”
孟十渊越凑越近:“冷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我·····”苏子叶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每次面对孟十渊,一向伶牙俐齿的唇舌就像打了死结缠绕不开。
鬼使神差之下,他低头轻嗅了一下苏子叶的肩膀,男性的气息混杂着饱满荷尔蒙的烟草味,他淡淡开口道:“很好闻。”
察觉到他的动作,苏子叶全身仿佛过电一样,轻颤了一下。身体陌生的悸动让他不自主的向胸前的铁门更靠近了一些:“····和你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一样。”
孟十渊松开撑在他两侧的双臂,双手环胸靠在一边的墙上,看着他轻笑一声:“那肯定,我用的就是你的。”
“······”
他定定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苏子叶,透过那宽阔的肩影只能看到他红似滴血的双耳尖。
孟十渊抬步走到他的身后,两手扳住他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
四目相接,苏子叶的呼吸不自觉都减轻了,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眉眼俊秀之人。
“别走,好么?”孟十渊微微撇着嘴,眼含委屈的看着他,“我不想一个人在宿舍睡。”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苏子叶只觉得满心满眼的酸软,语气也不自觉格外的温柔:“好。”
直至两人头顶头睡在同一间宿舍里,苏子叶依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耳畔能清晰的感受到孟十渊平稳的呼吸,自己心心念念了六年的人此刻正睡在自己的床上,他要是想,只需微微抬头就能看到他那恬静的睡脸。
苏子叶轻轻转身,床架由于老化,不可避免的发出‘吱吱’的金属摩擦音,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的清晰。苏子叶缓缓地将姿势调整为趴在床面上,胳膊交叠垫在颌下,偏头看着隐在夜色里的人。
楼下昏黄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漏进几缕光,苏子叶借着那微弱的光亮一遍遍在心底刻画着他的模样,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毫无察觉。
孟十渊一夜好眠,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了,这张窄小的、勉强够他躺平的床铺给了他从未有过的舒适与安心。
他昨夜本想在宿舍熄灯后趁着氛围良好,借此和苏子叶谈谈心。他已经无法控制的对苏子叶越来越好奇,不由的想更多的了解他的过去、他的一切。
可当他真的躺进他的床上时,无论身上穿的、洗漱用的、还是盖在身上的,全都充斥着苏子叶的味道时,睡意就此沉沉而来····前段时候因奔波工作连轴转的疲累,一夜好眠之后全都消散了。
他神清气爽的在床上舒展了一下腰身,随机侧着身子偏头看向对铺之人。一入眼就是苏子叶趴在枕头上的睡姿,许是一晚上没有换过姿势的缘由,此时他微微皱着眉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肩膀。
孟十渊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难言的情愫。还在沉睡的苏子叶红唇微启,头发零碎的耷拉在他的额前,摘掉无框眼镜的他显的更加贴近年龄,少了平日里那副老成与淡定,多了几分少年的憨态。苏子叶白玉般的脸上浮着睡意熏染下的淡淡红晕,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那微不可查的抖动似是隔着空气直接拂在了孟十渊的心上。
他看着看着,不由得也摆了个相似的姿势,两人隔着床铺间的横杆,像是照镜子一样,左右偏着头对称着。
孟十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的脸上仿佛都能感受到苏子叶喷薄而出的温热呼吸。心念一动,他正欲伸手摸一摸苏子叶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时,‘咚咚’猝不及防的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他心里一紧,怕苏子叶睁眼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姿势都没来得及换,欲盖弥彰似的直接两眼一闭,手顺势搭在了床铺横栏上。
“老苏??”和旭手里提着两笼小包子站在门外,边敲门边喊着人。
快到毕业季,昨夜众人情绪泛滥大多喝高了,他作为为数不多清醒着的,善后了一晚上。现在大家还在酒店里睡的不省人事,他起来晨跑了一圈顺便带了两人的早餐。
“嗯?莫非还没醒??”再等一会他怕包子凉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苏子叶的电话。
‘嗡嗡嗡··’枕头边的手机不停的震动着,苏子叶睁开微肿的眼睛摸索着声音的来源。
一晚上没换的睡姿让他有种胳膊脱臼的错觉,他强压下酸痛感,准备去勾手机。一抬胳膊碰到了横栏上孟十渊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他撑起上半身,看着和自己相同睡姿的人,忍不住伸手握住那只干燥有力的手,默默隔着自己的手背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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