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意外
他此行回家,多半原因都是为了贺怀袖生辰之喜,如今也该回去了。
“那祝你鱼跃龙门。”怀袖浮笑,她是真心所言,江如练富有才学,希望他得偿所愿。
往常也不是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只是别人说来总是有客套之嫌,但从怀袖口中说出,江如练却觉得十分欣喜。
等他高中之后,便有把握说服父亲,到时就可以前往怀家谈及求娶之事。
“怀袖妹妹,我……”江如练抬眼看了看怀袖,复而又垂下双眸,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怎么?”怀袖面上沉静,不急不缓地问道。
江如练踌躇万分,暗嘲自己平时说话做事虽不能稳如泰山,但也绝非是慢慢吞吞的性子,可现在面对怀袖,他不但手心不断冒汗,连昨夜反复想过好几遍的话也是一句也无法记起。
“怀袖妹妹,我写了信笺给你……”江如练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
这是他反复思量后写的,写完又看了好几遍,保证没有问题才装入信封,为的就是以笔代口,将那难言之语付诸于书信,好让怀袖知道自己的心意。
怀袖没有注意到江如练紧张的神色,只觉他谦怀谨慎才会如此,将信笺接了过来,“我带回去看。”
本来想找机会把话说清楚,但既然江如练写了这信笺,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江如练长舒一口气,他曾设想过怀袖要直接打开来看,那样他必然陷入窘境,好在怀袖并没有似他想的那般。
静默片刻,两人相对无语。
怀袖抬眼看看仍旧垂眸不语的江如练,有点伤脑筋。
既然来了,不如就在这里吃一顿饭再回去,她可是抱着尝尝新菜的想法来的,但眼下桌上却只有一壶清茶。
怀袖想唤了跑堂进来,雅间门口忽然闪过一道身影,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妪走了进来。
“这位小姐,我是外面弹琴女子的阿婆,请你好心赏几个钱吧。”老妪直接表明来意,浑浊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怀袖腰间的天鹿宫绦上。
自怀袖上楼时,老妪便注意到宫绦上青白玉雕成的天鹿了,且不说刻工之精巧,单是这少见的和田青玉便是千金之数。
怀袖心感老妪年迈还要为生计奔忙,正要唤来丫鬟拿些钱给老妪,雅间门口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赛狸猫,你这绰号得改一改了。”楚今安俊朗的面容淡漠无温,唇边浮起淡嘲。
老妪面上一紧,作势便要去抢天鹿宫绦。
“楚今安。”怀袖脱口而出,瞬间明白眼前老妪是假扮的,微一侧身,退后避开老妪。
赛狸猫神色一变,他没料到眼前文弱的小姐竟然有几分身手,想要再次出手抢夺天鹿宫绦,可惜已经为时过晚。忽觉颈上一凉,斜眼看去,泛着银光的长剑搭在了肩头。
怀袖退到一旁,暗叹自己懂些功夫,虽说没有多厉害,但起码不会受制于人。
楚今安面上波澜不惊,他先时已经想好如何对付赛狸猫,怀袖的机敏应对,让事情进展的更为顺利,心中不由得浮现出赞赏之意。
“楚大人,草民一心求善,何必苦苦相逼。”老妪苍老的声音恢复如初,分明是中年男子充满愤恨和不满的语调。
他们一伙人逍遥水陆多年,突然被御城司盯上,几乎将他们赶尽杀绝。自己连日来乔装打扮才得以蒙混过关,本想着顺走这天鹿宫绦当路费,远远离开江州,哪知还是被暗卫发现了行踪。
赛狸猫握紧双拳,满眼尽是怒意和懊悔。
“怎么,你这是想与我过招?”楚今安觑眼看了看赛狸猫暴出青筋的双手,剑锋一转,划破赛狸猫的假面。
“草民不敢,只求速死。”赛狸猫咬牙切齿地说着,与其进了御城司被折磨到生不如死,还不如就此了结。
“呵,你还不配提要求。”楚今安冷笑,他追踪多日才算逮到了这狡诈的贼寇头目,若是让他轻易死了,那也太可惜了。
赛狸猫目眦欲裂,他是拦路劫财的贼寇不假,但也算是纵横多年无人可管,暗卫是人人避之不及,但也太咄咄逼人了些。何况生死攸关之时,选择生路几乎是本能之举。
赛狸猫阴狠的目光扫过雅间内的几人,不由得计上心来。
“我既然被御城司抓住,也绝不敢逃走,还请大人收回长剑,好让我出去的体面些。”赛狸猫放软语气,面上甚至出现哀求之色。
楚今安面容如常,他抓得到赛狸猫,更不怕他耍任何花招。
肩上的长剑移开,赛狸猫出了一口长气,像模像样地朝雅间外走着,就在走到门口时,迅速摸出腰间几枚飞镖朝怀袖洒去。
电光火石之间,楚今安下意识举剑护住怀袖,几枚飞镖应声落地。
赛狸猫一声大笑,快速移步至江如练身后,用最后一枚飞镖抵住江如练的颈部。
“楚大人,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赛狸猫再度大笑起来,眼中是狂热和自满。
“放了他。”楚今安冷着脸,握紧手中长剑。
“可以,不过要等到我出了江州城。”赛狸猫得意非常的说道。
“找死。”楚今安神情一凛。
只听长剑“铮”的一声,赛狸猫瞬间倒地,捂住鲜血淋淋的手臂,痛苦的大声嚎叫起来,江如练则倒在了另一边。
楚今安上前拽起赛狸猫,瞪了一眼怀袖,飞身从窗外离开,惹来街市上众人阵阵惊呼声。
怀袖无语,她又不是故意的,楚今安至于那么生气嘛。
“江公子,你没事吧。”怀袖走到江如练身边,想要扶他起来。
江如练面上惨淡,惊吓、愧惭、窘迫齐齐涌上心头,让他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堂堂男儿,竟然被一个宵小之徒逼入绝境,还是在怀袖面前。
“怀袖妹妹,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我先走了。”江如练扶着桌子站起身,不待怀袖回答,面容戚戚的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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