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和谁比
莫致之未开口，在场众人先四顾左右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盛继业仗着有一张嘴，毫无遮拦乱说一通也就算了，竟然直言要与莫四比试，不知该夸他勇气可嘉还是该笑他不知世事。
盛继业被众人目光看得浑身难受，尤其注意到妻子也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他时，越发被激起了好胜心。
“我说比的是击鞠，不是斗殴滋事。”
盛继业负手斜觑莫致之，心里有没有底气不知道，但话语中明显带着几分自傲。
他是清贵人家出来的读书人，若是和莫四这种武夫比划拳脚，岂不是斯文扫地惹人笑话。这些人包括妻子在内都是些不通文墨的庸人，会错了意还好意思嘲笑自己，真真可笑至极。
陈棣绷不住，低笑出声。若说先前她对盛继业还有几分同情，此刻只觉得对方像个笑话。
“四公子，这样解决问题的方式你是应还是不应？”
她虽然对江晚乔并不熟悉，但方才一幕幕看过来，只希望江晚乔是个男的，或者也是个懂武的女子，这样便可以毫无顾虑地一掌劈过去，得一个耳根清净。
“应，当然应。”莫致之淡然一笑，说的意味深长。
盛继业的提议在他看来倒是不错。江晚乔性情偏执难以与她讲明是非曲直，他一开始就不想多与此人说话，由盛继业出面再好不过。
话语落，莫致之朝怀袖走过去，眸光温柔，“让我解决此事吧。”
“本来就该是你。”怀袖喃喃。
江晚乔能有今日冒险行为，多半是因莫致之而起。自然由他处理善后。
一句话颇有些嗔怨之意，莫致之虽觉有几分委屈，毕竟他也没料到江晚乔竟能偏激到这种程度。为了不让怀袖误会，他也不辩解什么，只笑着应和。
隔着散开的发丝，江晚乔怨毒地望着眼前的二人，心底一次次卷起恨意。
她被怀袖几番威胁，莫致之不但不加以阻拦，反而助纣为虐。自己落得如此惨境，他竟然连看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莫致之的心太冷了。
怀袖的手段虽狠，但好在盛继业及时出现，不至于有把柄落到她的手中。
盛宏远走到妻子身边，将她带离。江晚乔肩上的力道一消失，跌跌撞撞朝盛继业奔去。
尽管满心都在怨恨丈夫懦弱愚蠢，但眼下盛继业是唯一可以帮她的人，她只能靠他。
“继业，不要比了，为我不值得。”江晚乔嘤嘤地小声抽泣，神情哀婉，“怀袖她从小就很骄横，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不好连累你。”
盛继业完全就不是莫致之的对手，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偏偏盛继业太看重脸面，性情又执拗，等一会定然会成为众人笑柄。
盛继业拍了拍妻子的手，遥看率先离开的莫致之等人，“放心吧，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君子一言，哪有再反悔的道理。何况莫四向来不驯，若是这样的人败在他的手下，不管是对盛家还是他本人，都是大有益处的。
击蹴场上人马飞腾，席间众人得知盛继业要与莫致之比试一场，纷纷议论起来。
盛继业仅仅是个文弱书生，信远侯府军功立身，莫致之即便多年未到过击鞠场，但至少比盛继业强一些，这样的比试不过是徒增笑料而已。
“且慢。”梅暝放下茶盏，大步走了过来，拦住正打算上场的莫致之，“四公子，让我和盛继业比吧。”
盛府婚宴当日，盛继业区区一介白衣竟敢和他动手，但凡想起便觉得气血上涌。
莫致之一松缰绳，挑眉道：“随你。”
赢胜继业毫无意思，梅暝愿意接受，倒也不错。
已经准备停当的盛继业见梅暝要替莫致之，冷嘲顿显。
这梅暝先时被莫致之打伤，如今却奉承讨好，真是个没有骨气的家伙。赢这样的人，轻而易举。
“盛公子，这么比没意思，不如咱们挑一件彩头如何？”梅暝含着笑，缓缓骑马入场。
盛继业冷哼一声，他看得出梅暝绝对没安好心，但他也不惧对方说出任何话语。
梅暝调转马头，故意环视过击鞠场四周，视线停在了江晚乔发髻间的祥云发簪上。
“便赌你夫人头上那支发簪吧，我赢了便将其送给如意馆的姑娘。”梅暝大咧咧地用马鞭指了指，侧眼来看变了脸色的盛继业，大笑着骑马而过。
他得不了的便宜，盛继业也别想得的舒服。
盛继业握紧手中马鞭，目光划过击鞠场外的江晚乔，觉她整个人都分外碍眼。若是今日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哪里会惹来这一桩接一桩的祸事，害得自己被梅暝这种纨绔当面羞辱。
击鞠场上虽然换了人，但这并不妨碍众人看热闹的目光。
盛继业和莫致之比肯定是输的。但换成梅暝，这场比赛就说不准胜负了。虽说他们二人的水平都不算好，但还是可以取笑解闷的。
尘土飞扬，击鞠场内气氛不善。
盛继业几番躲开梅暝的追击，将木球传递给近旁的人，眼看木球就要被掷入网中，梅暝飞驰马儿接住木球，回旋至另一边。
两队人你来我往，好半天也不见谁掷球入网。
“倒是打的比预想中的好。”盛弘远左右看了看，有事论事道。
他今日来这里为的是和莫致之交手，不想现在竟然在看两个几乎不来击鞠场的人比试。
“确实比预想中的好，但是和预想的一样无趣。”莫致之微微眯着眼，随便看着击鞠场四周。
盛继业和梅暝与其说是在比试球技，更像是两个想打架又打不了架的孩子在互相较劲。
“乓啷——”击鞠场内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待飞散的尘土停息，众人闻声看去，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确实很无趣。”盛弘远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盛继业的球杖被梅暝远远打飞，正怒不可遏地盯着对方，而梅暝早已飞马离开。
“盛继业，你是打算换一根新球杖还是空手和本公子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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