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说真相

楚今安的回答令怀袖语塞，暗卫的确在任何地方都来去自如。即便是宫禁之中被人发现也无所惧怕，何况只是信远侯府。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去拜会拜会前来的贵客？”怀袖说的有些为难。

        她不能向楚今安说出自己来到信远侯书房的原因，也不好过多询问楚今安的事情，只能婉转地劝他离开。

        楚今安长眉微一蹙起，若有所思地凝看怀袖，很认真的问道：“你希望我与那些所谓的贵客有所来往吗？”

        他所认识的怀袖与他是一样的，对那些无聊的人和事是从不上心的。但若是怀袖改变主意，希望他能有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他也并非不能争取一番。

        怀袖怔看楚今安，自己只是想婉言劝走对方，但对方似乎将自己的话当了真。

        自从楚今安将自己真实身世的消息带回后，她总觉得对方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但也说不上究竟哪里不一样了。

        静默一瞬，各自沉浸在心事当中。

        “你……该去前面了。”怀袖再度开口。

        楚今安有大把的时间虚耗在庭院的漫游中，但她必须趁机会进入信远侯的书房，不能继续耽搁下去。

        浮光跳动，楚今安眼底的遗憾和伤心转瞬即逝，“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赶我走，因为这里是莫致之的地方吗？”

        淡漠冷僻的性情犹如山巅雪，从来是傲然于众人，忽然间竟流露出丝丝悲伤和责怪，怀袖越发看不懂眼前的楚今安了。

        “这与莫致之没有关系，我只是……”怀袖犹豫起来，不知该如何解释。

        一声轻叹自头顶传来，楚今安凝看着面若静湖的女孩。昔日的华贵万千，今朝的出尘无饰，唯一不变的是清澈如洗的剪瞳。

        “只是你想到信远侯的书房去，找一找江憬口中的所谓通敌罪证？”楚今安不以为然地说道。

        怀袖心内沉沉。江憬与自己协商此事时并无第二个人在场，按理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不过江憬昔日为御城司司呈，不放心自己查找信远侯通敌的罪证，又派来楚今安前来也不无可能。

        楚今安好笑地看着女孩变换不定的表情，话语依旧平淡，“并非是江憬的命令。”

        怀袖唬了一跳，她什么也没说，楚今安竟然就知晓了她的心意，暗卫果然名不虚传。

        朗朗笑声似玉击钟磬，含着几分鲜少流露的调皮和得意，楚今安眼底一片温柔。

        “这里不是说话是地方，跟我走。”楚今安眼眸闪动。

        莫致之的地方，他才懒得多停留。

        一语毕，不待怀袖回应，楚今安揽过怀袖，几步跃上亭阁，借着墙裙一侧的茂盛树木，翻出了信远侯府。

        身体忽然轻飘飘地腾在空中，腰间手掌的温度清晰可感，刚一踩到地面，怀袖马上推开楚今安，下意识后退几步。

        “你要带我去哪里？”怀袖紧张地四处张望。

        她还要去见苏纨和江如棉她们，即便不见她们，等一会便要回宫。楚今安忽然将她带离信远侯府，来到这陌生的街巷，真是无语。

        残留在怀中是清幽兰香犹在鼻端，楚今安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抱着，怕什么？”

        怀袖大骇，力辩道：“你不要乱讲。”

        女孩脸颊微红，楚今安不禁想起怀家失火，将怀袖带到青鸾阁的那夜。

        “信远侯通敌是否确有此事？既然不是江憬的命令，那么是宫中的命令吗？”怀袖努力镇定下来，避开楚今安意味不明的视线。

        她本来就觉得怀疑江憬动机不纯，方才又听楚今安之语，越发不确定起来。

        “这些事重要吗？”楚今安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你一定要知道信远侯是否通敌，只因为这关乎莫致之？”

        一个从来不关心朝堂的女孩子，因为江憬几句假话便失了分寸，不顾个人安危一心要寻找出所谓的通敌罪证，只为不令玩世不恭的莫致之陷入麻烦。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痛心，又有多懊悔。

        怀袖眉尖一蹙，疑惑地怔看楚今安，好言解释道：“关乎莫致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

        “够了！”楚今安心起怒火，不待怀袖说完，立即打断了对方，“莫致之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不要命！”

        信远侯是那么好相予的吗？他的书房看似平常，实则暗中自有心腹随从把手，怀袖无知无识地闯进去，不但找不到所谓的通敌罪证，更会激起信远侯的疑心。

        “信远侯根本没有通敌，这不过是江憬想要扳倒信远侯的手段罢了。”楚今安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并非为朝堂之上些醉心于暗斗的家伙们生气，他气怀袖分明最是机敏，却在莫致之的事情上乱了心。

        怀袖眸光一凛，“你说的我何尝没有想过，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慎重。”

        信远侯如果没有通敌，便是江憬想利用自己虚张声势引起宫中怀疑，到时无论结果如何，江憬大可隔岸观火，看自己和信远侯府的一众人落入凄惨境地，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若是信远侯真的与蛮狄有联系，南朝便会陷入危险，一待战火纷起，处境惨然的就不单单是她，而是万千生灵。

        相比之下，她必须冒险。

        好在一切都被及时制止，有惊无险。不管是信远侯府还是南朝，并无这样的忧患。

        “关系重大？”楚今安气得笑了出声，“莫致之算什么，有什么关系重大不重大的！”

        仅仅几个月的相识而已，怀袖竟然能为了莫致之的几句花言巧语豁出命去，当真可笑。

        “怀袖，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不要管他们没完没了的事情。”楚今安俯身，耐着性子劝说道：“我带你前往姚州见你的亲生父母，和我娘一起走，我们可以无忧无虑生活下去。”

        邱林部蠢蠢欲动，边关眼见岌岌可危。朝堂之上那些手握权柄之人一个个都像失心疯了般互相倾碾，哪里还能看得见天下的芸芸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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