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合家聚
掌管了侯府，便相当于当了半个未来的信远侯夫人，这是她未嫁给莫敞之时便心心念念的事情。
只是苏纨实在太会装乖扮巧，害得她一开始轻了敌。好在苏纨装腔作势的本领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她已经在不断争取了。
“相公放心，妾身为了相公，定然会极力争取。”江如棉说得信誓旦旦。
她在闺中时便饱有盛名，让她过居于人下的日子，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莫敞之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你动作要快一些才好，我不喜欢一直受制于人。”
他娶江如棉看重的就是她的出身和能力，即便深知此刻对方满心里想的都是为了她自己，他也毫不介意。
从亲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以及他们的孩子以后，他便绝情弃爱了。此生唯有侯爵之位才是他最大的安慰。
“相公放心。”江如棉忙回应道。
她也知丈夫着急，可她又何尝不急呢。
苏纨主持家事时间长，对府中人和事的了解比自己深，调配起丫鬟仆役要比自己熟悉得多。何况还有那些田庄地产铺、铺子买卖……每一项都得亲自过问了解后壳慢慢掌控，并非是几日之功。
但这些话，她是不打算说的。
她自负才学出众，品貌又是江州闺秀中的翘楚，嫁作人妇管理家业本是分内之事，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需要麻烦丈夫，与事事依赖男人的怀袖有何区别。
明谋正娶的世家千金和一个只懂得妾妇之道的市井丫头，那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两人正说着话，丫鬟走过来行礼。
“二公子、二少夫人，侯爷回来了，说是合家一起用饭。”
“知道了。”莫敞之应了一声。
父亲这些日子除了忙于秋闱的准备事项外，还兼顾许多朝中繁琐之事，直接歇在宫中也是正常的。而今回到家中没有直接回书房休息，却说要合家用饭，估计多半听说了莫敬之和莫致之做出的“好事”。
“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候。吃不吃不重要，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才有意思。”莫敞之出言讥笑道。
莫敬之昨日口出狂言，莫致之前番戏弄于他，今日他便要好好瞧瞧这两人的笑话。
庭院明净，鸟语花香。
待莫敞之和江如棉换了衣衫来到前厅拜见信远侯时，其他人也已经都到了。
莫盛裕神情如故，接过苏纨吩咐丫鬟特意准备的鲜叶茶尝了尝，慢慢询问起莫敬之家中的事情。
按照规矩，莫敬之将家中里外大小事详述了一遍后，苏纨又在旁补充过后，夫妇二人便站在了一边。
“还是老样子。”
莫盛裕随口一句，莫敬之和莫敞之的心里则掀起了不同的浪花。
一个当此言是父亲发怒前的预兆，另一个则将其看成好戏登场的前奏。
各自都是消息灵通之人，来的路上便知蝉衣的事情已经被父亲知晓了。
莫盛裕的目光巡视着众人，扫过莫致之后，堪堪停下了莫敬之处。
“有没有新鲜的事情说来听听？”
虽未抬头，从小到大熟悉的压迫感袭来，莫敬之心里敲起了鼓，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父亲劳累多日，眼下该好好休息才是。”莫敬之提着嗓子，脸色白了又白。
父亲的意思他懂，但他既为长兄，理应维护兄弟手足。
“混账！你们干的好事。”莫盛裕怒斥。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也习惯了所有人对他卑躬屈膝，眼下长子明知过错却刻意隐瞒，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莫敬之骇得身形一抖，忙站出来躬身持礼，“父亲息怒，一切都是儿子的错，父亲要罚便罚儿子一人。”
众人屏气凝视，各怀心思。
苏纨心疼不已，生怕性情不定的公爹会一怒之下责罚丈夫，但想到丈夫的嘱咐，不得不努力隐忍。
“致之，你为何羞辱你大哥？”莫盛裕眉头皱了皱。
后院内斗，算不得大不了的事情。一个丫鬟而已，可打可杀，但不幼子不该用她来折辱兄长。
“只是物归原主而已，并未想太多。”莫致之神情清淡，说得很是随意，“人和物都是大哥的，所以一并送过去。”
药是什么衣自己带来的，也是什么衣自然服下的，他并没有强人所难。
莫盛裕瞥了一眼幼子，被对方一句话堵的没了脾气。
此事自然是长子和长媳有错在先，但幼子顽劣的心性也的确可恶，必须要教训几句。
“未想太多？”莫盛裕反问，“你行事前不仔细想好后果，便任由性情乱作非为，这便是你为何恶名在外的原因。”
此事自然是长子和长媳有错在先，但幼子顽劣的心性也的确可恶，必须要教训几句。
“父亲教训的是。”莫致之马上认错。
信远侯不过是为了莫敬之面上好看一些，教训教训自己给他出出气。这份人情，他愿意送。
难得幼子不强辩不嬉闹，莫盛裕脸色好看了几分，再次转向长子。
“你即便再忙也忙不过当今陛下，也该好好整顿整顿后宅，若是管不好家，有的人能管。”
一番话虽然是对着莫敬之说的，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明显是在责怪苏纨。
江如棉双眼一睃，见苏纨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
而站在她身边的莫敞之，更是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他紧盯着白了脸的莫敬之，暗叹对方真是诡计多端。心知纸不住火，便装可怜博得父亲同情，好让父亲数落莫致之，真是高招。
厅内静默一瞬，只闻庭院中风拂竹叶。
莫盛裕又嘱咐了几句旁的话后站起身来，众人一见训过了话刚要放松下来，已经走到人群末尾的莫盛裕再度开了口。
“你跟我来书房。”
一语落，莫盛裕率先朝前走了。
怀袖微微一怔，推开莫致之暗中伸过来的手，很有信心地看了看对方，踏着午阳出了厅门。
信远侯问过了所有事情，唯独没有提及新婚夜楚今安夜闯之事，以对方的心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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