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要挨罚

一簇簇木香兰含露低垂，鹅黄色的花映着翠叶，比起晚间看到的更添生姿。

        莫致之碰了碰身侧一株微绽的花朵，眸蕴温柔，“吩咐人摘一些插瓶，这支最好。”

        莫名不明白，不关心院中花木的四公子为何断定这满院花卉中这普普通通一支花朵生得最好，但还是习惯性地称是。

        竹径幽幽，前方一闪而过的人影吸引了经过的两人，准确是吸引了莫致之。

        “大公子应该是前往宫中。”莫名回禀了一句。

        大公子身在朝堂，比起二公子和四公子来说，是要忙许多。

        莫致之挑了挑眉，　“调查院中伺候的人时，挑几个喜欢“上进”的给大哥送过去，就说四少夫人不懂事。虽有大嫂点拨，还是由着性子毁了大哥房里人的身契，请大哥看着我的面上勿怪四少夫人，此事往后就不必再提了。“

        莫敬之作为信远侯府的嫡长子，多年来未有一子半女，不管是因为坏事做多损了阴鸷的缘故，还是他和他的妻妾们不甚和睦，这可都能算得上是不孝了。

        莫敬之向来遵礼循道，肯定也不想被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被戳脊梁骨。

        他们虽非一母所生，好歹也是长在一个屋檐的的手足兄弟，举手之劳的小忙他还是很乐意帮衬的。

        “属下遵命。”莫名嘴角犯抽抽，肩膀不停地抖了又抖，努力忍住笑。

        蝉衣的事情闹得人仰马翻，大公子和少夫人心中存怨报复，不想又被四公子反将了一军。

        送几个人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有了前车之鉴，这便是明明白白的打人脸。

        碍于面子，送过去的人是定然不能退回的，大公子和少夫人也不可能真心去安置，可以想见必然会闹出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又有四公子一句往后不提，大公子和少夫人若是再为此事纠缠不放，难免显得心思狭隘。

        毕竟，蝉衣之事由少夫人而起，这是人人得见的。

        出了院门，莫致之飞身跃马，面容愉悦地朝校场而去。

        莫敬之夫妇既然看不懂他的警告，那就只能挨罚了。

        清晨的街道人烟稀少，马蹄声快速驰骋而过，转过好几个街尾巷头，校场中的旗帜依稀可见。

        “四公子。”盛弘远亲自来到校场外迎接。

        莫致之甩开手中缰绳，朝盛弘远一拱手，共同步入校场。

        校场内正待整兵操戈，军士们纷纷看向莫致之。

        据说信远侯府四公子年少时便武艺精进，更在边塞驻守多年，屡立战功而被主上嘉赏，是卓尔不群的人物。

        可惜回江州不久后，就被曾经的大将军怀晋之女迷的神魂颠倒，不问世事。

        即便怀晋之女有倾城之容，但也不过区区一女子而已，为她闹到当街杀人不算，更在洞房当晚险些再出人命。

        可见，莫四公子至多也不过是恃功而骄的纨绔，何来半点血性，有什么资格练兵于北衙！

        “四公子，听说您是盛统领请来的？”曹康年抱着双臂，高抬着下巴率先发了话。

        他身为北衙军四卫尉之一，享天子厚待，护卫皇城多年，自有他可以骄傲的资本。甘愿被盛弘远差遣是因为他佩服对方为人，至于其他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莫致之轻瞥一眼面孔方正的虬髯男子，“足下有何指教？”

        高傲的态度、不屑的话语，根本不是在打招呼。

        曹康年弹了弹翘起的胡茬，向前又踱了两步，裂开嘴笑道：“听说四公子要来校场练兵，但不知四公子可有练兵的本事？”

        他与莫四公子皆为武将，无须似文臣那般慢条斯理的讲话，既然对方看穿自己意图，也无须再继续拐弯抹角。

        莫致之淡笑。好久没与人比试过了，正好也可以一并看看北衙禁军的实力。

        盛弘远见此阵仗，劝阻已经不能。考虑到莫致之不可能在此停留一日两日，比试一场令众人服气也未免不是好事。

        “若是真要比，那要提前说好怎么个比法。”

        过几招拳脚算不得什么，但规矩是一定要讲清说明的，也不辱没北郡禁军的名号。

        曹康年冷哼一声，注视莫致之的神情纹丝不变，“四公子是客，就由四公子来定。”

        曹康年一句分明是在暗示莫致之武艺不精，需要先提要求，莫致之也不恼，勾唇一笑。

        “既如此，便由北衙四军的四位卫尉分别与在下比过，若是在被其中一人打败，便算在下输。”

        曹康年面上的讥笑僵了僵，见莫致之说得气定神闲，知其并非玩笑话，但想到传言中对方那些不堪之举，语气不由得硬气几分，“四公子既然这般自信，那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纵然负有盛名，奈何也沉醉了江州这浮华靡丽之中，并不需要畏惧他什么。

        艳阳高挂，风扬起缕缕沙土。

        往日喊杀声震天的校场内安静无声，却有一种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所有人心中。

        自樊氏被丘，曾经担任北衙四卫尉的樊氏一门贵胄皆被强悍骁勇之辈替换，绝非等闲。

        即便莫四公子武艺精湛，贸然以一对四，也未免太过夸口。

        鸣金鼓响，四卫尉之一将士执礼后，出拳便朝莫致之袭来，看到对方拳法利落快速，又稳又狠后。莫致之心感快慰，他已经许多没遇见过这样的对手了。

        众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两人，见莫四公子竟只退闪不接招后，本就没有多少的好感更是濒临消亡。

        甚至有人低声议论起，那些传言中所谓的赫赫战功极有可能只是碍于对方身份捏造而成的，真正的莫四公子只是个将时间和精力消磨在花丛中的浪荡子罢了。

        场上的四卫尉之一并未因对手的怠慢而分身，相比与周围看客，他这个局中人更清楚其中玄机。

        只守不攻，最大的可能是保存实力。但从莫四公子的机变和速度来看，更可能是根本不屑于与自己过招。

        思之此，握紧的拳头愈发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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