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守株待兔
徐家,扬州,一次次的截杀,这几个线索串联起来,轻易指向永宁侯徐达。
徐达到底想做什么,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用力握紧铜牌,此刻,她迫切想要见到裴鹤铭,告诉他徐达极有可能就是幕后之人。
正当此时,雨幕中又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她循声看过去,见是兵马司的人。
为首的便是赵承。
宋清快步过去,见赵承身后的兵马司用担架抬了具尸首,她懵了下,是因尸首便是那晚楼里乔装的伙计。
她当下做了个决定,从袖中摸出帕子将铜牌裹住,犹觉不放心,又从鬓上解下发带缠在帕子间,裹得如同粽子一般。
“赵大人,烦请您将此物交给裴少卿,务必要尽快,就说,说小女子的心意全在这锦帕之间,”宋清说完,神情焦灼急切。
赵承懵了,愣愣的接过那帕子和发带,心里想了不知多少璇旎情事,原来裴大人和宋姑娘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哟,只是他眼下还带着要事,不好脱身,于是面带犹豫的看着她。
“我知晓大人为难,是因在城内,寻常人纵马不被允许,大人,请您帮小女一次,”宋清俯身,朝他行礼。
赵承哪里敢当,却不得不拒绝:“在下实在有要职在身……”转念一想,吆了手下人快马加鞭的将东西送到大理寺。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部下赶回,气喘吁吁道:“卑职已完好无损的交给裴少卿,裴少卿让卑职告知姑娘,雨天湿滑,姑娘还是早些回家。”
至此,宋清才长舒口气。
并未拦截住杀手的张礼四人折返回来,看到三小姐同兵马司的赵承说了些话,少顷走到马车边。
宋清道:“李青,你即刻回去,告知大哥,说我现下在曹宅附近,让他带着人去找裴大人,张礼张盛,你们随我去曹宅,那几人,现下可能就在徐达的府上。”
张盛却道:“我们这般,不是以卵击石麽。”
张礼已然知晓三小姐的意思:“不是以卵击石,而是守株待兔。”
“对,那晚的杀手只有一人露出真容,偏偏今日死的便是他,怎么这么巧,还是说,他们就是要杀了这人转移官府的视线,借此掩盖其余人。”
无论是不是她猜测的,为今之计,只有在裴鹤铭来之前守住徐家出口,才是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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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裴宗耀走了趟户部,旁敲侧击的询问黄册的事。
方趠当即明白,拐着弯的将永宁侯给供了出去,亦道:“永宁侯损了三箱云烟锦呢,可是皇后娘娘的寿礼,便是有锦衣卫的接了差事,他不放心想要来察看黄册,也是可理解的,本官自当全力配合,毕竟侯爷可是说这事儿连陛下都默许了。”
一句话,将矛头抛向永宁侯。
徐达利用太子名头施压,户部不敢不从。
裴宗耀暗道方老小子真是个油奸滑头,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等他回了裴府,已是临近戌时,缠绵整日的雨将地面溅的湿哒哒,裴鹤铭的院子烛灯仍亮着,他行过去,耳听墙角窸窸窣窣,转过去便看到墙上跃下一道黑影,许是地上湿滑,那影子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待站稳后直往子容的书房窜过去。
裴宗耀捏了捏眉头,叹口气。
果然,来人便是裴骃,他翻墙翻习惯了,连正门也不走,且每次专挑那一处墙头。
“我爹找了何院长,请他容我恢复司业的职,我志向不在此,还让我困在官场,干脆那把刀杀了我,”屋内传来裴骃的声音。
裴鹤铭却没回他这个问题,只道:“崔子越死了。”
哐当一声,是茶杯跌落的动静。
“怎么回事,死了?”
“衙署的衙吏所为,死后被弃尸河内,他与他母亲的尸首已被葬于城郊林中。”
烛影一晃,又是一阵沉默,接着脚步声停在门内。
房门打开,裴鹤铭看向站在廊下的人,眼中那一抹悲悯消散:“父亲。”
“叔父,您来了,快进来外头潮气重,”裴骃已将此处当成他自家,娴熟的拉开一张凳子,倒了热茶恭恭敬敬的送到裴宗耀面前。
“我来是告诉你,户部的黄册的确是徐达让人去调阅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裴宗耀凝视儿子,等着他的回复。
裴鹤铭却沉声道:“儿子还未想好。”
裴骃诧异看过去,今晚便是子容让梁江去通知他,说有要事让他去做,许是不想让叔父知道,所以才这样讲。
“现在所有苗头全指向永宁侯,陛下那边应该也会听到风声,你要作甚,明察暗访也好,切忌要注意安全。”
裴宗耀了解自己的儿子,明面上什么都不透露,其实该是有了打算,但他也知道子容万事有分寸。
叮嘱几句后,裴宗耀又皱眉看着裴骃:“好好地大门不走,下次再翻墙,我便让你父亲打断你的腿。”
冷不丁被点名,裴骃道:“习惯了。”
片刻后,裴宗耀离开,屋内只剩裴家两兄弟,裴骃看向堂弟,问他:“子越死了,是徐达买通了大理寺的人做的?”
“目前看,是,”裴鹤目色幽沉。
裴骃喟叹一声:“子越那孩子,字写得好,想来读书也好,我本想着待一切事毕,带他外出游玩……”
可惜只是一句痴话了。
烛灯下,裴鹤铭静静坐着,垂首抚着桌角的那盏茶,半晌,他从袖中摸出一块铜牌摆在桌上,其上的“曹”字在灯影下泛着森冷光芒。
“这是……徐家护院的腰牌。”裴骃蹙眉,了然道:“我去曹府走一趟,将这伙人揪出来。”
裴骃轻功绝佳,于房顶如履平地,区区永宁侯府对他算不得什么。
裴鹤铭自去内室取了夜行衣,递给他道:“我会以办案为由前往曹府,你若无发现即刻离开,莫要暴露行踪。”
前后夹击,永宁侯心虚之下倘露马脚再好不过,若他深藏不露,更是说明这件事恐怕比预想的还要棘手严重。
时间紧迫不容耽搁,裴骃换好衣裳,以黑布罩住面孔,随着裴鹤铭一道出了大门,他藏于裴鹤铭车内,待快及曹府不远才下了马车。
“记住,若无所获,即刻离开。”裴鹤铭再次叮嘱。
裴骃系紧面巾,只露出一双狭长眼眸,于暗影中灼灼:“子容放心,我亦是为了子越。”
说完疾步走到附近墙根,翩然跃上墙头飞快的消失在屋舍檐翅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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