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岑向之收拾完躺在沙发上,下午给小朋友画了漫画打开了兴趣,几天没动笔手有些痒,她随手拿了张纸在上面涂涂画画起来。
刚思忖男主应该长什么样子,初牧正好从楼下走来,一下有了灵感。必须得是桃花眼,看谁都深情的那种。
创作欲正酣,远远地瞥见画中的男主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越走越近。
反应片刻,她警惕地停下笔,拉起毯子挡着脸,身子微微后倾,“你干嘛,我没穿裤子。”
面对步步逼近,岑之向瞳孔地震,有些慌张,下午看的少女漫画的情节浮现在眼前。
不会吧,真的要来啊。
只见初牧走到沙发边,掀开毯子,抓起她的脚踝往外拉,连人带毯拖到他的面前。
岑之向惊叫一声,闭眼脸皱成一团,等待危险的审判。
预想的吻没有落在身上,脚踝上的温度远离,她疑惑地颤颤巍巍睁开眼,看到的是初牧在茶几的柜子里翻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
没有回答,但很快她就明白初牧要干什么。
他找出一袋医疗包,在里面拿出碘酒棒,掰断在她膝盖的伤口上小心涂抹。
“疼。”她叫了一声。本来是那种木木的疼,沾上碘酒后就变成酸酸的。
初牧抬眼,“疼你自己来好了。”
“不不不,我不疼,你来就好。”她笑得殷勤。
伤口挺大一片,沾了灰没被拍净,抹上碘伏后变成棕棕黄黄的一块。
岑之向咬唇忍疼,她的方位只能看见初牧的小半张脸,额前的头发软软地耷拉着,少许灯光打在他脸上,皱眉的表情都显得柔和。
“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我。”
这是真话,从小到大,身上的伤都得靠自愈。池明哲虽会关心,但总碍于身份的差距不轻易靠近。
初牧没有接话,她自顾自地讲下去,“我从小就呆在师父家,妈妈去世的早,爸爸不要我。”
“我爸这么厉害的画家,把我妈画得这么动人,却连见我都不肯。”
“你爸是岑启望?”
岑之向想不到他会接话,“对啊,这不明显吗,虽然外界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岑性很少吧。”
说完初牧小声说了句怪不得,她捕捉到,“怪不得什么?”
他略微顿了一下,“你和你妈妈眼睛长得很像。”
“你看过?”
“看过那幅画。”
岑之向没有怀疑,接着说道:“所以我从师父家逃出来,现在无家可归,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这个容身之所,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药涂好,初牧站起把棉棒丢进垃圾桶,眼见着他要离开,岑之向飞速地说:“我可以给你打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绝对会很认真的,求求你收留我吧。”
“可以让你住,但不是永远。”
“当然,当然,”等她画都拿到手,也不需要住在他这。
声若蚊蝇的“嗯”后,他消失在楼梯口,岑之向高兴地跺脚手舞足蹈,仰躺在沙发上蹬了蹬脚。
不知是那一句说服了他,反正苦肉计竟然奏效了。
有了栖身之地其他的都好解决,慢慢地等池明哲打听到消息,就可以了。
-
在店里当打工仔呆了三天,钱没多少赚到手,反而为了献殷勤的礼物买了不少,买衣服买吃的,池明哲留下的三千很快没了着落。
幸好今天下午池明哲来了趟店里,她正在收银台调戏初牧。
“老板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很多吧,有喜欢的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的。”
岑之向像唐僧一样在他耳边念叨个不停,初牧受不了,屈指敲了敲桌,“你可以闭嘴了。”
她刚启唇想再说些什么,店里传来开门声,他们双双往门口看。
“阿池!”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岑之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飞奔向他。
没等她反应,他倒先把她抱住。
“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啊。”
池明哲先将她放下,与初牧对视颔首,再低下头与她说:“打听到《山谷与月》在市中心展出几天,大后天拍卖,不知道画的真假,你可以去看看。”
岑之向比出“ok”的手势,凡事用钱能解决的,她倾家荡产都不在话下。
过了一会儿,池明哲附耳道:“你确定要住这?不行我给你找一个地方。”
“这挺好的啊,不用你麻烦。”
“你跟一个男人不太安全。”池明哲皱起眉,很想说服她。
岑之向豪爽地一摆手,“你看他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放心啦。就算怎么样也是他被我欺负。”说完她还得意地挑挑眉,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咳咳。”收银台处的初牧握拳咳嗽几声,翻动书页,“请保持安静。”
岑之向回过头古灵精怪地吐了下舌头,苦着脸摆摆手对池明哲示意“别理他”。
虽然他仍是不放心,但岑之向的打架是他教的,对付普通人应该不成问题。见她坚决,也不再劝阻。
他临走前把衣服和卡交给她,“保护好自己,我过几天再来。”
岑之向目送着他离开,眼里尽是不舍,她还从没与他分开过这么久。
“你男朋友?”
路过初牧时,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你也挺八卦的啊,”岑之向乐呵呵地笑着,“不是,一起长大的哥哥而已。”
答完静止等他反应,而他却无情地摆摆手,“你可以去忙了。”
岑之向翻了无数白眼给他,明明是他要问,搞得好像她非要聊天一样。
故意把地板踩得大声,她整理好东西气呼呼地出门,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
岑之向准备前往市中心的展会,先去看看真假,免得白忙活一场。
辗转各路交通才到达,常年待在师父的小庄园画画,市中心她没来过几趟。但她胆子大,东问西问也让她找对了路。
今天日头很大,她抬手遮挡阳光,眯着眼看展会门口有一保安站着,对进去的人进行检查。
岑之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看个展还要邀请函吧。
她假装路人在门口来回闲逛,又好似不经意间好奇地问保安,“这里在干什么?”
“画展。”保安见她打扮,爱答不理。
“那我能进去不?”
“你?”保安歪着嘴不屑地一笑,上下瞥了她一眼,“有邀请函吗?知道来这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哪是你这种平头老百姓能进的。”
岑之向成功被保安气到,“艺术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凭什么我们不能看!”这些自称大师的就是矫情,真以为自己多高雅吗。
艺术在民间懂不懂。
“走走走,”保安不耐烦开始赶人了,“你去跟主办方说去,跟我讲没用。”
首战失利,岑之向躲在花坛背后观察现场情况,等待可以混入场的时机。
天气虽不是很热,但在在太阳底下暴晒着让她脸上沁出了汗。不知等了多久,影子似时针从一边转到另一边,终于,她看见了希望。
来了五六个男男女女拿着邀请函准备入场,现在是混进去的最好时机。
她屈着身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
“这主办方是哪位啊,岑启望和怀元言的画都有,你们说是真的吗?”
“这谁知道,我们要买也难,看看呗。”
……
他们一行人热闹地讨论着画展内容,岑之向装模作样地站在旁边动动嘴,像是和他们一同讨论一样。
瞄准时机,前方人群与隔离带分开一点距离,她见缝插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厅内。
在她得意洋洋之时,身后传来保安的呼喊,“拦住她。”
小样,拦得住嘛。
没想到的是,会展还有第二道难关,安检的人员轻轻松松地把她拦下,赶了回去。
进场的那五位男男女女纷纷侧头看她笑话,保安大叔揪着她的耳朵训斥,“看你也不大,怎么不学好呢,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她又被重新丢回外面。
硬闯不行,只能靠智取。
她开始绕着展会外围走了一圈,意外发现一个打开的窗户。得来全不费工夫,舒展身子扭一扭腰准备大干一场。
扒上窗户,刚抬上一条腿,正蓄力时…就与屋内的人来了个“深情”对视。
好死不死,这竟然是个保安室。
天要亡她。
上一秒她与保安大哥面面相觑,下一秒她坐上警车前往公安局的路上。
第一次坐警车,也是一种人生体验。
“你个小姑娘,当什么小偷啊。”警察叔叔做知心大哥哥,苦口婆心劝导。
“我没偷,就是看看。”
“哪有小偷说自己偷东西的。”
“你看我身上也没有啊。”
“嘿你这小姑娘,你这叫未遂懂不懂。”
莫名其妙的,她就被关进拘禁室。
在“牢房”转了一圈,探头对外头的警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叫你家人过来就可以走。”
“我爸妈都死了。”
警察不苟言笑,“叫你朋友也行。”
“不记得他们的电话。”她身边也没手机,不然就可以叫池明哲了。
“那你等明天就可以出来了。”
“你就等着吧。”背后一大哥出声,闲适地枕着手躺在地上,晃着脚,好像这就是他家一样。
没办法,等着吧。索性安慰自己也不亏,就算还了上一次的债吧。
天色渐晚,岑之向与那大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听他讲过去的英雄事迹,时间不知不觉也走到后半夜。
眼看着墙上的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她早就习惯了,不会有人来找她。
岑之向困意十足打了个超大的哈欠,正打算垫着手睡下,外面走来一警察敲响铁门,“安静。”
他们也没说话啊……
警察心理素质强,没有因说错话尴尬,打开面前的铁门,对里面喊,“岑之向,你的朋友来了,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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