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总是心软
郑飞皱眉，瞥了一眼这两兄妹，说到，“说啥呢说啥呢？你们脑子都是秀逗的么？未婚男女没名没分为什么要睡在一起？暖暖，你忍着，我要动手了。”
“等等！”顾厉城走上前，将自己羽绒服的袖子往上拉一点，说到，“你会不会正脖子？还是让我来吧，我怕你不小心把她脖子给拧断了。”
“我怎么不会？”郑飞摸着安暖的发顶，说到，“我媳妇儿睡觉也不老实，一个月要落枕两三回，正脖子对我来说，小事一桩，你有媳妇吗？你有经验吗？”
无形之刃，最为致命。
顾厉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往后退去。
“嗯，好。”
抬起手，郑飞摸到安暖脖子上，轻轻地晃了晃，感觉她因为紧张，脖子很僵硬，“暖暖，放松放松....”
“好.....”
安暖刚一放松，郑飞抱着她的头用力往左边一扭，只听“咯吱”一声，疼痛袭来，眼泪直接就这样掉下来了。
郑飞没有看到她哭，问到，“怎么样，好了没？”
闻言，安暖尝试着动了下脖子，抬手抹去眼泪，“好了，可以动了。”
林诗雅啧啧嘴，看安暖都流泪了，肯定痛死了。
顾夕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很愧疚，她几步走上前，瞅着安暖脖子，说到，“要不要贴个膏药？我听刚才那‘咯吱’声，感觉你头被拧断了一样。”
安暖伸手抚上脖子，轻轻摇头，“没事，还没到需要贴膏药的那种程度。”
陈奶奶这几天都在剪窗花，小竹篮子里，已经装了厚厚的一叠红色窗花。
她伸手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抬头看向顾厉城，“城城，你把这些窗花给王婶他们送去，我都已经分好了。”
“哦，好！”顾厉城应到。
顾夕没什么事儿干，她几步走到陈奶奶面前，提起竹篮，说到，“我也去！”
顾厉城和顾夕走后，安暖看向林诗雅和郑飞，说到，“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她的潜在词是“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郑飞肯定是会回去过年的，他有家有室，只是不知道林诗雅是怎么想的。
郑飞伸手挠了挠脑袋，说到，“下午就走，林诗雅你跟我一块儿走。”
“我不走了。”林诗雅伸腿勾过一张长条凳子，坐了下来，“反正我也是无处可去，就留在这儿过年吧。”
“........”
安暖知道林诗雅脸皮一向都挺厚的，却没想到这么厚，她在这里，除了自己，谁也不认识，更何况两人关系还不怎么样。
“你可真是厚脸皮！”郑飞毫不避讳地说到，“这是别人家，你一个外人在这过年，合适吗？去我家吧，往年都是在我家过年的。”
“反正我走到哪儿都是外人。”林诗雅一点儿也没有因为郑飞骂她‘厚脸皮’而生气，“这童村挺好的，还没在这小村镇里过一次年，这一次，我还真就厚脸皮赖在这儿了，大不了，我干活出力，吃饭住宿付钱好吧！”
“这里又不是酒店！”郑飞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把人这儿当酒店旅馆，合适吗？你孤家寡人，别人可不是，你在这会打扰到别人的！”
或许是“孤家寡人”这个词刺痛了林诗雅，她脸色微变，眼角悄然泛了红，抿紧了唇，不再呛声。
安暖看着林诗雅眉，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她也曾经历过没有家也没有家人的日子，那种孤独和难过，无人能体会得到。
在孤儿院时，每年春节，都会有好心人带着孩子来孤儿院献爱心，看着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牵着爸爸妈妈的手，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似乎浑身都闪着光。
那些有爸爸妈妈的小孩会问她，“你的爸爸妈妈呢”，当时的安暖倔强地回答说，“我爸爸妈妈暂时把我放在了这里，他们会来接我的！”
然而，天真的孩子，嘴里却会说最残忍的话，“我妈妈说，这里的孩子都是没有爸爸妈妈的，是爸爸妈妈丢弃不要的，是孤儿！”
也是那时候，她明白了“孤儿”这个词的含义。
因为她性格孤僻的原因，院里的孩子老是欺负她，会抢走她院长发的糖果，会撕掉她画的画，还会往她小床上倒水。
那时候，她多渴望有一天，自己的爸爸妈妈会来找自己，会带自己回家，她画了一幅全家福，虽然不知道爸爸妈妈长的什么模样，可是她却照着想象中的样子画了，并把画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只是后来，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画，还是被同院的孩子找到了，他们撕毁了她的画，嘲笑她也嘲笑自己，“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们的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们了，你的爸爸妈妈也不要你了！为什么还要想他们来接你！你是傻瓜吗？”
安暖不知道林诗雅是不是也是孤儿，大概与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轻声说到，“你问问陈奶奶，她愿意让你留在这儿，你就留在这吧。”
闻言，林诗雅猛然抬起头，侧身看向陈奶奶，“陈奶奶！我可以留在你家过年吗？”
陈奶奶耳朵不好，她佝偻的身子微微前倾，问到，“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林诗雅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可以留在你家过年吗？”
“哎哟。”
听清楚了林诗雅的话，陈奶奶疑惑道，“丫头，你不回家过年吗？”
“我家很远很远，在国外呢！”林诗雅大声说到，“国外不兴过年！”
她的谎言和借口，陈奶奶相信了，笑着说到，“这样啊！可以在我们这儿过年！人多热闹！”
郑飞见陈奶奶也同意林诗雅留下来了，就没再多说什么，拿出手机，似乎要给谁打电话，向门外走去。
安暖起身，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双手插在衣袋里，也向门外走去。
她要去对面黎森和程霖那儿一趟。
林诗雅见安暖走了，也跟了出来。
走到小院门口，安暖猛然刹住脚步，转身看向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哪有？”林诗雅眼神略有些飘忽，“我想出去逛逛。”
闻言，安暖抿了抿唇，说到，“那随你。”
出了小院后，她走到黎森家门口，刚准备抬手敲门，背后的林诗雅说到，“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会付钱的。”
安暖侧头，斜眸瞟了她一眼，“不需要你付钱，干活就行，勤快点。”
“哼....”
林诗雅轻哼一声，转身朝下方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安暖微微叹息。
虽然不喜欢林诗雅，可自己却总是会对她一次又一次心软。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
林诗雅走后，安暖在门口想了许久，才抬手敲门。
没等上一会儿，门内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随着门栓拔下的声音，木门从里打开。
程霖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头上戴着黑色的绒线帽子，脚上穿着浅灰色的雪地靴，围着围巾戴着手套，显然是要出门的打扮。
“进来吧，我正准备过去找你呢。”
他嗓音沙哑，鼻音浓重，像是感冒了。
跟着程霖进到堂屋后，安暖发现堂屋内放着两个行李箱，程霖也是穿戴得整整齐齐，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
安暖轻声问到，“你们这是打算离开这吗？”
程霖坐了下来，习惯性从衣袋里去摸烟，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和程霖在一起后，已经把烟戒了。
他的脸上还有着淤青，神色颓废落寞，眼底还泛着淡淡的青黑，似是一夜没睡。
安暖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以往的他，意气风发，英俊帅气，恣意洒脱，而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秦雪有多疯，你昨晚也见到了。”黎森重重叹息一声，说到，“这里，我们也待不下去了，所以打算离开。”
安暖也坐了下来，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问到，“那你们准备去哪儿？”
“去哪儿。”黎森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说到，“我打算往南走，走得越远越好，实在不行，我们就到大山深处去，过与世隔绝的生活好了。”
对于黎森的想法，安暖无法置评。
曾经的黎森，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的身边，永远都会围着一群兄弟朋友，几乎每隔上几天，就要约一次，然，跟程霖的事情被捅开之后，身边的朋友也开始逐渐疏远他，到最后，只剩下安暖一个。
爱情就是这样，会让你得到很多，也会让你失去很多。
“那你还有钱吗？”安暖问到。
“有!”
“没有了。”
程霖和黎森同时开口，黎森望了一眼程霖，低下头，不再出声。
他们的状况，安暖怎么会不了解，这装修老宅，至少花了几十万，更别说他还买了一辆车，就停在后院里。
车子虽然不是新车，黎森开惯了豪车，他也不可能会去开便宜性能差的车，是一辆售价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因为不能用身份证，可能过户登记都没有弄。
?过惯了衣食无忧的优越生活，他们根本就不会想着把卖项链的钱计划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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