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份猜测
冬日的天色总是黑的很早。待众人吃完时，月色正好。
谢菁华本能的察觉到司朔的状态有些不对，自他从施言的桌上回来后。
虽然仍旧和大家有说有笑，但是眉宇中又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司朔的手。
“我没事的。”司朔低声说道。
“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说出来，别压在心里，和我以前那般。即使对他们说不出口，可以对我说。”谢菁华的言语很诚恳。
“只是有些近乡情怯而已。”司朔笑了笑，将她的小手捧在怀里。
“喂喂喂，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下？”阿九努了努嘴，“大庭广众的，影响可不太好啊！”
司朔放开了谢菁华的手，回讥道，“你以前和阿芸在鸣鹿城，可是做过更出格的事，要我给大家说说吗？”
阿九立刻低下头，不再出声。阿芸的脸唰一下的红了，“公子！”声音细若蚊喃。
“司朔，讲一讲嘛，这等事，别藏着掖着！”谢莫袂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旁帮着腔。
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心情好些了吗？”谢菁华看见他的样子，笑眯眯的问道。
“嗯。”司朔的心情，经过这么一闹，确实好了不少，于是脑袋扭了过去，默默的观察着在座的其他食客。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食客早已用膳完毕，或是回房休息，或是坐在大堂中磕着瓜果和旁人闲聊。中午所留意的几个人里，叶书生和马姓大汉没有看见，阿九所说的那位叫上官巍的老者也不在，倒是那位蒙着面名叫小桃的姑娘正坐在离司朔的不远处，好奇的观望着他。
两人目光对上，但司朔丝毫不觉得尴尬，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她。少女小桃的脸似乎有些红，将脑袋别了过去。
施言走了，坐在施言后面的一桌，正是下午和上官巍有过言语冲突的那群黑衣人。他们似乎还有个首领？司朔想着，又从客栈外走来两人。
是那名为小琴的妖娆女子和她的同伴。
两人的衣着有些凌乱，看上去很是狼狈。“小二，上几个小菜，再开两间房。”男子从钱袋里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前来迎接的小二。
“客官这……”小二看到递到面前的银子，没有接下，一脸的为难。
“怎么，少了吗？”男子又拿出一块银子，两块银子在客栈内昏暗的灯光下很是惹眼。
“不不不，客官，您误会咱的意思了。”店小二脸上堆满歉意的笑容，连忙解释道，“客官，咱客栈最近的生意太好，只剩一间房了，您看要不要…”他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小琴，“两位客官凑合一下？”
能在这种地方开客栈，做跑堂的，个个都是人精，他当然的不会简单的认为面前的两人是夫妻或者伴侣——即使他们手挽着手。
小琴看了一眼男子，“涛哥，你说这该怎么办？”
“小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无所谓，一间屋就一间屋。实在不行，我可以睡地上。”两人压低了声音，小声的交谈着。
小琴看了看外边荒凉的镇子，露出苦恼的神色。“涛哥，你看能不能让其它的房客匀一匀，我实在是不能……”
名为涛哥的男子看到小琴看似羞涩的模样，心里暗啐一口唾沫，但是还是强撑着笑容，“我试试吧。”
他甩开小琴的胳膊，一双眸子在客栈内的其他食客上扫视着。
从黑衣人，到小桃，他的目光未做分毫停留——他知道这些人他惹不起，最终，将目光落到正瞧着他的司朔身上。
他走上前，先重重的行了一礼，“少侠，想必刚刚我们的谈话你也听见了，不知是否能……”话还没说完，便被司朔打断了。
“不能。”不给他留一丝情面。
男子脸有愠色，但还是强撑着笑，说道，“少侠，在下湖州印涛，今日少侠行个方便，来日到了湖州，碰上事儿了，直接报咱的名字。”
“我偏不。”司朔一挑眉，“你不是和那位姑娘如胶似漆么，怎么连一间房都不能一同住呢？”不知为何，司朔的话很是刻薄。
听完司朔，印涛的话的脸上阴晴不定，额头上的青筋同样在不断的起伏，但是最终，满腔的怒火化成一句话，“既然少侠不情愿，那在下就不强迫了，后会有期，告辞了。”
看着印涛的背影，司朔有些惊奇，“你这家伙，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小琴，看起来没办法了。”印涛满脸无奈，“这个天儿，这个地儿，再重新去找一间客栈也不现实。”
小琴柳眉微蹙，但还是答应了。店小二带着两人前去楼上。
“你刚刚好像在故意激怒他？”谢莫袂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人。”
“我对这两人额的底细有些好奇。”司朔饮了口茶水回答道。
“人在愤怒的情况下，说话很容易不过脑子，所以我才故意挑衅他，可是那家伙也真是个老江湖，能沉得住气。”
“嘁—”谢莫袂的声音拉的很长，“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觉得这一对儿是客栈里面最奇怪的。”
“看似伴侣，实则不是，看似亲密，却又互相防备。”
“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司朔说道，“行走江湖，总有些迫不得已的原因需要隐姓埋名，选择假扮夫妻，倒是一种简单明了的法子。”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以前一直不说明身份的呢？”谢莫袂看似无意的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司朔倒是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
“言儿，为何如此慌张？”看着慌慌张张推开门的施言，华服中年人赶忙问道。
“来来来，先坐下，别着急。”他起身将施言扶到床边，慢慢坐下。
“大伯，方才，我遇见了一个人。”施言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过中年人递来的水痛饮一大口，才开口叙说道。
“那人是叫阿九的年轻人一行人中的一个，就是那个面容最为俊朗，身材中等的那个。”
“那个人？”中年人回忆了一下，确实在记忆中发现这个人，但是除了面容之外，并无其他引起人注意的地方。
“那人自称姓司。”
施言说完这话，中年人的反应和方才的他也差不了多少，当场呆在原地。
“不光如此，他还熟识我们的情况，只是消息有些落后，看样子是好几年没有回北齐。”
“看样子，应该是朝廷的暗卫。”中年人想了想，说道。
“如果他真姓司的话，那只能是暗卫无疑。”
“大伯，什么是暗卫？”施言好奇的问道，暗卫这个字眼，他曾从他爹口中听到过一两次，但是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实。
“陛下他有一支亲手打造的刺客卫队，负责洞察北齐内外的各种他不方便亲自下场的事宜。暗卫多来自于孤儿，其中表现好的，会被赐姓。不过据我所了解，被赐姓的，往往都是些即将要从暗卫的位置上退下来的老家伙们了，看样子你所遇到的，应该是某一任暗卫的子嗣。”
“原来如此。”施言恍然大悟，“那为何暗卫之子会来黑鼠镇呢？”
“恐怕，他的目的和我们相同。”中年人猜测道，“明日我找个机会，去和他接一下头，旁敲侧击一下。如果他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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