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内鬼
求饶的话语卡在喉咙里，被司朔身上的戾气所摄，两名黑衣人居然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双眼甚至不敢和他直接接触，恍惚之间，两人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的恶鬼。
“少侠，还是让我来吧。”上官巍这个时候，倒是活跃的很。他的手里多出一把长剑，司朔和他交换了位置，现在换成了上官巍拿着长剑挟持着二人。
“接下来，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听到了没有？”
“听…听见了……”黑衣人低着脑袋，嚅嗫着回答道。
“很好，”上官巍满意的看着两人，用剑尖挑起一人的下巴，“抬起头，看着我！”
黑衣人畏惧的眼神中闪着奇异的光，但是被上官巍的背影所遮挡，其他人并未看见这一幕。
“你们是做什么的？这石门后边，又有什么东西？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上官巍一连串的丢出一大堆问题，黑衣人逐个解答道，“回老先生话，我们…我们是五邪教的外门弟子，这后面，是赌坊，是我们五邪教和边塞的本地势力合作，开的赌坊。”
“这样么，”上官巍露出思索的神色，“看起来，司朔少侠你以前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他回头对司朔说道。
“不，还有很多。”司朔的目光恢复了平静，走到那黑衣人面前，“你所说的本地势力，究竟是谁？他们的据点又在哪？头领又是谁？”黑衣人仍旧畏惧着司朔的双眸，瑟缩着不敢回答。
“司朔少侠问你们话呢，快说！”上官巍适时宜地将长剑抵得更用力一些，感受到脖子上的剑锋，黑衣人满脸的铁青和丧气。
“那…那本地的帮派好像叫什么，黑…黑虎帮？应该是这个名字，他们是鸣鹿城的本地帮派，但是行事非常神秘，而且我们的职位太低了，根本无法和黑虎帮的大人物正面交流。”
“鸣鹿城？黑虎帮？”司朔在心底默默记下，继续问道，“还有些事情，我需要你们老实回答。”
“少侠尽管问，小的知道便说了。”黑衣人也认清了事实，放弃了矜持，巴不得司朔他们多问几个问题，活命的机会可能会更大一些。
“楚鱼儿的宝藏，是否真的存在？”司朔的第一句话，就问出了身后众人最为关心的问题——那虚虚实实的宝藏，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鱼儿的宝藏？”黑衣人一愣，随即自嘲的笑了笑，“恐怕连楚鱼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份所谓的宝藏的位置吧。”
“什么意思？！”听到这话，有些人陷入了震惊，比如说，叶书生。只见他一个健步走上前，双手狠狠抓住这名黑衣人的衣襟，表情变得无比扭曲，“你给我说清楚！”
那黑衣人露出讥讽的神情，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但是叶书生的咆哮声太大，司朔并未听清。
“冷静些。”司朔一把将叶书生抓住，向后一拽，两人被他分开，“你将这件事的起因给我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叶书生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黑衣人这一番话，无异于是让他这将近一个月的努力，化作了青烟！
“事情是这样的，”黑衣人清了清喉咙，“那楚鱼儿的宝藏，并不存在。黑鼠镇那个义庄里的老头儿，就是楚鱼儿！”
“那个人就是楚鱼儿？”
“不会吧！”
从黑衣人口里传出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唯独司朔平静如常。当他听完阿九他们的讲述后，就已经对那老头儿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只是等他想去亲自确认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那个楚鱼儿，也就是二十年前江湖上有名的大盗，当他金盆洗手之后，就隐居在这黑鼠镇，以前也叫黑金镇，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乡。”
“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是有一笔宝藏的，但是某一天，他居然想要将这宝藏拿出来，帮助这儿的镇民度过难关，结果被那些白眼狼倒打一耙，不光宝藏被抢了，自己也落了个半死，要不是我们发现了他，他早就死在了某个快要塌陷的矿洞之中！”黑衣人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浓浓的鄙夷。
“原来如此。”司朔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有些东西就解释的通了，但是还是有些疑惑，“你们既然救了楚鱼儿，那又为何杀了他？”
“少侠，您是有所不知！”黑衣人啐了口唾沫，解释道，“那楚鱼儿和这镇子上的居民一样，都是白眼狼。我家大人得知他的身份后，不光没有对他做什么，还留他一条活路，允许他住在镇子上，看以前伤害过他的镇民的惨状，可是他！”黑衣人越说越气，跺了跺脚，“这老东西，不光不感恩，还想把我们的行踪告知给外来者，前几日，差点混进来一男一女，还好我们发现的快。这些，都是那老家伙告诉的！”
那一男一女，应该就是印涛和小琴两人了，司朔想着，“对了，那你是否知道，这客栈之中，谁是你们的眼线？”
司朔说出这句话时，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十分真切！
有的恐慌，有的惊疑，还有的不当回事，司朔微微侧过头，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是谁！”司朔的声音提高几分，上官巍剑锋，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是他！”黑衣人用手指着一人，闭上眼睛，高声说道。
“是他？怎么会？”那黑衣人所指的，正是那马大汉！
站在他身边的人纷纷退开，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司朔少侠，他这是污蔑！”马大汉摊开手，焦急的为自己辩解着，但是叶书生的脸色已经变得阴冷，“老马，你就认了吧！”
“小叶，你！”马大汉的表情变得愤怒而委屈，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而那叶书生却冷哼一声，“老马，别辩解了。早在我们得知那宝藏的消息时，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在这份宝藏面前，藏了一份小心思，但是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对你有了防备。”
“直到那天，你给我端的那碗鸡汤！”叶书生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还好我提前留了个心眼，用银针试探了一下，你居然，在鸡汤里给我下毒！”
“你居然发现了！”马大汉的眼神变得阴冷，“我当那时你只是胃口不好呢！”他咧开嘴，露出残忍的笑，“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没错，我就是内线。”
“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不服！”马大汉的脸庞开始变得扭曲，神色也变得凶狠起来，“我们马家，早已投靠了五邪教！”
叶书生很显然是听说过五邪教的名头的，他有些不忍的看了马大汉一眼，问道，“为什么？你我两家，虽并非一等一的江湖名门，可是也算是小有名气，为什么要去投靠那等滥杀无辜的邪门歪道！”
“为什么？你说呢？”马大汉奇怪的看了叶书生一眼，“江湖上，我们两家一直都是并列而称。叶马双雄，就是指的你我的祖辈。可是好巧不巧，到了我们这一辈，我的武学根基要比你的差的多，而我爹，又好巧不巧，受了一次暗算，变成了半个残废。恐怕再过个十几年，江湖上就只有叶家，没有马家了！”
“那无邪教曾经许诺，只要我们投靠他们，以后的马家，不光不会衰落下去，就连你们叶家，也将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怎么会！”叶书生怎么也想不到，马大汉竟会为了这种理由而投靠五邪教！
“老马，你听着，我爹并没有想要吞并你们马家的意图，前两个月，我爹还打算为你家松些银钱和人手，帮助你们重振家风！”
“猫哭耗子！”马大汉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现在才说这些，不觉得有些晚了吗？”紧接着他又是自嘲一笑，“不过既然已经被你们知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的武功低微，不是你们的对手，动手吧！”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叶书生双手颤抖着，眼中闪过不忍和痛心，但就是没有下定决心的狠厉。
司朔替他做出了回答。
一柄短刀穿胸而过，从他的胸口没入，从后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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