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比4
秦和三人待气浪稍清,哪里还有人影,只听声音远远传来“你们以后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戚薇柳眉微舒,为不用杀人悄悄松了口气。
冯嘉翔御剑追了一程,实在太远,无奈道:“这小子竟然跑了,不愧被称最怕死之人。”戚薇道:“跑就跑了呗,反正根妖没跑。”
“嗯,算了,便宜这小子,本来打算用他喂根妖,但既然根妖无损,跑就跑了,”冯嘉翔喃喃道。戚薇用力地点点头,人家可还没做好杀人的准备呢。
秦和哈哈一笑,“本师兄还没开始发威呢,洞箫法器一出他就跑了,怂。”
三人回到根妖旁边,这下没人被困,再也不用贴近肉搏,飞剑串入地下,将根妖逼出,两把飞剑在地面劈砍,一把飞剑在地下刨根。根妖无法离开,又不能对三人形成有效威胁,到最后完全缩回去护住自己和主根的分叉处,根须外露,像缩成一团的巨大刺猬一样,任凭飞剑把周围泥土全部掏空,露腚也不管。
三人小心控制飞剑,砍了一阵,根须倒是砍断不少,但根妖5枝牢牢滚成一团,即便砍断一枝,也不能露出分叉处。
最后,冯嘉翔对秦和道:“师兄,我引出根妖,你来切断。”说完召回飞剑在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一步一步往根妖走近。根妖很快感知到血腥,毕竟灵性未开,竟然张开5枝根体就朝冯嘉祥扑来,秦和剑光一闪,干净利落将根妖切断。
突然,戚薇有点紧张,想起朱聪的话,根妖一株,三人要怎么分?会不会师兄为了独占而杀人灭口?好像知道戚薇在想什么,冯嘉祥道:“这根妖就师兄收着吧,后面4天的收获就我和师妹平分,如何?”秦和点点头,戚薇也点头,又悄悄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这不是蛮荒。
白洁一行人是和汪伟相向而行的,今天第七天,如果汪伟不被困在阵里,估计今、明两天可能就会相遇,看着孙庆师兄将一株两枝的根妖用剑挑起收入储物袋,道:“时间差不多了,把消息放出去吧。”朱八光、孙庆和几个追随者向四面分散开来,他们要装作听到消息,找别人证实消息真假。
南华剑出如龙,剑芒犁出一尺宽的一道深沟,3枝的根妖手到擒来。
同时,另一道消息在竹海中传出,秦和、冯嘉祥、戚薇手上有5枝的根妖。
牟平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折身而行,正好是汪伟被困的方向。他是筑基后期高手杨某的唯一弟子,四十多岁,虎背熊腰,但不失机灵,天赋也很好,只是和长老弟子差了一线。而杨某,姓杨名某,晚清时期人,水贼出身,擅长反杀。
汪伟被困在里面已经四天了,越来越急躁,几天来除了补充灵气,可以说已经不眠不休。不过还是有点效果的,那就是找到阵眼了,通过不断攻击阵基,发现灵力补充的来源最终都是从根妖那里传输出来的,而攻击根妖,也确实感知阵法的变化。汪伟还发现一个问题,根妖和阵法竟然存在互补性,攻击根妖和阵基可以同时削弱两者,但以他目前的能力,无法打破任何一个。
但是,最终汪伟还是选择了对付根妖,搞定根妖,不但能出去,7枝的根妖还能保证不低的名次。只要一补充完灵力,汪伟就疯狂输出到飞剑,一人妖战得天翻地覆,中心地带所有竹竿、竹叶都已粉碎变成泥,只有一节节森森白骨散落得到处都是,地底泥土蓬松不再对飞剑造成阻碍。现在这种局面,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有时根妖干脆躲在地下,懒得理会汪伟,奈何汪伟不断挑衅,只得出来大打一通。
汪伟和根妖正打得起劲,一人突然穿阵而入,那人大惊,急忙转身后退,‘嘭’,结果用力过大直接撞在阵壁上。汪伟收剑一看,有点面熟,想起来在灵舟上见过,牟平安,排名赛第十七。
牟平安眼中一抹惊慌掠过,故作随意地说:“汪师弟布置这么强大的阵法在灭妖吗,我无意冒犯,可否开阵放我离去?”
汪伟看了眼完全沉入地下的根妖,问道:“牟师兄怎么进来的?”“走着走着,在两根竹子之间的空地穿过,就进来了呀。”
“嗯,跟我一样,我也是这样进来的,这不是我布置的阵法,可能已经存在了很久,”汪伟解释道,这个人可作为盟友,两个人的话,对付根妖的把握就大多了。于是把自己的发现和牟平安说了,计划就是两人合力对付根妖,破解阵法后,两人PK决定根妖的归属。
牟平安也点头同意,“好说好说,呵呵,师弟先发现的,又辛苦了这么久,出去后根妖师弟拿了就是。”汪伟很是震惊,仙霞派竟然还有这么讲道理的人!
牟平安用飞剑试了试,确实无法击破根妖的防御,三枝、四枝的,两人任何一个对付起来都很轻松,但七枝的,比三枝的强了十倍也不止。
当天晚上,汪伟没有再攻击根妖,而是和牟平安讨论策略,最终决定,两人化海渡仙融合叠加,汪伟飞剑牵制,再用幻雷锤辅助放电,牟平安乘机砍断根妖。
第八天早上,汪伟觉得出去的把握很大,心情也好多了,抬头目光穿过竹叶注视着火红的大球,不由响起儿时的老歌:太阳出来啰喂,喜洋洋儿啰喂。
两人都精神饱满,信心十足,走到根妖跟前5丈才停下,牟平安御剑在根妖躲藏处戳了几下,根妖立即挥舞着两枝根体追了出来,在空中不断合抱、扭曲盘旋,想把飞剑搅碎,牟平安手指如弹琴,飞剑忽上忽下,毫无规律,每戳进地底总有5枝根妖围剿,地面却总是只有两枝出来。试了一刻钟后,两人又靠近3丈,完全释放自身气息,牟平安再用飞剑去试,根妖竟然盘在地底装死。
汪伟悄悄将碧剑草拿出,示意两人再前进2丈,这下两人完全进入根妖能够攻击到的范围之内,’嘭‘,泥土和竹叶碎屑从地底炸开,根妖七枝如同章鱼怪的巨大触腕翻卷着向两人绞杀过来,发着黑光的根须,像重机枪射出来的子弹一样快速逼近两人,牟平安大喊“化海渡仙“,汪伟也同时使出化海渡仙,两人的雪球区域完全重叠融合,根妖感觉空气变得粘稠起来,阻力突然变大,速度反倒比在地底窜梭还慢,它倒不在意,地底窜梭惯了,阻力大点就大点,美味就在口边,盘它就是了。
剑光闪烁,颜渊剑一剑刺出,剑影重重,如蛟龙出海,几乎同时每一枝根妖都被剑芒点中数十次,且每次都切在同一位置,如果站在空中,可以看出一个直径5米的七瓣摩罗灵气剑花慢慢消散。根妖有点害怕,根须收拢,就要缩回地底,汪伟幻雷锤突然飞出,砸在最近两枝根妖上,蓝色电蛇如细蛟盘根,电得根妖吱吱作响,汪伟趁根妖摇摇晃晃,运起飞剑插入根妖,然后急速升空,刹那间,根妖被整体拉高7丈,牟平安并指如剑,等在一旁的飞剑闪过,根妖瞬间失去生机。
根妖一死,阵法随之溃散。
但是,牟平安飞剑去势不减,斜飞升空‘镪’的一声将颜渊剑撞出好远,然后掉头朝汪伟飞来,汪伟大惊,急忙运起化海渡仙阻挡牟平安得飞剑,可是,两人的化海渡仙是重合的,汪伟身边周的,同时也是牟平安化海渡仙范围,于是他只能眼看着剑芒切开雪花,仿佛大妖流霞一爪抓来,一闪而至,只来得及将灵力注入流纹甲,“噗”,前胸一痛,然后便倒飞了出去。
牟平安看到汪伟被飞剑射飞出去,“哈....”张口刚笑一声,突然全身颤抖,粗大的电蛇在他身上蜿蜒爬行,久久不息,他被电得两眼翻白,紧接着感觉腹部发凉,在失去知觉前,看见汪伟平稳地落在地面,胸口并没有血,而他的飞剑却无力地掉落在地,他无法理解,颤抖着问:“为..为..什么?啊......”。
汪伟低头看了看胸口,流纹甲被剑尖顶入皮肤的部分还夹在肉里,一丝血印渗透法袍,流纹甲表面的符文被拉扯变形,有的地方已经断开,看来防御性下降了不少。汪伟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在看到飞剑的一刹那,同时驱动幻雷锤,流纹甲肯定无法挡住刚刚飞剑的全力一击。将根妖收入储物袋,冷冷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牟平安,收起幻雷锤,将他踢醒,“你忘了你也在我的化海渡仙里面。说说吧,怎么回事?”
牟平安吐出口中血沫,“此阵乃家师所设,家师本来告知我第十天时进来收妖即可,可我想提前看看根妖品质,谁知一进来看见汪师弟,再退出去已经不行,而根妖竟然成长到七枝,即便师傅给了收妖的阵符,还是担心无法顺利收取,所以只能和汪师弟联手。”顿了顿见汪伟没什么表示,继续道:“汪师弟,我没想杀你的,真的,我只是想击伤你,让你不能抢我师傅留给我的根妖就行了,从小到大,我连狗都没杀一只,怎么会杀人呢?”
“你师傅设阵养妖,阵外又不作任何警示,一旦入阵,人和妖就只能活一个,我看到的尸骸就有两具,简直丧尽天良。你和你师傅都该死,”汪伟愤怒的说道。
牟平安惊慌失措,“不,不,我不该死,我拜师的时候,师傅就布好阵法了,不关我事呀,”
汪伟呵呵冷笑,“那你还是好人啰?”
“是呀是呀,我还劝过师傅撤了阵法,凭我的真本事也能在大比中崭露头角,可是师傅不听我的,都是师傅他一意孤行呀。”
汪伟低头看着流纹甲上的剑痕,“那么刚刚这一剑,师兄是刺偏了呢?还是觉得我能刺透心脏而不死?”
牟平安脸色惨白,豆大的汉珠在脑门上凝结,呐呐低声道:“第一次伤人,过于紧张,失了准头,”声音几不可闻。
颜渊剑始终插在牟平安腹腔,汪伟导出丝丝灵气,封住牟平安经脉,冷笑问:“你自己信吗?”
牟平安察觉汪伟的杀气越来越重,急忙爬起来跪着,恳求道:”师弟,我知错了,放过我这一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汪伟气笑:“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坏人只要告饶,好人就会放他一条生路,好让坏人下次实施更猛烈的报复?”
牟平安挺直腰身,并指指天,义正言辞道:“我发誓,绝对不报复汪师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弟,我知错了,我以后一定做一个好人。”
“不,你没机会做好人了,想要我命的人,我也一定要他的命,不会把那一丝风险寄托在别人的誓言里,”汪伟眼里精光一闪,颜渊剑随即旋转着透体而出。牟平安腹部出现一个碗大的空洞,重重倒在地上。
牟平安大口呕血,痛的面部狰狞,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狞笑看着汪伟:”进阵之前听到一个消息,有几人会合伙把穆倩云引入一处杀阵,听说今天晚上动手。嘿..嘿,你...你敢去告知你....师姐....吗?呃....呃....“血液从腹腔动脉喷出,来不及渗入地下,腹部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血洞,而失血过多的牟平安,控制不了声带肌肉,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吸了几口气后彻底没了动静。
汪伟跌坐地上,心里也是一阵挣扎翻涌,他何尝不是第一次杀人,至于为什么不能放牟平安一条生路,主动为恶,又反咬师傅,无尊师重道之心,这种人如何能够相信他会信守承诺,重新做人。
他突然弹身而起,想起牟平安临死前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心中腹诽,打算再找人确认一下。
牟平安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汪伟用他剩下的半截法袍盖在牟平安脸上,还是没经验,离去前不知把尸体处理一下。
牟平安一死,命石瞬间失去光泽,值班弟子第一时间传讯各部,而他的师傅,兵部怒涛堂杨某,此时也正参加大比,因而无法通知到。
汪伟踩着竹稍快速在竹海浪涛中疾驰,一跃三丈,身影时高时低,是隐时现,径直往竹海中央奔去,刚刚问了三个人,除一人说没听过,其他两人所说和牟平安一致,所以他必须得去告知师姐。
汪伟看到有人潜伏在戚薇、秦和、冯嘉祥三人附近,看到王平、王起飞剑指着另一位同门,说着什么,又远远的看到有人拿出根妖献给白洁一行人。地面上的人听到风声咧咧,抬头只见一道人影越过,只极个别人才看到汪伟似乎要进入中圈。
前行了三十里,算算应该已经进入中圈,但是在上面看不到分界符,只是感觉越往里走竹林越茂密,竹叶也更加宽大一些,严重遮挡视线。突见前方有人,透过厚厚的竹叶,只见一格子状的法袍在下面移动,汪伟停在竹稍上问道:“这位师兄,可知我鲍青雷师兄在哪?”
那人脚尖轻点,腾空而起,潇洒落在竹稍上,见是汪伟,震惊道:“汪师弟,这里对筑基初期弟子来说太危险,陶长老和你师兄们都没和你说过吗?”
此人汪伟倒是认识,乃监部巡查堂上处,名叫左继才,知道对方好意,汪伟抱拳道谢,道:“师弟有要事找我家师兄,和他说句话就走。”
左继才摇摇头,“50个人散开在这广阔的地域,要找个特定的人不容易,还有,不要觉得树梢上就是安全的,说是根妖,这整个竹海可都是长在根妖身体上的。”
汪伟告辞离去,只能再往前碰碰运气,能够碰到鲍青雷最好,碰不到,那就只能自己闯内圈,左继才说树梢不安全,可汪伟没打算下到地面,如果在地面行走,不可能顺利走道这里。
再往里,竹叶越来越密,外围碗口大的竹子是主流,而这里,在竹稍上看到的部分都有碗口大,视线已经完全被遮挡,汪伟只得准备下到地面,免得被哪个师兄一剑给射下来。袖子卷起一把竹叶射出,一丈范围内除竹叶入地的声音,无其它异状,汪伟轻轻落地,除了竹叶飘飞,绝对没有一丝震动传到地底。
赶了这么久的路,汪伟估计到天黑至少还有两个小时,但是竹林中一片漆黑,和没有月色的夜晚一样,一丝灵气注入眼部经脉,才能正常视物,而精神探查,自左继才说过树梢不安全以后,就一直没停过。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就像在一个猛鬼出没的山岗,打着手电筒也只能照亮身边几米乃至十几米的地方,亮光以外的地方谁知道有什么?
汪伟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到内圈了吗?如何才能告知师姐不要上当?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准带传音符参加比赛。小心翼翼走了十几米,倒也安全,实在着急,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突然,汪伟感觉左边地底土壤有动静,还未来得及准备,一道鞭影闪电般抽了过来,知道防御无效,只得手持飞剑,抵在抽来的鞭影上,借力疾退,撞断10几棵竹子后,人也在10丈以外,持剑的手颤抖得厉害,虎口差点震裂,落地立即释放50层水幕盾,飞剑凌空,准备迎接下一击,但是四周并没有根妖再出现。
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中圈也好,内圈也好,根妖固然厉害很多,但数量必然相对较少,自己有碧剑草可以遮蔽气息,未必会死,但师姐如果被困杀阵,生死难料。只是没想到,根妖随便一抽之力,厉害如是,可既然到这了,也不可能打退堂鼓,调整方向,汪伟还是朝里深入。
“四师兄.....”汪伟采用最原始通讯工具,边走边大声呼喊,过了一会儿,意识到可能已经在内圈,又改口呼唤“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林密叶茂,也不知道声音能够传多远,突然,汪伟听到有脚踩竹杆御空之声传来,一道黑影飘落在10丈之外,看不清脸。来人默默看着汪伟,2、3息后,才开口:“这不是仙霞派第一天才汪师弟嘛,怎么,觉得外圈太小觑你了,要来内圈和我们争雄?”
汪伟知道对方是谁了,大长老三弟子,沐英杰,云南沐王府后裔,拜师大典那天早上在陶然居外冷言冷语之人,看来冤家路窄,这种情况下相遇,对方断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原来是沐师兄,我来寻我师姐有点事,”汪伟也没有过多解释。
“哦,何事着急找你家师姐呀,如果需要师兄帮忙尽管开口,知道吗?我们都是长老弟子,要互帮互助。”
“只是一点小事,倒不用麻烦沐师兄,”汪伟正要告辞,沐英杰抢先道:“这里危险,作为师兄,有保护师弟的责任,这样吧,你就跟着我,否则出了什么事,你师兄师姐定要怪我没照顾你。”
这要是平常关系很好,说出这段话也在情理之中,可明明没什么交情,据汪伟所知,师兄师姐和他也关系平平,难道是危难之处见真情?汪伟觉得不是。
“沐师兄的好意在下一定会转告师兄师姐,但跟着师兄的话,可能今天就找不到师姐了,也不好耽误师兄时间专门陪我去找师姐,因此,师兄请便。”
沐英杰阴阴一笑,“师弟说得不错,现在已到大比关键时刻,时间紧迫。嗯...“感受到附近一片寂静,“这样吧,我指点一下你的剑法,也帮你增加一分自保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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