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戏
“掌柜的，怎么办？这样下去咱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小二对着张明说道。
张明即是悦风楼现任掌柜，也无他法，只得说道：“这人着实可恶！”
“要不，赶他走？”小二问道。
“不妥，驱赶此人，正中他的下怀，那人必然起哄悦风楼店大欺客，二来这男子站在的是咱们悦风楼的边上，不是咱们门口，我们也没有理由去赶走他，三来挡住咱们门口的是百姓，咱们悦风楼如果出面驱赶，那以后生意估计就更别想做了！”
“那咱们就任他这般？”小二无奈道。
张明沉吟道：“暂且先看看！若真无他法就禀告老爷吧。”
这望江楼恰好就开在这悦风楼的斜对面，两家呈竞争态势，也是有来有往。
今天我给你们添添堵，明天他给你们添添堵。但是这拿个对子出来吸引百姓堵门还真是头一遭遇见。
百姓堆里有人喊道：“你吹得这是什么牛，什么对子没人对的上，还对上者黄金五两，来来来，你先把黄金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围着的人也纷纷喊道：“是呀，把金子先拿出来看看。”
那男子一听这话，也不反驳，直接伸手往怀里一摸，再摊开时一锭黄澄澄的金锭子安安稳稳躺在手心里，这男子一副桀骜的样子。
张明看在眼里，心道无耻，他妈的，竟然还找拖！
“怎的，金子看到了？”男子身为得意：“只要能对上我这对子，这金子大可拿了去。”
却又见刚才喊话那男子道：“你这人废话忒多，到现在都不曾看见你所谓的绝对！”
明月行在楼上听得嘈杂，正好也吃的差不多，三人站在二楼窗边看下去。
方紫岚手托腮笑道：“怕又是什么商家做买卖的手段吧。”
冯安垣点点头：“照目前情形看却有可能，明姑娘你说呢？”
明月但是不关心是否什么商家手段，笑道：“我倒好奇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对子。”
冯安垣看得痴了，晃神后说道：“想来无论是什么对子，以明姑娘的才学定是能够对的上的。”
明月似乎害羞，手捂樱唇：“冯家哥哥真会说话，小妹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厉害。”说罢还瞄了一眼方紫岚。
冯安垣被这一声哥哥叫的身子都酥了，言语间更是热情：“明家妹妹别是不信，我是相信明家妹妹的。”
方紫岚见两人“打情骂俏”妒火中烧，手里捏着丝巾暗暗扯着，心里直骂。
“这才认识多久，就已经哥哥妹妹了？”方紫岚终是绷不住，一字一句笑道。
冯安垣见此哪里不晓得方紫岚的心思，面下尴尬，今儿早上出门时父亲大人还叮嘱了要陪好方紫岚，只好讪讪笑着不做答复。
“冯家哥哥，你怎么了？”明月似是关心，一双眸子心心切切，冯安垣被这眼神一看，心房一颤，直觉人生美好不过如此罢了！
明月心里轻笑，方紫岚心中定是不爽，心中冷哼你不自在我便自在的很，这才是刚开始。这念头一过，心下感叹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变成了自己当初讨厌的样子。
世态炎凉，无情多负有情，逼得你不得不现实下来。
方紫岚见此愈发妒忌生气，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冯安垣夹在中间好不尴尬，只得抱以不知道充满什么意味的微笑。
“你这人怎得如此废话，到底还出不出对子！”
“兄台莫急，我这对子中还有点故事，大家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这对子，乃是我偶然所得！”楼下那男子吹嘘铺垫道：“前几日游经沧江，今日来到元都，腹中饥饿，便寻了家饭馆，喏，就是那望江楼。”
哦，望江楼啊，众人都晓得。
“吃完饭后，在下才发现自己银钱为人所偷。”
“咄，你这人不是在骗人呢？银钱被偷了怎得还有黄金！”围观者一人说道。
“这便是在下接下来要讲的了，我手中这十两黄金乃是这家望江楼的掌柜与在下打赌的彩头。”
“我便对掌柜道愿用一上联抵此次饭钱，那掌柜的道，什么上联能五两银子饭钱？”
“我说，这对联一出必无人对出，那望江楼掌柜的也是大肚之人，便拿出十两金子予我做赌，说我只要在此亮出对联，无对上者，则十两金全归我所有，有对上者则要奉出五两。剩余五两则让我做归乡的盘缠。”
说罢这男子朝着望江楼抱拳，高声道：“掌柜高义，多谢。”
只见那掌柜挺着一个大腹，笑容满满，十分面善，也朝着这边拱了拱手。
群下议论纷纷，无非是这望江楼掌柜竟如此仁义，想来经营的这望江楼也是实在的。
张明听到这里已然明了于心，可真是下了血本啊，十两黄金够一股普通人家吃吃喝喝开销几年了。
“公子，亮对联吧！”
“对对对，赶紧把对联亮出来。”
那男子笑了笑，示意大家让开一条路，慢悠悠走到望江楼前，对着掌柜一笑：“烦请掌柜的找几个伙计帮帮忙。”
这男子一走悦风楼的大门通畅了起来，可原本堵住的食客也早已被提起了兴趣，也一起跟了出去，原本满满当当的悦风楼一层瞬间空了出来。
那望江楼掌柜挥手召来几个小二，搬了个梯子，这男子爬上梯子，对联一挂，哗啦展开！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众人哗然。
有些人不断重复着，好对啊，好对！果真是好对！真的是好对！
动静相宜，局内对仗工整，众人细细品味下来，一时间众人眉头紧锁，竟无人可对。
那男子已经爬下梯子来，哈哈一笑，拱手道：“诸位，对联在此，请对。”
望江楼的掌柜心下窃喜，经此一事，望江楼必将名满元都。
遂道：“诸位不要站着想了，请入楼中稍坐，小二将奉上茶水，此联将长挂于此，第一位对上者五两黄金必定奉上，在下为这位公子做保。”
张明看得心头直跳，好，好啊，好一出对联大戏。
这食客进了望江楼，难免就要照顾生意，此联不出三日定会传遍元都，那时望江楼声名大涨……哎。
却说悦风楼上明月三人看到后，尽皆思考起来，明月同他人一样，赞叹此联甚妙。
冯安垣本想着自己才华尚可，若能当着明妹妹的面上对出，必定能留下个更好的印象。但此联一出，自己瞬时间没了底气，难，实在是……对不出啊。
明月脑海中没来由的灵光一闪，一段记忆隐隐浮现，似是记忆中也有么个地方叫望江楼，但并非眼前的望江楼。
楼中也有此对！怎的会如此巧合？好似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一般。
时间流转，此对，确实是千古绝对，脑海中的自己不住叹息，就在自己走神之间，下联竟在思绪中缓缓而出，明月得以解惑，心下甚喜，竟不自主捂嘴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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