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空间
去白云山的路,何楚桃并不陌生。小时候,她常和小伙伴们在山脚下玩耍,摘野菜。
起初她还有些担心自己会走错,可没想到,这路线就跟刻在脑子里似的,越走越清晰,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便到了。
看着眼前巍峨的山脉,何楚桃隐隐有些发憷,但同时又有种想要探索未知的兴奋。
平复了下心情,何楚桃从背篓里拿出砍刀,沿着小路,慢慢走进林子里。
树木很茂盛,阳光被叶子层层叠叠遮挡着,只偶尔透过几处缝隙撒了进来。
何楚桃边走,边小心翼翼地拍打着路边草丛,偶尔有些枝丫横生,也被她毫不犹豫地用刀砍断。
从路况可以看出来,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进山了。何楚桃并不敢走太远,只粗粗走了一段,便在附近转悠。
晃悠了许久,猛然发现一个野鸡窝,可把她高兴坏了。只可惜她才靠近,野鸡便被惊地四处乱窜,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只留下几缕鸡毛,和几个还有些热乎的鸡蛋。
何楚桃用树叶和草垫了竹篓,小心翼翼地将野鸡蛋放进竹篓里。
有了收获,何楚桃走起路来越发有劲了。看看附近的树木,都是些苍松翠柏,没见有什么果树,她擦了擦汗,喝了些水,休息过后,决定往里再走些。
果然,没走多久,她便惊喜地发现了一根挂满了沉甸甸果实的枇杷树。枇杷是个好东西,做罐头再合适不过了。
她忙放下背篓,就近找了跟枯木枝干打枇杷。枇杷要挑那最顶上的,因为越是上面,阳光照射越充分,口感也就最好。
野生枇杷树有些高,有几处地方何楚桃摇摇晃晃扛着树枝,怎么够也够不着。她不甘心,索性扔了树枝,围着枇杷树走了一圈,挽起衣袖,爬上了树。
动作有些生涩,但好歹是顺利爬到顶上了。
将最红的几串枇杷收入囊中,何楚桃这才心满意足地滑溜着爬了下来,回到地上。怎料,还没站稳,便被身后突然窜出的不知什么东西用力一顶,翻到在地上。
糟糕!
何楚桃心一沉,忍痛就地一滚,这才看清,罪魁祸首是只野猪。看身量还未成年,但浑身长着长长的,倒刺般的鬃毛,看着很是骇人。
没等何楚桃喘过一口气,野猪又猛地冲了上来。砍刀不在身旁,何楚桃只觉心惊肉跳,慌忙间随手抓起地上的枯枝挡在身前做防护状。
野猪一头顶飞何楚桃手中的“武器”,眼看着就要踩在她身上,何楚桃吓得屏住呼吸,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野猪一声嚎叫,猛地调转方向,朝身后冲了过去。
何楚桃不明所以,瘫软在地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呼吸。等她回过神来,发现野猪正疯狂地原地打转,仔细一看,原来是它的后腿被一只小狗死死地咬住了。
来不及多想,何楚桃忙起身跑到树下,捡起地上的砍刀,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野猪身上奋力一砍。
刀嵌在肉里,野猪哀嚎着横冲直撞,跑出没几米远,便轰然倒下。何楚桃见野猪直抽抽着身子,最后不再动弹,才大松一口气。
想着刚才危险时刻,仍心有余悸,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她弯着腰,喘着粗气。胸前的玉佩不知何时顺着领口掉落了出来,正随着何楚桃身体的幅度,在空中荡漾。
她抬手正要将玉佩重新放回领子里,手心传来一股刺痛。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擦伤。
忽觉玉佩有些发热,一抹殷红的血竟渗透进玉佩,就像是被玉佩吸收了般,直至消失不见。
何楚桃吓得连忙松手,玉佩落在胸前,又是一阵发热,她只来得及看见一阵发绿的亮光,转眼玉佩便消失不见,只剩脖子上空落落的红绳还在。
何楚桃正觉惊奇,眼前忽然一晃,居然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望着脚下的绿草地,何楚桃用手使劲揉了揉眼,再看,草地没变,她又掐了掐自己的脸,痛的。
这是哪儿?
何楚桃不明白自己明明在树林里,怎么就一眨眼到了这儿。眼前的一切如此陌生,她可以确定,自己身处的地方,绝不在何家村,甚至有可能不在临城。
这是怎么回事?何楚桃心里有些慌乱。
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忙低头撩起胸前的红绳,上面的玉佩果真凭空消失了,刚才自己所见并不是幻觉。她不由猜想,应该是玉佩产生的异像,将自己带进了这里。
想明白后,她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脚下的绿草地,身后还有一小片黑土地。只不过黑土地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她走进一看,发现土地旁有个井口大小的水潭。水潭很浅,里面的水清澈见底。
何楚桃吞咽了下干渴的咽喉,纠结半晌,终是忍不住蹲下身,撩水洗干净手,用手捧着喝了一口。
好喝!
这水冰凉中透着甘甜,何楚桃又连喝了好几口。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只觉喝完后,一扫先前的疲累,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
喝完水后,何楚桃又转了一圈,可除了水潭,并没有其它发现。这里像是个密闭的空间,除了她,没有第二个生命。她开始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正想着,眼前又是一晃,身边的景致陡然改变,何楚桃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林子里。
变化只不过发生在一眨眼的瞬间,何楚桃甚至又忍不住怀疑自己方才经历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她举起双手看了看,想确认手是不是真的洗过,却惊奇地发现,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
那潭水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
何楚桃忍住内心的激动,心道,要是让我再进去一次,我就相信这是真的。这样想着,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片绿草地。
当场景重现,如此三番试验过后,她终于确认自己竟然拥有了一个仅凭思维控制,便可以自由进出的随身空间。
这巨大的发现,让何楚桃欣喜不已。她想着,以后要是再遇上什么危险,只要躲进空间就可以了。还有水潭里的水,她还要再深入发掘,看看它还有没有其它妙用。
平复好心情,何楚桃回到树下将自己辛苦摘的枇杷收罗好,去了粗枝,挑拣一番后,放进竹篓里,几个野鸡蛋,用带的毛巾包裹好,放在最上面。
收拾完后,看着不远处,她有些犯难。野猪虽没成年,但就凭她的小身板,根本没办法弄回去,要是就这么扔在这儿,又觉得有些可惜。
她琢磨着,这野猪不知道能不能放进空间里。正想着,她仿佛听到了一阵极细微地呜咽声。仔细一听,这声音竟然是从野猪身下传来的。
她用刀挡在身前做防备,绕着野猪走了一圈,发现野猪身子下有个毛绒绒的小东西。仔细一看,这不是刚才咬了野猪的小狗吗。
小狗半个身子被野猪肥硕的□□压着,只露出两只小爪在地上用力刨着,似乎是想挣扎着出来。
何楚桃忙伸手帮忙去推,好重。忽然想到空间,她忙用念力试了试,野猪顷刻消失,转移进了空间。没想到还真能行,又用意念将背篓放进空间,顿时全身轻松,感觉不到任何重量,她心里一阵高兴。
地上的小狗,站了起来,没走两步,又趴在了地上。她蹲下身看,原来小狗的后腿撕开了好大一个口子,皮肉往外翻,棕毛上沾满了血迹,黏黏糊糊裹成一块块。
她忙拿出水壶,用手接了,倒在小狗的伤口处清洗。小狗浑身颤了颤,呜咽一声,转过头盯着她看。何楚桃愣了愣,见它没有做出攻击性动作,继续倒水清洗伤口。
方才自己的手怎么愈合她并没有瞧见,如今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小狗前脚掌撑起身,转头凑到何楚桃的手边,用鼻子嗅了嗅她的手,何楚桃往后缩了缩,它又用头蹭了蹭,乌黑的眼珠水汪汪地盯着她看。
何楚桃不明所以,又倒了点水,正要往它身上抹,却见它一骨碌起身,对着何楚桃的手舔了起来。
原来它是想喝水,何楚桃恍然,又倒了些喂给它。直到水壶里的水倒空,它还意犹未尽。
何楚桃收起水壶,不再管它,去附近转了转。看见几棵桃树和李树,但果子太小,还不能摘。她想到空间里的水,不知道对植物生长有没有用,便各浇了一些,做好记号,准备明后天再过来看。
做好这些,见天色不早,她便按原路返回。这过程中,小狗一直跟着她,她还想着要不要把它带回家,没想到了山脚,它便停在原地没有再跟了。
何楚桃将空间里的背篓拿出来重新背好,也不管能不能看懂,朝它挥了挥手,继续往下走。
刚走出林子,便见一个人迎面跑了过来,抓着她的手急道:“桃子,你没事吧?”
何楚桃看着突然出现的方文辉,有些不明所以。
见他抓着自己的手,眉心微皱,后退一步挣脱开来,面无表情道:“我很好,你不看到了吗?”
“桃子,你怎么能一个人进山!你知不知道,我听人说看见你上了白云山,有多担心”
方文辉像是没有察觉何楚桃的排斥,依旧说着好听、关切的话语。
何楚桃看着他那副假模假式的样子,没有半点感动,只觉可笑。
她心里明白,方文辉要真是担心,早就进山找自己去了,在这山脚等着算怎么回事。与这世的方文辉接触越多,她越觉得自己前世真是眼瞎。
何楚桃觉得,听他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及时打断了他的话,“方文辉,谢谢关心,不过,我想我之前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话说完,何楚桃一秒钟都不想多呆,转身便走。
方文辉见何楚桃冷漠的表情,还有那决绝的话语,心里猛地一股邪火乱窜。
他快步追了上去,一把将何楚桃紧紧抱住,“桃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们两个才是志同道合的灵魂伴侣,徐常胜那个粗人根本就不懂你,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只有我——”
何楚桃一时没有防备,被方文辉抱在怀里,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着他又想用语言蛊惑自己,何楚桃觉得恶心至极。知人知面不知心,读书人坏起来,才真是要命。
原本重生一次,她想把前世忘得一干二净,重新开始,只要不与方文辉有任何交集,她也懒得去追究他前世欠的债。
可没想到,方文辉就像那狗皮膏药似的,时不时地出现,黏上来,这会儿竟然还敢抱她。
大概是自己态度太好了,以至于让他完全不理会自己所说的话,自以为是,得寸进尺!
“放开!”
何楚桃推了推方文辉,没推开,厉呵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见方文辉依然不为所动,何楚桃举起手中的砍刀,毫不留情地抵在他身上微微用力。
方文辉感到腰间一阵刺痛,有种刀口刺进皮肤的感觉。正要松开手,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呀,你们在干什么!居然在耍流氓,真不要脸!”
何楚桃一听声音,想也不想,将砍刀用力一送,沉声道:“方文辉,你要是敢乱说我们的关系,绝不是挨一刀这么简单!”
方文辉闷哼了声,忙往后退。
此时,何楚桃才看清,方才说话的人原来是隔壁邻居何二柱的婆娘王春梅,嘴碎和贪小便宜,那是村里出了名的。
“好啊,可是被我抓个正着,你们可别敢跑!”王春梅边嚷嚷着,边得意地朝两人站的方向走去。
何楚桃斜了眼方文辉,冷笑,“你就是你玩的把戏?”
“不,不是我。”方文辉捂着侧腰,额头沁出不少冷汗。
何楚桃才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冷声道:“好好想想你应该怎么说,就凭这刀伤,说你对我耍流氓,也没人怀疑!”
何楚桃话里的威胁意味,方文辉自然听懂。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被人发现,如果何楚桃告她耍流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说着,王春梅已经走到两人面前,“走跟我去见村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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