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不择手段
稍后，谢宏也告辞离去。
稚奴牵着马车过来了，瞧着明珠穿着女装，不由大吃一惊。
但是，他瞧苏昱神色镇定，而明珠却显得很是轻松，也不知这两位在闹什么？
苏昱担心稚奴捅破那层窗户纸，急忙朝明珠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她上马车，“白兄，请。”
明珠扯着裙子上了马车，心中也是乱乱的，很明显此时彼此内心都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是，都不打算说破。
不说破，方且能够暂且不提那些现实问题，偷得一时的安宁。
一旦说破，许多问题就接踵而来了。
明珠想到稚奴说的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倒是说得非常有道理。
只是，她走的时候，并未留下只字片语的。
那这句话，又是谁冒充她留下的？
苏昱来了金陵，宝禅却没来，是怎么回事儿？
曦月姑娘莫名其妙跑来对她说，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又是什么缘由？
明珠的脑袋里，一堆问题。
马车上，两人也不说话，气氛很是压抑。
苏昱见明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主动找话题，“白兄，你在船上说的话，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话？”明珠疑惑的问。
“你说愿以女儿身伴随我左右”
明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然是假的。”
苏昱本来有话说，听她说得这么绝对，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明珠道：“我可没有分桃之癖。”
苏昱瞧着她问：“那你有什么癖好？”
“我”明珠愣住，“我就非得有个什么癖好不成？”
“那倒不是。”苏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处连着一处的观看。
明珠穿男装是个俊秀的少年，可依旧是穿女装，更能够显露她的美来。
虽说，这几月，他们也是朝夕相处。
可是，明珠许久没穿女装了。
此时苏昱看见她的模样，倒是又认为与她几月前的她，有许多不同了。
她就好似一个花骨朵，正慢慢的绽放着。
隔不了多久，就会变了一个样子，而且，总是比从前美丽。
苏昱道：“只是，我见你，总是穿不属于自己的服饰，当你有这个癖好。”
明珠知道苏昱是说她“女扮男装”的事儿，却不愿意挑明，故意曲解苏昱的意思。
“我今夜的女装，还不是为了一睹你穿女装的风采，谁知你如此奸诈？”
苏昱听着只是笑了笑，他的笑容，那样的温暖、那样温情，明珠急忙将目光移开。
这个人，不能多看，不然总是难以割舍。
奴籍，她已经拿到了手，若是再离开苏昱，他们之间可就真的一点联系也没有了。
她虽然依旧想要离开苏昱，却再没有了上一次的坚决。
“两万三的女装，实在是太贵了。”
明珠又喃喃的说了一句，苏昱却是不再理会了，靠着车壁假寐着。
前路如何，他也极其彷徨。
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明珠离开自己。
曦月听见外头有动静，知道苏昱回来，急忙出门迎接，却见明珠穿着一套女装，心中很是惶恐。
她瞧着稚奴，稚奴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苏昱与明珠两人并没有说开。
曦月瞧着明珠奇怪的问：“这位是？”
明珠走到她面前，粗着声音问：“明月姑娘，本公子换了一身衣裳，你就不认识了？”
曦月大惊，“原来是白公子！奴婢眼拙，只是，白公子怎么穿上了女装？”
明珠满不在乎的瞧了瞧自己的衣裳，“我觉得好看，就穿上了，而且，今夜里”
明珠正要说苏昱今夜也穿了女装，想着小小的报复他一下，让他在自己奴仆面前丢点面子。
可惜，苏昱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的小九九。
“白兄，今夜玩够了，还不快点将衣服换下来。”苏昱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就大步的朝内走去，稚奴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这衣服这样繁琐。”明珠朝他的背影喊道：“苏兄，我借你的侍女一用，如何？”
苏昱走得太快，不知是没听见这话，还是默许，明珠就自动当他是默许了。
曦月要走，明珠急忙挡在她的面前，“明月姑娘，不愿意伺候本公子了？”
曦月知道明珠已经识破了自己，自然不愿意与她多说，又要走，明珠又拦住了。
总之，曦月往左，明珠也跟着往左，曦月往右，明珠又跟着往右，横竖就是不让她走的。
“你想怎么样？”曦月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这样了，感觉有把刀悬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很是折磨她。
“什么叫做我想怎么样？”明珠问。
曦月瞧着明珠的女装，没好气的说：“你都穿上女装了，还在这里装？”
“你家公子跟稚奴也都看到我穿上女装了，他们不也还在装。”
明珠反问一句，曦月无言可说，又要走，明珠又拦住。
“你拦我做什么？”曦月暴躁的问道。
“不做什么？”明珠目光如炬的瞧着她，“就是想搞清楚一点事情。”
明珠问：“那晚，你特意给我送银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你自己嚷着要例钱吗？”曦月背过身去，不想看见明珠的眼神，“我帮你解围，你还不领情？”
“那宝禅姐姐去了哪里？”
曦月道：“她做错了事儿，被公子送回侯府了。”
“为了什么事儿？”明珠追问：“是不是因为我不辞而别的事儿？”
“亏你还知道你的行为会连累人？”曦月很不客气的说。
“那‘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与稚奴又是怎么回事儿？”
曦月听明珠提到稚奴，便不再辨别什么，只是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明珠疑问着，又说：“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来解释给你听。”
这两日，她好生琢磨，大概也都明白了。
“你知道我的性格，也知道稚奴身体有缺陷，你故意与稚奴示好，让我误会，让我在苏昱面前失言，你还特意在宝禅姐姐面前维护我，挑起她对我的敌意。”
明珠提高了声音，质问曦月：“你一面让宝禅来用言语刺激我，一面又故意让我与苏昱之间产生间隙，甚至，还特意送银子给我，让我从苏昱身边逃走，是不是？”
“呵，”曦月笑了一声，“这都是你自己想的，证据呢？”
明珠问：“你认为，我告诉苏昱这些事儿，他会不信我？”
“信你又怎样？”曦月抬眸正视着明珠问：“难道，是我让你不辞而别的？或者说，这些误会解开了，你就愿意留在公子身边，甘心当个妾室，日后，为我们的正室夫人鞍前马后？”
曦月讥诮明珠，“你区区一个林府的丫鬟，连我与宝禅都比不过，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家公子，只要你一人？别说是你，即便是你的主子，也不敢有此妄想。”
“你”明珠有些心寒。
“看来，我猜的一点都没错。”
毕竟，在路上的时候，曦月姑娘对她挺好的。
没想到，人心隔肚皮，她竟然背后盘算了这么多？
明珠指责道：“你针对我，我无所谓，但是，你利用稚奴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段时间，曦月明显与稚奴互动比较多，如今想想，分明就是故意引她误会的。
“你说我利用他，我就在利用他吗？”曦月见事情说开了，也懒得伪装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既然事情说开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利用你，将宝禅给踢出局了。”
明珠惊讶道：“你喜欢苏昱？”
“他是我的主子，那就是我的根，喜欢或者不喜欢，我都要留在他的身边。”
曦月瞧着明珠的目光里，露出一股子凌厉的狠劲儿，“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我家公子，不然，我的手段，就不仅仅是这样了。”
明珠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曦月说这话的气势，而是，她这么直白的说“手段”。
“你说手段？”明珠恼怒的问“你还打算怎样对付我？”
她越发感觉心寒与失望。
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想方设法谋取自己的利益。
只有她这么傻傻的，被人算计了，还感恩戴德的。
“只要你敢招惹我家公子，我就会想方设法的对付你。”曦月强调道：“不择手段。”
“哈。”明珠笑了声，“我这个人，一直都没什么斗志，我一直都认为，好活歹活都是活着，只要日子过得下去，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但是，我也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明珠故意刺激曦月，“你不准我招惹你家公子是吧？那我偏偏招惹给你看；看见他喜欢我，你特意难受是吧？那我偏偏要你难受，你喜欢耍手段是吧？你慢慢耍好了，你耍了这么多的手段，还不是动不动就被苏昱叱喝。”
“放肆”曦月扬起手，朝明珠打过去，“你少在我面前称呼我家公子的名讳。”
明珠抬手重重的抓住她的手腕，“这就受不了啊，苏昱苏昱苏昱，我就喊了，你能怎样？”
曦月吓了一跳，她也认识明珠很长时间了，却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明珠狠狠地甩掉了曦月的手，气得曦月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恰好，此时苏昱又从房中出来了，瞧见明珠与曦月还站在这里，奇怪的问：“白兄，你不回房换衣服，还在这里做什么？”
明珠朝他跑了过去，抬手就搭在了苏昱的肩膀上，一副很亲密的模样，“苏兄，你的丫鬟懒得伺候我，这套女装，我可脱不下来啊。”
明珠突然这样勾肩搭背，苏昱很是不适应，急忙扯开了她的手，瞧着她问：“你穿得上，脱不下来？”
明珠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我就要你的丫鬟姐姐伺候我脱衣服，怎样？你不答应？”
苏昱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了，不过依旧喊道：“明月。”
曦月急忙过去恭敬的喊了一句：“公子。”
“你伺候白公子更衣。”苏昱吩咐道。
曦月俯身回答：“是。”
明珠瞧见曦月在苏昱面前谦卑的模样，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让明月姑娘去伺候苏兄沐浴更衣吧，我回房去了。”
话音落下她就自己回房了，弄得苏昱莫名其妙的，瞧着曦月问：“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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