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不怪我？
关于苏昱“不学无术”与“不思进取”的真正理由，曦月也不是很明白。
只是，她私下里认为，这与大少爷苏华有脱不开的关系。
“公子是侯爷的宠妾所生，一出生就得侯爷与夫人的厚爱，在侯府的地位，远远高于大少爷。”曦月道：“公子估摸着是担心他出仕后，继承侯爵的机会更大，让大少爷心中不舒坦吧。”
明珠一脸懵，“你家大少爷都是驸马了，还在意这个侯爵啊？”
驸马不是比侯爷更风光的吗？
“呵。”曦月扬了扬嘴唇，一脸鄙视的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明珠瞧着曦月的表情，更是不解。
“驸马没有实权啊，而且皇上控制驸马的权利，所有的驸马，在朝为官者，无论文武都不准超过三品。”
说来苏华与长乐公主的婚事，还是云梦郡主一手促成的。
郡主的父亲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哥哥庆王，按辈分郡主与公主是堂姐妹，只是两人岁数相差较大。
而云梦郡主之所以促成这份婚事，就是为了限制苏华的发展。
“而且，不得宠的主子连奴才都不如，长乐公主的母亲是被废的罪妃，皇上对公主的感情十分寡淡。”
曦月提到此事，也不由为长乐公主惋惜。
“大少爷自然不会喜欢这样的公主，公主入府也将近十年了，至今没有子嗣。”
明珠半张着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公主”这个角色，竟然也有这么苦情的？
“这年代，当公主都这么惨？我”明珠连连叹气。
曦月推了她一把，“你还有心思理会别人，你初来乍到，这山庄里的奴仆，你还未收复，又把公子给惹怒了，怎样？你是打算还没怎么威风，就开始坐冷板凳吗？”
明珠听到这话，只觉得脖子一凉，被曦月的话给吓着了。
这是个问题啊！
既然决定留在苏昱的身边，那自然要面对这一切的。
当她看到苏昱为她精心准备的这一切时，她内心的期望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只要苏昱不去招惹别的女人，那么无名无分的跟着他一辈子，她也认了。
“言归正传。”明珠打了个哈欠，动了动身子，继续上面的问题。
“其实，我倒是认为，他不愿意出仕，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不喜欢出仕，并没有别的原因。”
苏昱就是不喜欢出仕这件事儿，自然也就不会用心去对待了。
“不喜欢？”曦月惊叫起来，她的声音都快把明珠给震到了，明珠忙着抬手示意她小点声。
曦月问：“为什么不喜欢？若是他不去为朝廷效力，这侯爵是不容易继承的！哪怕是侯爷一意孤行，公子勉强继承了侯爵，也只会是空架子，不能掌管防御军的。”
曦月言辞激烈，明珠不解，“为什么非要掌管防御军呢？苏昱是个才华横溢的文弱公子，他连马都不能骑，怎么去掌管防御军？”
“诸葛亮还是一介文人，不是照样统领三军？”曦月嚷道：“荣耀、荣誉，你可知道？何况，这是权力，只有手中有了权力，才能够保护自己，你懂不懂？”
曦月太激动了，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明珠的脸上。
明珠抬手擦了擦，“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曦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着调整情绪，从容的说：“公子小时候受了那么多的罪过，就是因为没有权力，莫非一辈子都被人拿捏不成？”
“可是”明珠想要说什么，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去说。
不得不说，曦月是个好仆人，简直将主子的利益当成了自身利益。
苏昱有稚奴与曦月这样的人护在身边，也是他的福气。
明珠起了身，朝曦月邀请道：“天太晚了，我们睡觉吧，一起睡。”
“什么？”曦月大惊。
“在金陵的时候，你不是对我投怀送抱的吗？一起睡啊。”
虽说有暖气，可是这竹管子散热，还是有局限性的。
到了晚上，屋内依旧感觉寒意，两个人睡觉总是比一个人睡觉暖和的。
不等曦月回答，明珠就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朝室内走去。
“走了，躺在床上说话，多舒服，干嘛在这里挨冻。”
“不可以的。”曦月拒绝，挣扎着推开明珠。
明珠的手就更用力的揽着她的肩膀了，“怎么不可以了？我睡觉很老实的，不会踹你，也不会跟你抢被子。”
曦月完全被明珠的行为震撼了，强行的推开了明珠。
“我与你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明珠打量着曦月，“你身上比我多东西吗？”
“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曦月细声、恭敬的回答。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早就明白明珠在苏昱心中的地位了。
“我去。”明珠嘀咕着，“我怎么成了主子了？这丫鬟变成主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啊？通知都没有一个？”
曦月不知她这话是何意，也不知如何搭话，只能沉默。
明珠又揽过她的肩膀，“好了，我们就不能在被窝里聊天吗？”
曦月这才没有拒绝，却很是受宠若惊。
她算计过明珠，明珠得势后，报复她才是正理。
可是，明珠不但不报复，反倒这么对她，真是让她有些惶惑不安。
两人梳洗过后，一同躺在了床上，又说起了一些关于苏昱的话题。
明珠试图告诉曦月，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不要过分的追求名利，过得去就可以了。
曦月虽不太赞成，但是，也没有反驳。
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虽说两个身子没挨在一起，却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暖，被窝里越发暖和舒服。
曦月小声的问：“你、你”
明珠动了动身子，“有话就说，你使鞭子的时候，不见你这么不利落。”
“你不怪我啊？”曦月鼓起勇气问道。
“怪你什么？”
“我算计了你。”
明珠睁开眼睛，屋内的夜明珠茫茫如月的光泽，分外舒适。
知道真相的时候，她自然难受的。
一则是认为曦月那段时间对她挺好的，可是，没想到曦月心口不一，她对曦月感到很失望。
二则是感觉人心太过复杂了，大家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活得多好，何必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谁？
“苏昱不追究天保打伤了他的事儿，理由是天保这么对他，是为了我。”明珠微微笑道：“那么我自然明白，你这么对我，也是为了苏昱，那我还有什么好怪你的？”
曦月听到这话很是感动，明珠虽说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她对待身边的人总是好的。
“那你会好好待我家公子吗？”曦月试探的问道。
明珠笑而不答，又侧了侧身子，闭上了眼睛。
曦月又道：“你若好好待我家公子，我就视你为主子。”
曦月想，若是明珠留在苏昱身边，那她留在明珠身边，也就等同于留在苏昱身边了。
明珠听到这话，真的是快要笑出声了，她自己的男人，她能不好好对待吗？
曦月姑娘也不知道是在操什么心。
下了一夜的雪，明珠早上推开窗户一看，窗外那些翠绿的竹叶统一添了新装。
放眼看眼，雪白色与绿翠色相互交叠，银装素裹，晶莹剔透，景致格外好看。
曦月带着两个丫头，端着梳洗用具进来。
曦月一面将脸盆放下，一面道：“园子里添了这个取暖的东西，白天黑夜的烧着煤炭，热水倒是方便了许多。”
明珠关上窗户，回头说：“既然有了管道，干脆来个自来水，不是更妙？”
“什么水？”
“就是设置个开关，一拧就出水。”
曦月听得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明珠又抱怨说:“你家公子这个人太深沉了，你说他要盖这个园子，先跟我商量商量该多好，我顺便让他把下水道也弄弄，这样上厕所就方便了啊。”
关于上厕所的这个问题，明珠一直都很诟病，迄今为止都没有适应过来。
曦月又问：“什么道？”
“额。”明珠走过去准备梳洗，耐心的给曦月解释道：“就是一种很便利的东西，有了自来水，就不需要人来端菜倒水了，有了下水道，也就不需要特意请人刷马桶、清理厕房了，不但方便，而且还能够节约很多人力。”
跟着曦月进来的两个丫头，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要被打发了，一脸无辜又哀求的瞧着曦月。
曦月问：“姑娘是打算把我们这些端茶倒水的，都给打发了？”
明珠感受到了这话里的不满，忙着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曦月这才放过，然后，将那两个丫头打发下去，亲自伺候着明珠梳洗。
明珠害怕曦月又多心，也就只好欣然接受了。
等着梳洗完毕，曦月提醒道：“等下吃了早饭，你要去给我公子赔罪。”
“什么？”
赔罪？她做错了什么吗？
“你昨儿惹得公子不开心，莫非还等着他来哄你吗？”
曦月不说，明珠都把这个事儿给忘记了。
只是，苏昱莫名其妙的对她那副样子，该赔罪的不是他吗？
“我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自己不爱听，怪我么？”明珠倔强的道：“要赔罪也是他向我赔罪。”
“你还真是敢想。”曦月道：“我家公子是主子。”
“昨晚，你还说我是主子呢。”
“那主子也有高低之分”
“那这世间也该有公理之道啊。”明珠坚持说：“我又没做错。”
“对错不重要。”曦月面对明珠的“不懂事儿”，心中很是焦急，“莫非你还打算跟公子僵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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