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荣王殿下
徐阑看着被三宝捏碎了的白玉糕，伸出手指捻了一点碎末放进嘴里：“嗯……甜甜的”。
“扣扣”，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徐阑将门打开，就见一位留着山羊胡，身穿青色布衫的男子站在门外。
“姑娘”，青衫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徐阑，语气平缓：“在下是明汇楼的掌柜”。
徐阑急忙侧过身子：“请进来说”。
方连笑着摇了摇头：“还请姑娘随在下去一个地方”。
徐阑倒是不怕跟这个明汇楼的掌柜走，但……
她回头看了一眼吃的正换的几个小不点，以及站在画前的李少竹。
“姑娘放心，这几位客官我们会好生招待”，方连拍了拍手。
便有人从房门的两旁捧着采肴从外面进来。
“李大哥，你看着一下二宝他们，我马上回来”，徐阑对着李少竹的后背喊了一句。
随后便跟着方连离开了房间。
徐阑安安静静的跟在方连身后，一声不吭的跟着。
她看着楼下的人，除了来回端菜倒水的小厮，每个人都是锦衣华服，看来这明汇楼不是一般人可以开的起来的，来这里的人应该也是非富即贵。
“姑娘，你就这么跟着在下，不害怕吗？”，前方传来了一道男声。
徐阑回道：“不害怕”。
方连听着徐阑平稳的脚步声，勾了勾嘴角。
——
“姑娘，请进”，方连推开一间房门侧身让徐阑进去。
徐阑走进后，发现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几条凳子什么也没有。
“姑娘的腰牌从何而来？”，方连将门关上，朝徐阑走去。
徐阑弯了弯唇：“怎么明汇楼的掌柜也对荣王殿下的腰牌感兴趣？”。
方连皱眉，这小姑娘胆挺大啊。
徐阑打量起面前的男子，他说他是明会楼的掌柜，可是从衣着上看简简单单的长布衫，就连头发都是用一根木簪挽起。
俗话说真人不露相，越是不起眼的人其实越厉害。
徐阑转了转眼珠，她走进方连，轻声道：“掌柜的，你认识荣王吗？”
方连嘴角一滞，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姑娘找荣王有事？”。
“实不相瞒，我是特地来拜荣王殿下为师的”，徐阑说道。
方连摸了摸胡须：“拜荣王为师来明汇楼？”
徐阑解释道：“我一平民百姓怎么可能见得到荣王，但我听说明汇楼是京城第一酒楼，那明会楼的掌柜肯定也是京城第一掌柜”。
方连：“所以？”。
“我想见荣王殿下，烦请掌柜帮忙”，徐阑拱手抱拳，躬身道。
“哈哈哈哈”，方连笑出了声，“先不说我认不认识荣王，我就问你一句，我为何要帮你？”。
徐阑上前一步，拍着胸脯说道：“我愿意留在明汇楼当帮工，我不但会烧菜还能保护掌柜”。
“姑娘，你很有趣啊……”，方连天天看着这个酒楼，正觉得有些无趣。
“来人”，他喊了一声。
随后，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去把方大方二叫来”，方连说道。
“是”，小厮道。
方连双手环胸，嘴角上扬：“只要你能把我手下打倒，我就让你留下来，并且帮你引见荣王”。
徐阑伸出手：“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方连抬手，二人击掌。
但击完掌后，他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跟一个小丫头打赌，要是被殿下知道了非得让他去军营里待上一个月。
徐阑在心想只要能留在明汇楼就行，哪怕这个掌柜出尔反尔不帮她引见她也不怕，。
明汇楼里多的是当官的人，她躲在这里面也能安全一点，最重要的是这里美食很多。
“掌柜的”，门外响起了两声粗狂的声音。
徐阑抬头看过去，好嘛，两个保镖。
方大方二是方连特意去武馆招来的人。
这两个人是京城武馆里不说数一数二排上前五是没有问题的。
方连摩挲着下把巴，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为难这个小姑娘了。
“方大你先跟这个小姑娘过几招”，方连说道。
方大看着面前才到他胸腔的徐阑，面露难色：“掌柜的，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跟姑娘动手”。
徐阑摘掉面纱，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叫方大的大块头：“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在父母去世之后，徐阑便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徐爷爷跟徐奶奶生怕她们的孙女在学校受到欺负，所以从小就送徐阑学各种防身术。
学完柔道学空手道，每天不停的练，刚开始徐阑被逼着每天去练，到后来她喜欢上与人对打较量。
有一次放学回家碰上了有混混闹事，徐阑从巷子里冲了出去，一脚将混混踹飞，徒手抖混混，把混混的牙都打掉了几颗，趴在地上起不来，最后几个混混全被送去了医院。
方连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小姑娘你要是真能把他俩打趴下，我给你每月十两银子”。
徐阑活动了一下手腕，她跟不少身材高大的人交过手，这些人都有个通病喜欢看轻对方。
不过她马上就会让对方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啊！”
方大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一个姑娘挑衅，二话不说抬手握拳冲了上去。
徐阑一个侧身躲过了冲向她的拳头，紧接着抬腿狠狠地踢向方大的腰部腰眼的位置。
趁对方吃痛时，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臂，抬脚踹向对方的膝盖。
方大迅速抬腿，躲开了徐阑的脚。
“哼”，徐阑轻笑出声，一个转身死死扣住方大的手臂。
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对方放倒在自己面前。
徐阑用双腿绞住方大的胳膊，手一使劲将对方胳膊用力一拧，只听关节“咔哒”一声。
方大咬紧牙关，闷哼一声。
“好好！”
方连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灵活的身法，更别说是从一个姑娘身上。
“怎么样？”，徐阑扣着方大的胳膊，笑道：“我还没使劲呢”。
方大痛的说不出话，更觉得丢脸，居然被一个瘦的跟干柴似的女子打倒了。
“好好，不错”，方连鼓了鼓掌，他捡起地上的面纱递给了徐阑，赞叹道：“姑娘的身法实在少见，在下佩服”。
徐阑松了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去接方连手中的面纱。
她看着方二说道：“到你了”。
方连耸了耸肩，没想到徐阑还想继续，看来是个好胜心强的姑娘。
“去吧”，方连说道。
随后，楼下的客人只听见五楼的某间屋子里时不时传来响动。
“咚！”
“哐！”
“砰！”
几声巨响，方二差点被牛小七从五楼踹下去。
方连边看边啧啧称奇：“啧啧……厉害，哪天叫殿下也来看看”。
“二位大哥，得罪了”。
结束后，徐阑还不忘跟方大方二握手，表示感谢。
方大方二一个捂着胳膊一个捂着额头，内心崩溃，他们居然被一个姑娘打败了，真是人生耻辱啊！
“这位姑娘可否告知名字？”，方连倒了一杯水递到徐阑面前：“在下方连，是明汇楼的掌柜”。
“方掌柜好，你叫我阿南就行，我家在慈幼院”，徐阑心想，叫阿南阿阑好像都差不多，反正都来到这个世界了，就用阿南的身份活着吧。
方大方二闻言，失声喊道：“什么！慈幼院？”。
他们居然败给了一个孤女，这要说出去他们还怎么回武馆混。
“行了，你们先下去”，方连皱眉道。
没想到这俩人这么没用，明天哦不，今天就把他们辞退换一批人来。
“方掌柜，我既然来这里做帮工，那是不是有事都可以找你？”，徐阑放下茶杯，转头看着方连。
“当然，帮明汇楼做事就是明汇楼的人，你放心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方连说道。
这下好了，他又给殿下找了一个好帮手，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姑娘既然是慈幼院的人那就一定见过殿下。
可她为何还要来这明汇楼找殿下，还有殿下的腰牌她是怎么拿到的？
“那什么……我”，方连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房间里早没人了。
徐阑出来以后直奔刚刚那间雅间。
推开门就看见，那四个人坐在桌上啃着鸡腿，听到声音后，四人齐刷刷的转头看着她。
“大宝二宝三宝”，徐阑关上门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看来今天可以大吃一顿了。
徐阑刚想坐下就被李少竹拉到了一旁。
“你刚刚去干嘛了？”，李少竹吮着手指，一张嘴扑面而来的就是鸡腿味。
“去打架了”，徐阑说道，她可不就是去打架的。
李少竹瞪大双眼：“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打什么架？还有那个腰牌你从哪来的？”
徐阑瞥了一眼满嘴油光的李少竹，唇角一勾：“你在唧唧歪歪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
“诶，你个臭丫头，不尊老爱幼啊……我说我好歹是你……”，李少竹跟在徐阑身后，不满道。
徐阑懒得理身后的李少竹，拿起鸡腿就啃了起来，嗯，鸡腿味道不错，等会儿打包一份回去给凤姨。
——
翌日，
徐阑揉着腰走到了明汇楼，没想到昨天从明汇楼回去以后，她就被徐凤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满院子跑。
三个小不点是没什么事，她就惨了，再加上李少竹的煽风点火，她真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徐阑伸了个懒腰，摇头晃脑的走进了明汇楼。
她来得早，现在酒楼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不过没客人就算了，怎么连一个伙计都看不见？
徐阑揉着腰往内堂走，虽然昨天挨了一顿打，好歹今天能出门，不算白挨。
她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这个声音还有点耳熟……
徐阑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走在方连身旁的男子身上。
男子身材笔挺修长，比方连还要高半个头，一根白玉簪子将乌发束起，肤色白皙，眉目温朗。
琥珀色的眼眸染上一抹笑意，清晰又朦胧，一袭藏蓝色织锦长袍，腰上束着墨色玉带，步履轻缓，声音低沉温凉。
赵筠淮一早来明汇楼，是想来让这的厨子做几分糕点送去宣王府。
前几天宣王闯了祸，被关在家里，堵气不吃不喝，赵筠淮没办法只能来明汇楼取了糕点亲自送去宣王府。
方连跟在赵筠淮身边，一个劲的给赵筠淮讲昨天那个把方大方二打趴下的姑娘。
徐阑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荣王殿下，赵筠淮。
难怪在记忆里，阿南每次看到赵筠淮都移不开眼。
“阿南这么早你就来了？”
方连惊讶的看着站在木桌旁的徐阑。
阿南？
赵筠淮看了过去，目光沉静平缓。
徐阑对上了赵筠淮温和的视线，耳根开始发热。
方连走近后，看着徐阑目不转睛的盯着赵筠淮，顿时心下一动。
他凑到徐阑耳畔，声音戏谑：“喜欢荣王殿下吗？”
“嗯，喜欢”，徐阑毫不掩饰对赵筠淮的喜欢。
这个荣王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就喜欢这款。
徐阑把方连推开了一些，她走到赵筠淮面前，从怀里掏出那块腰牌。
“你的腰牌”，徐阑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语气真挚听着像是在告白。
赵筠淮看着嘴角还有淡淡淤青，眼睛晶亮的徐阑，笑道：“多谢”。
“荣王殿下，我能跟着你吗？”，徐阑问道。
方连闻言，冲上前：“我才是你雇主，你可是明汇楼的伙计”。
虽然这明汇楼就是殿下的，但方连不甘心。
赵筠淮还记得三天前，这个叫阿南的姑娘浑身是伤的躺在南安山。
他记得这个阿南是慈幼院的孩子，所以动了恻隐之心，让手下替这个姑娘解了毒送回慈幼院。
“不了阿南姑娘，你既答应方连在先便安心在明汇楼做工，本王目前不缺人手”，赵筠淮说道。
方连把徐阑拉到一旁，转身向赵筠淮躬身行礼：“殿下慢走”。
“嗯”，赵筠淮微微颔首，拎着做好的糕点走出了明汇楼。
“好好替本掌柜做事，本掌柜可以在殿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方连摸着胡须，神色傲娇。
徐阑的视线直接从方连身上略过，撸起袖子往里走：“掌柜的，我要干些什么？”
方连撇了撇，这小姑娘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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