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钢琴奏鸣曲“月光”杀人事件·中
“所谓诅咒与亡魂复仇完全是无稽之谈。”
“当时在火灾现场中发现的骨头和齿形也经过比对，是麻生一家人——这是绝对没错的。”
“当时所有的东西都烧毁了，只剩下放在防火保险箱里的乐谱。”
“五十岚小夜子”微微低头，若有所思了一阵。
能被麻生圭二特地留在防火保险箱内的乐谱，必定不只是普通的乐谱。在“意外身亡”之前被保存下来的那份乐谱，上面或许承载着钢琴家最后的死亡讯息。
“冒昧请问，那份乐谱现在在哪里？”
“在公民馆的仓库里。”鬓发已经花白的老警察正了正头上的帽子，遮掩着上唇的胡须因为说话的气流正微微翕动着。“如果你需要的话，这里有钥匙。”
“不过实在上了年头，我也不知道它被放到哪去了。”
他说着，一边捶着自己的后腰一边缓缓站起身来。
“不必麻烦您了，前辈，我自己找吧。”年轻警官面带微笑地给他续上一杯温热的茶，转头看向存放钥匙的柜架。
和在流火岛时一样，这种岛上警署十分喜欢用一整面的木质墙柜来保存资料和物品，良夜目光掠过数不清的格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68531、68639号同位体向您投送了技能‘侦查’]
[您当前‘侦查’技能可用等级为：大师]
…
[您的技能‘侦查·神话’使用中]
[物品：一颗由犯罪分子设置的炸弹]
[状态：埋有隐线，有随时可能二次启动的风险。]
[您的技能‘●●·神话’使用中]
[您看到了被命运预定的、同期挚友的死亡未来。]
[倒计时——]
[您的抉择是——]
“我去吧。”他搭上同期的肩膀，微笑道。
萩原回头有些讶异地看他，“没关系吗？”
今天的爆炸物处理班格外繁忙，松田还在城市的另一端，将要拆完今天最后的附加作业再赶来。
“已经完全休息好了、别担心。”黑发同期双眼弯弯，双手十指交织向内又往外挤压，关节轻响。“三分钟就能搞定的作业，我一个人就够了。”
“喂、防爆服！”
“太重啦，又那么热。”黑发警官扎起贴在颈部皮肤上的微湿发尾。“反正很快的。”
“毕竟真出事的话，那东西也没用啊。”
——最多留下一具全尸而已。
“突然说这种话？我会生气的、ryoya——”
“别耽误时间啦。”那人头也不回地走入门扉，背手挥了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又补充了一句。“改天你们别忘记照顾我最喜欢的那家拉面的生意啊。”
“他们家拉面真的蛮好吃的、我推荐给你们。”
“这人…”被留在楼下的拆弹警官微微蹙眉，目送自己的谜语人同期的背影彻底消失，难得地表情十分凝重。“在说什么啊…”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显示来电人是松田阵平。
他压下心头不祥预感，选择接听。
“萩、磨蹭什么呢？你有没有——嗯？”
来电人一边挂断电话，一边带着疑问声由远及近地闯入他的视野。
“你这么快就搞定了？”
“虽然很想跟小阵平夸耀说当然啦毕竟是我——”
“不是我。”萩原回答。“小良夜上去了。”
松田默了两秒，他抬手将墨镜勾下来一点，目光看向车内被留下的物品：“等等。”
“望月那家伙穿防爆服了吗？”
在萩原开口回答之前，他们的头顶那本该“三分钟就搞定”的作业轰然作响。
…
“请问是这把钥匙对吧？”
警官小姐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拎出把金属钥匙。
“哦——”年迈的警官先生用洁白手帕擦拭着和啤酒瓶底差不多厚的眼镜，仔细端详一番才肯定。“对、就是这一把。”
“你找东西的动作很利索嘛，后辈。”
“您过奖了。”良夜回道。“那么我先借走片刻，非常感谢您的慷慨相助，前辈。”
他转身离开，前往公民馆，论坛的发光文字在空中漂浮，逐步侵占视野。
【快点找柯南互通情报！】
【小侦探这回肯定能打出大团圆结局！】
【呜呜呜呜呜救救●●●●！】
【快去啊！】
【这个女警察该不会截胡吧？】
“系统。”他站定原地，冷声道。“收敛一点。”
[宿主，这是最佳通关路线。]
[只要把钥匙或乐谱交给主角，你就能赚到一批来自读者心满意足的‘熵’。]
[‘熵’才是硬通货，蚊子再小也是肉，你只要动动手指，可是能赚到至少1的额外‘契合度’…]
“别对我指手画脚的，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宿主。”
他挥开破碎的影像，继续向前走去。
“我不会让你少赚‘熵’，别支配不了昭就跑来用这种方式干涉我的行动。”
“我可以支持你双赢，也可以让你血本无归。”
“现在我比你输得起。”
[……]系统似乎被气得不轻，不再说话。
…
在木鱼声作为伴奏的房间内，坐在前排的二人正窃窃私语。
“川岛，是你为了要刺探我的内心，才雇佣侦探的，对不对啊？”
被询问着嘲笑一声，支起身体作势离开：“怎么可能。”
黑岩随着他的动作转身，低声逼问道：“你想逃是不是？”
川岛仍然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伸手拉开门扉：“我去厕所。”
当他再度转身面向门外时，却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抱歉，吓到您了。”就站在他面前、黑发灰蓝眼的年轻女性脸上挂着礼节性的微笑，臂弯里搂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另一手掏出怀中的警察手册出示。“请退回房间，我有事需要和大家说明。”
她重复咬字道：“所·有·人。”
“打扰了，我是来自东京警视厅的五十岚。”接着，她一边朗声向前将川岛逼退了几步，一边动作轻柔地启封怀中的牛皮纸袋。“本次是为调查12年前麻生圭二先生先生及家属被谋杀的案件而来。”
“被谋杀？！”
话音将落时，场内多人脸色骤变。
[您的技能‘心理学’使用中]
[他们既恐惧也愤怒，多年阴谋即将一朝被揭露。这可怖的真相本该随着麻生圭二的死亡被烈火焚尽在12年前——你空口无凭，你这个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该死的女人！]
良夜为他们咒骂自己时连带的性别问题默了一瞬，才继续道。
“当然。但是麻生圭二先生生前在防火保险箱内留下了一份乐谱，这其中就揭露了杀害他和他家人的犯罪者的全部信——”
这时本想跟他拉开距离的川岛已经扑了上来。
极度的恐惧会让人不理智，超过正常界限的怒火上涌会让他们爆发成倍的战斗力，但在压倒性的技巧和经验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
良夜单手扭过他的臂膀，避开他伸向文件袋的手——倘若目光能喷火，黑发警官和那本该见鬼的文件都可以原地被川岛烧为灰烬——12年前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在失手后，他又试图越过这个超出他预估的女人离开这个房间。
年轻女警将他掀翻在地，仍然面带冰冷笑意：“我说过、请退回房间，所有人。”
“本来就都是麻生他的错！”本来就因为前任村长的死亡而神经衰弱的西本是第一个防线崩溃者，“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是他突然提出不干了！我们只是、我们只是——”
“闭嘴！”本来跪在一边的黑岩村长暴起时已经来不及，他狠狠给了西本一拳，头上布满青筋。情绪缓过来时，他也周身冰冷——他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他女儿单手捂着嘴，惊讶地看着他：“……爸爸？”
然而击垮他的并不是周围他人怀疑又猜忌的目光，而是那个居高临下、仍然站着的女人口中吐出的话：“看来不用担心无法破译乐谱的问题了。”
“三位能够主动认罪，我十分感动，一定会打报告为诸位申请减刑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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