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简单自我介绍后，单歆就再也没有说话，询问几次无果，肖诗索性也不问了。
躲开路上埋伏的陷阱，她们来到小木屋前。
单歆多看了眼牌匾上的守界口三个字。
她在门口微微停顿，最后鼓起勇气进去。
“你似乎很怕生？”肖诗洗完脸，撩拨两鬓微乱的秀发，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单歆说。
零壹突然冒出来，阴阳怪气道：“还不是被某些人害……唔！”
单歆按住冲动的零壹，随后转移话题，“肖诗……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说完单歆觉得有些尴尬，肖诗没有在意似的，解释道。
“这是我工作的房子，门口的牌子看见了吗？我就是守界人。”肖诗躺床上，余光瞥见蹲坐在门口的单歆，轻轻皱眉。
单歆放开挣扎的零壹，顺着问：“守界人是什么？”
闻言，床上的人像是听见什么比说话的手机还离谱的事，她差异地单手支撑床，从躺姿变为坐姿。
单歆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警觉。
“你不知道守界口？”肖诗盯着她，像是要把她连同身后的门看穿。
“不，不知道。”
这下，肖诗重新把单歆从头到脚看一遍，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弧度：“真有意思，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轮到单歆露出诧异的表情，与零壹面面相觑。
原本以为对方会给她一个明确的解释，只听肖诗打个哈欠，露出细腰：“太晚了，早点睡吧，明天我再跟你解释，喔对了，老是让你住这破木屋也不是办法，明天我带你去湖泊的镇上，那里比较安全。”
话虽如此，单歆依旧不敢睡熟了，细微的声响都会把她惊醒。
靠着门，她闭上眼能听见各种飞禽走兽的声音，片刻后手臂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有些害怕地抱紧自己。
明天去镇上打探消息，刚刚肖诗的反应给了她希望，或许以前也有人跟她一样误入这个世界。
单歆安全地活到第二天早上，虽然一晚上没有睡好，但她很亢奋。
这是她这辈子见到过最美的早晨。
肖诗简单收拾一下，两人就上路了。
“我们的世界面积不大，居民也少，主要分为四个区域：森林，湖泊，山地，草原。每个区域之间都有守界人，负责登记来往的路人和……阻止没必要的人通过。”肖诗说话时并没有看单歆，她直视前方，“这个森林很少有人来，所以我经常去湖泊玩，嗯……而且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更容易解决问题。”
零壹在肖诗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呕吐的表情包。
单歆沉默不语，要不是她曾经死在对方手里，估计就相信了，不论是疼痛还是对方说的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没人告诉你永远不要放松警惕？
——这个世界，没有希望……
前面一句话她到时能理解，但是后面一句话却更像是肖诗对她自己说的。
“对了，单歆，如果你想回家，你要到草原去……不，我觉得你还是放弃比较好。”肖诗摊手，随后啃口面包，才说，“因为你不可能走出湖泊。”
零壹做鬼脸被肖诗逮个正着，肖诗挑眉，趁单歆没反应过来抓住零壹举到面前，痞气十足地吹口哨，零壹不安地挣扎但依旧无法挣脱。
“这家伙表情挺丰富啊，欠收拾？嗯？”
说着她把零壹甩到天上，伴随最大音量的尖叫声它变成一个小点。
“零壹！”单歆抓住肖诗的衬衫衣袖。
对方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或许意识到有些过火，她接住零壹并向它道歉。
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诚意，但零壹都接受了，它躲进单歆的口袋不愿出来。
肖诗连忙又说了几次对不起，单歆没忍住笑出声。
零壹委屈巴巴：“不许笑。”
肖诗看起来心情不错，她把面包撕一小片递给单歆：“要来点吗？”
面包上面有一层红红的粉，看起来像辣椒。
单歆刚想拒绝，肚子就叫起来，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有进食了。
讪讪接过面包，她小声说：“谢谢。”
她尝一小口，居然就是辣椒味的面包，味道有些奇怪。抬头碰巧看见肖诗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她把每根手指舔i舐一遍，
单歆看呆了。
肖诗猩红的舌头扫过唇瓣，席卷沾留的面包屑，露出满足的笑。
“你一直盯着我……”
“没，没什么！”单歆猛地低头，差点咬到舌头。
内心唾弃不断唾弃自己的良心，清醒一点，对方杀过你！不要产生奇怪的感情！
自我反省后，单歆扼杀了刚发苗的念头。
一转三个钟头，上午九点左右她们眺望湖泊小镇。
如天空镜子的碧蓝湖泊似乎只有小镇这一块落脚之处了，索性它与森林链接在一起，湖泊另一头是戴白帽的山峰。
小镇上热闹，她看见几个妖怪小孩在嬉戏，蜘蛛在看报纸，猪在卖零食，他们看起来是像人的动物。
这里的房屋普遍五楼，装饰大多采用可爱的玩偶，地上的砖头铺成彩虹的颜色一直延伸到尽头，某一刻单歆真认为天上会下糖果雨。
“这里很和谐对吧？”肖诗突然问她，“说不定你很快就会放弃回家的念头了。”
单歆偷偷撇嘴。
是人是鬼看见肖诗带着一个人类都远远躲开了。
“它们很怕你？”单歆察觉到异样，虽然她不想靠近这些奇形怪状的居民，但也不想引人注目。
“嗯……大概吧。”肖诗捏捏鼻子，并不想讨论这件事，“我觉得我得走了，还有许多工作等着我，你可以去前面的避难所，所长很乐意帮助弱小的人。”
“你不去吗？”单歆握紧零壹。
她摆摆手，伸个懒腰：“我不去了，怕惹事生非。”
她目送肖诗消失在街道转角。回过神，她现在开始要独自……喔不对，独二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因为经历的原因，单歆有些社恐，和人打交道只比跟野兽打交道好一点。
或许有些夸张了。
察觉到她的畏缩，零壹跳到她的肩膀上，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找到所长。
所长是一个猫星人，她穿着粉嫩的围裙，两个巨大的黄色眼球里竖立黑色的瞳孔，看见单歆微微愣住，便热情地走上来。
“孩子，你需要帮助吗？”猫星人的脸无时无刻在微笑。
被叫做孩子让单歆有些尴尬，毕竟她也是二十岁的人了。
“不要紧张，我叫小白，是这所避难所的所长，大家都是我的家人。”小白轻轻拍她的肩膀，长长的睫毛一扑一朔，“对了，还有空余的房间，要来看看吗？”
单歆点头，小白带她去一个房间，房间里放置了许多玩具，装饰非常幼稚，不过能看出装饰用心。
“谢谢你。”单歆郑重地向她道谢，小白用手捂住嘴。
“不用谢……外来者，小镇每天晚上都会有宴会，你要参加随时都可以喔。”
“我会考虑。”单歆并不想去面对那么多与自己品种不同的人。
“没关系，那这里当成家就好。”说完，小白低头看表，似乎着急离开，“朋友，好好休息。”
关上门，整个世界变得清静，门外的谈话声隔墙穿进来模模糊糊，催眠效果奇好。
单歆任由自己倒在柔软的床上，头发凌乱披散。
零壹立起身子，与单歆的脑袋碰一起，机械带着感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单歆觉得她已经好久没有睡觉了，沾上床她仿佛被抽干力气。
“明天再出发吧。”
她翻身嘟哝几句，沉沉睡去。
晚上她朦胧之中她听见窗外人声鼎沸，但很快睡意又把她拉去陪周公下棋。
天微亮，她叫醒零壹，和小白告别后出门。
远远看见熟悉的白衬衫，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她面前还有许多棒棒糖，似乎是在售卖。
零壹恨不得埋进兜里，单歆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副业，走过去打招呼。
“这么早？”肖诗坐在小板凳上，一只手支着下巴。
“嗯。”单歆点点头，就见肖诗递给她一根棒棒糖，问：“要吃吗？”
单歆犹豫片刻后接下，笑道：“谢谢，我要走了！”
肖诗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的眼神瞟向其它地方。
在零壹的催促下，单歆踏上路程。
小镇并不大，她只走了半小时来到湖边，湖水一汪，她远远看见对面的高山，像是画家轻轻一抹。
河边有许多小船，似乎能免费使用。
她观察一圈，发现船后有船桨引擎，她感叹科技的伟大，不用自己用手划船。
驾驶操作不难，单歆原地转几个圈后勉强掌握了方法，手感类似游乐园里的碰碰车。
她把棒棒糖含进嘴，立刻被又辣又甜的味道刺激得面红耳赤。
小船在镜面上划过一圈圈涟漪，荡漾起水花。她伸手穿过水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激灵。
零壹怕水，扯得她头发疼，单歆踩油门，引擎发出更大的声音：“被水包围不知所措。”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零壹闭上眼睛，“我觉得我快要死机了。”
“我保证你不会掉下去，睁开眼看看，这里的风景很漂亮。”单歆的头发被风撩拨扬起。
她们来到湖中央，水面一如既往的平静，单歆突然觉得头发被猛地扯动。
零壹惊恐失色，声音断断续续：“湖……湖，黑影！！”
“什么？！”风在耳边呼啸，单歆放慢速度。
顿时，零壹爆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要停！快跑！”
单歆下意识看向湖底，随后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已经太迟了，湖下蓦然出现巨大的黑影，它飞如同鱼雷速向船袭来，张开血盆大口把她们的船咬成两半。
“单歆！”
是一条人鱼，并不像童话中流波动人，她有一双腥红的眼珠，嘴里散发着恶臭，尖锐的獠牙更像电锯的锯齿，有力的尾巴把她卷入水中。
零壹不知道去哪里了。
咕咚咕咚。
湖水涌入肺部，她难受地张开嘴，仅存的氧气化作泡沫飘向水面。
她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借着她看见自己的腿被人鱼整个吞下。
……救命。
人鱼扯下她的手，留下几缕碎肉，接着，尖物刺穿胸口。
她无力地向更黑更冷的地方沉去，直到身体被折断。
……
【时间回溯】
“单歆！”
单歆猛地睁眼，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她检查自己的腿，手，一切都完好无损，没有被扯断。
“嗯？怎么了？”
闻声她抬头，看见肖诗一脸困惑地看着她，环顾四周，这是回到出门的早上了？
肩膀感受到重量，单歆扭头看见零壹担心但欲言又止的表情，向它微微摇头示意。
“面包不好吃吗？反应不至于这么大吧。”
单歆垂下头，用发丝挡住自己的表情，说：“没事。”
她不敢抬头，透过发丝单歆瞥见肖诗脸上没有笑容。
上午九点左右，她们来到小镇。
“这里很和谐对吧？”肖诗再次问她，“说不定你很快就会放弃回家的念头了。”
不知道这句话戳中单歆那根筋，她终于抬头，看起来像是微微鼓起腮帮子，说：“我要离开。”
零壹在屏幕上写下“加油”两字。
不知道两人在较什么劲，肖诗耸耸肩，一副随便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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