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完了吗？”江东羽抬头，看着李一凡的嘴脸，不由觉得恶心，“你除了先天比我好，还有哪点可以值得炫耀，你成绩比我好还是长得比我帅，同性缘我不如你，不过异性缘你差的远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生气，不过你却动不了我，我动口不动手是因为没办法，而你只动口不动手是因为没种！”

　　    “擦尼玛的。”李一凡一拳打在江东羽脸上，在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手颤抖着，他很想一拳打过去，可是正如江东羽所说，他没种，江东羽是个弱者，他如果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和恶霸有什么区别，全村人都会谴责他，先生可能会剥夺他镇考的机会，甚至赶出桃花镇。

　　    “呵。”江东羽轻笑，右手如闪电般出手，缠住那颤抖的拳头。

　　    “咔嚓。”李一凡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切，他的手断了！他甚至没有发出疼痛的惨叫，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废人可以伤他。

　　    正如江东羽先前对德叔说的，李一凡等人的招式在他看来破绽百出，如果他四肢健全，他们都不会是他的对手，然而他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可是这代表他毫无攻击力吗？起码他还有一只手，李一凡都把拳头伸到江东羽的面前等待他的还击了，还是别让他等太久了。

　　    江东羽从来没有出手过，也从没有人对他出手，他是弱者，而李一凡是炼体六层的武者，他根本想不到江东羽可以还击，所以他的手断了，直到现在，他都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江东羽没有松开李一凡，相反，他把李一凡擒住，用手压的他没法动弹，他知道，李一凡若有第二次机会，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恒虎眼睛睁的老大，看着江东羽一脸惊奇，他来不及阻止李一凡对江东羽出拳，看到李一凡停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局势便逆转开来。

　　    “放手。”李一凡咬牙道。

　　    “等先生来了我自然放手。”江东羽平静的说道，不要多久，他们这边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学堂，围观的人一多，江东羽便不怕李一凡报复了，因为他的异性缘足够好！

　　    “现在就放手！”李一凡想到一会学堂的其他人看到他被江东羽压在身下的场景，他就想死。

　　    “连一个废人都打不过，你是不是更废，你说，大家会责怪我还是责怪你？”江东羽笑得很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真的是痛快啊。

　　    李一凡脸色涨红，一种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

　　    先生来了，王雯雯来了，李雅晴来了，姜璐瑶来了，赵嫣然来了，见此，李一凡眼色一翻，一口鲜血吐出来，昏死了过去。

　　    学堂内，一间雅阁，那是先生的住所，江东羽手持白子，先生手持黑子，棋盘中，白子占优，攻势凶猛。

　　    “你有心事。”先生落一子。

　　    江东羽不言，落一子。

　　    “你的心乱了，不如过去。”先生再落一子。

　　    “我失去了希望。”江东羽落一子，棋盘如杀阵，来势汹汹，黑子呈现败像，而先生却一脸平静。

　　    “因为你急了，所以你输了。”先生落下最后一子，江东羽无言，看着棋局，久久不能平静，明明是他稳操胜券，却输了，他急了，不知不觉入了先生的局却无察觉，这一盘，他输的一败涂地。

　　    “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先生说道。

　　    江东羽点头，这是他伤李一凡的惩罚，李一凡虽断了一臂，可以江东羽的力道，断臂可接，不过李一凡却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了。

　　    待江东羽走后，先生叹息一声:“生而不能习武，这样的人桃花镇虽只有一个，但五行城可就多了，整个海川帝国不知又有多少，可惜这会考制度，断了他们的希望啊。”

　　    有一些人生下来便有缺陷，或五行不全，或经脉不通，或四肢有缺，这样的人被称为天残，天残的概率很低，但偌大的海川帝国人口千千万，又有多少天残之人呢，若是名门望族倒还有希望救治他们，可就如江东羽，他的身体一般的医师根本救治不了，除非宫廷医师或许可以治他，然而这代价他付不起。

　　    “总要给人一个可以公平的机会吧。”先生拿出黄纸，提笔写上一篇长达千字的文书。

　　    一只鸽子飞来，叼起那封文书，远去。

　　    江东羽回到住所，德叔正在准备饭菜，只见德叔手持一条大鲢鱼，干净利落的除着鳞片，江东羽心生温暖，若没有德叔，可能他早已死于荒野了吧。

　　    “少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等着啊，今晚给你炖个鱼汤。”

　　    “好。”江东羽声音有些哽咽，眼角闪烁着些许泪光。

　　    时光荏苒，一个月过去，这段时间，江东羽除了学习文试，便是研究那副山水画，只是那副山水画，江东羽一看再看，却是不能再看到那压在山下的画中人，那双死寂的双眼震撼着江东羽的内心，明知道此画有异，却不得解，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江东羽眼眸一闪，拿起桌上的短剑，用力刺在画卷上，只听咔嚓一声，画卷无损，剑断了！

　　    江东羽的右手发颤，鲜血滴落在地上，他从未想过这幅画卷竟然无坚不摧，柔软的纸张比金铁还要坚硬，一剑刺去，画卷一点痕迹都没有，还反伤到了江东羽。

　　    “血？”

　　    隐约间，江东羽听到这一声疑问，还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这一刻江东羽毛骨悚然，他想把山水画扔掉，可又死死的不愿放开，他不甘心。

　　    “有些胆色。”

　　    这一次，江东羽听的清楚，这从画中传来的声音。

　　    “被压在山中之人吗？”江东羽问道。

　　    “进来说话！”

　　    进来说话？江东羽疑惑，进到画中吗？

　　    这时，山水画似受到了奇异力量的驱使，漂浮在空中，画面出现一层光韵，江东羽犹豫着，进入画中，没有阻碍，他穿过了画卷！

　　    如空间门般，江东羽进入了山水画中，外界，山水画掉落在地上，如普通画卷一般，但内部却是另一番场景。

　　    江东羽坐着轮椅到达那无名大山的面前，画中的世界是那么的真实，仿佛是独立的空间。

　　    无名大山下，那被压在山下的人，看着江东羽，眼神闪过一丝光彩。

　　    “又见面了。”山下人说道，第一次见面江东羽的意识只停留在画中数秒，而这次，江东羽却是真正走进画中。

　　    “你是谁？为何在画中？你是否认识我父亲？”江东羽问道，他心中有太多疑问了。

　　    “你的画境太弱了，我试着沟通了你很多次，终于让你真正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闻言，江东羽久久不能平静，原来在他想破解画中密的同时，画中人也一直在沟通他，只是他的画境太弱，一直感受不到，直到近日才有所改变。

　　    “我因犯下大过，被西域佛祖封于佛山之下五百年，然有人想置我于死地，以乾坤画卷将佛山藏于画中，抛入中州，哪怕佛祖也找不到我的位置了，如今已经过去五千年了，我依然不能脱困，直到遇到你父亲我才看到希望。”

　　    五千年！此人竟被压于山下五千年，哪怕霸主也不过八百年的寿命，而此人被封五千年竟还未死，此等手段当真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为真仙啊！

　　    “乾坤画师世间罕见，我本以为早以绝迹，这辈子无法脱困，而你父亲就是一位入了乾坤画道的乾坤画师，只是他虽然为我解了这画卷的封印，却解不了这佛山的封印，他能进来，我却依然出不去，当我们准备前往西域之时，却传来天缺宫圣女怀孕的消息。”

　　    “天缺宫！”江东羽曾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天缺宫的介绍，那是北冥的仙道势力，自太古传承至今，出过仙王，乃世间最顶尖的势力之一，海川帝国与之相比，如大海与水滴，完全没有可比性，而天缺宫的圣女乃是未来天缺宫宫主，千万年来，从未听过天缺宫圣女有过婚配，更别说身孕。

　　    “天缺宫圣女被软禁，后生下你，还在婴儿期的你被置于天谴台，昭告天下，逼你父亲显身，这本是死局，但你父亲却不得不来，那一战真是精彩啊，若我能脱困就好了，你父亲将你封于画中，与百万画卷一起散落世界各地，这才让你得以活下来，后来你父亲将你安置在这桃花镇，留下封印着我的乾坤画卷，供你参悟，期待你有一天可以入乾坤画道，而他离开了，我想是重返天缺宫找你母亲了吧，是生是死我也不知。”

　　      江东羽深吸一口气，事情太过复杂，父母生死不明，而敌人却是这般的强大，无力吗，很无力，他突然想到什么，沉声道:“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我的父母皆为仙，我怎么可能天残！”

　　    他的父亲是乾坤画师，即使面对天缺宫这样的仙道巨头势力竟也能救下他还得以脱身，这般实力怎么可能不是仙，他的母亲乃天缺宫圣女，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能不是仙，他的父母皆仙，他怎么可能是天残！

　　    沉默。

　　    江东羽盯着山下人，一种不好的猜想浮现了出来。

　　    “你猜的没错，你父亲担心你心性不佳，封了你的三肢，只留一只手用来拿笔，唯有如此，你才能无欲无求，一心入画道来求一线希望，你的老仆人德叔管不住你，我也出不了佛山，只能出此下策。”

　　    难怪德叔对他说画道可以让他站起来，连他自己也是觉得除了画道他平日里还能干嘛呢？不能和寻常孩子一样嬉闹，没有童年，只能在房间里拿笔，日复一日，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

　　    恨吗？可是为什么恨不起来。

　　    “我父亲怕是想不出这么残忍的手段来对我，主意是你出的吧。”江东羽叹息一声，是的，主意是山中人出的，可依旧是得到了他父亲的同意，江东羽的三肢乃他父亲亲手封印，他可以理解这个做法，只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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