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邀君入局
梁墨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骤闻十三娘的声音,有些反应不及。
十三娘耐着性子再问一遍道:“公子可要进去坐坐?”
“也……也可。”他终于听清了她的话。
断鸿楼内此刻正是喧嚣和热闹之时。
虽然梁墨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但他是一国皇子,又涉嫌谋逆之罪,故京都中人都不敢在明面上议论它。
只是今日许是烈酒烧喉的缘故,这些人的胆子也比平日里大了几分,乘着酒劲上头就公然讨论起皇子间的事了。
“二殿下怕是与储君之位无缘了,我听我那在三司的兄弟说,昨日不知是谁暗中派人呈上了一份罪状,里面事无巨细的记录二皇子的各项罪行。”这位世家子弟压低了声音说道。
其余人听了他的话瞬间来了兴致,纷纷问道:“可有探得上面是何内容?”
“这是机密,我哪里能知道。不知道有没有在今日早朝上呈,若是陛下见之,二皇子殿下没准也会去了那地方。”此人颇为自得的臆断着。
“什么地方?”
“就是六皇子如今所在之处。”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宗人府。
有一世家子弟许是初次喝这种烈酒,很快就醉意上头,拿着杯盏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对众人道。
“你们说,若是二皇子无缘储君之位,那其余皇子中谁比较合适?”
梁墨一进断鸿楼内就听到了这句话,他顿时停下了脚步,双眸微迷,目露危险之色,一改方才得犹豫,直视那位学子。
他亦很想知道在这些人眼中,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坐上储君之位。
他现在虽身穿麻布衣裳,头戴帏帽,看不清模样。但是他毕竟做惯了上位者之人,便是站在那,浑身的气质也与旁人不同
第一位学子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虽不知他是何人,但是还是在心中猜测是宫中的哪位大人物,过来暗访断鸿楼的。
想来方才是听到了他们的大逆不道之言。
他赶忙上前去捂住那名醉酒学子的口鼻,又对梁墨点了点头,以示问候。
经过梁墨这么一处,这些人俱不敢再讨论。
梁墨冷哼一声,径直走过他们。十三娘见他与那些学子起了冲突,便带他上了二楼的雅室。
方才那句话让梁墨的心绪烦燥到了极点,万分想大醉一场,便对十三娘道:“去!拿酒来!”
“不知道这位爷要喝哪种酒?”十三娘虽看着还是年龄少女,但在边陲小镇生活多年,见过各式各样的江湖中人,自然不会被梁墨的这一句话吓到。
笼罩在帷帽里的梁墨看不清神情,只能听出他的声音带了一丝轻嘲之意,“你们这,不是有传说中最烈的酒醉生梦死吗,就它好了。”
正在招呼客人的玖娘见状,拦下了十三娘道:“这位让我来招呼吧,你去招呼别的客人。”
十三娘点了点头。梁墨此刻在她心中的形象是阴阳怪气的,她半刻也不愿与他多待,如今玖娘能够接手是再好不过了。
十三娘离去之后,玖娘看着独自一人坐在室内的梁墨,眼波流转,笑意渐深。
十三没有看出来里面坐得是何人,她是看出来了。她们在京都内大张旗鼓的开这断鸿楼可全是为了他啊。
本来坐在楼下大堂的兰茝与云杉二人也随着梁墨坐到了二楼。
十三娘见他们俩上来,诧异的问道:“大人怎么上来了,可是因为楼下的议论之声扰了大人的兴致。”
兰茝的余光瞟到梁墨的那间雅室,此时玖娘正为他送上断鸿楼独有的烈酒,回眸笑着对十三娘道:“没有,不过是觉得这楼上的风景更好。”
十三娘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深意,又为他们空空如也的桌上添了些边境特有的糕点吃食,对她道:“那十三先行招呼客人,不打扰大人欣赏风景了。”
兰茝点头让她去忙了。
云杉见兰茝一直盯着那个头戴帏帽之人,小声询问道:“从那人进来后,你便一直在关注他,甚至随着他一同上了二楼,此人有何不妥之处?”
“没有任何不妥,这人能来此地是大大的妥,你可知他是谁?”兰茝笑得一脸神秘。
“他戴着帏帽,看不清样子,我如何能知道他是谁。”
兰茝一语石破天惊,“他是梁墨。”
梁墨!这个名字成功让云杉那面无表情的脸破功,“怎么会,你是如何看出他来的?”
兰茝没有与云杉解释。
从她知道这断鸿楼在京都开分店那一刻,她便知道此局专门为梁墨而设。
梁墨近来的处境已是四面楚歌。从他与蔓姬一事便可看出,他对权势的执念是八位皇子中最深的。他为了这储君之位,深耕朝堂二十多年,在朝中如日中天,如今眼看着大厦将倾,又怎会心甘?
他此刻定似惊弓之鸟一般,对任何不利于他的风吹草动特别敏感。
他曾令玖娘暗杀梁荃,如今断鸿楼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京都之内开了分店,怎能不让他坐立不安。他必须亲自过来看一下。
但他如今在已被禁足,又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不得不乔装改变一番。方才兰茝见他在门口鬼鬼祟祟,见到旁人看向他时躲躲闪闪,尤其是对世家子弟,便知他就是梁墨了。
“你没看见他方才的样子吗,在门口躲躲藏藏,犹如窃贼,不正是那梁上君子梁墨吗。”兰茝戏谑的说道。
云杉嘴角抽动,勉强认同了她这牵强附会的理由,又看了一眼四周,周围人都在相谈畅饮,无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向,这才问兰茝道:“他曾派断鸿楼的人暗杀过你们,如今断鸿楼突然出现京都,可是为了传播他曾刺杀四皇子之事。”
兰茝摇了摇头。
梁墨必然也如云杉这样想,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以防他们散播任何不利于他的言论。
云杉的想法之所以与他不谋而合,完全是因为前阵子六皇子下毒,涉嫌谋害梁荃,被圈禁宗人府一事。
若是梁墨曾暗害梁荃的消息被抖了出来,那他的罪名比起梁画只高不低。
梁画谋害皇子圈软禁宗人府,若梁墨也谋害皇子,但又涉及其他多项罪名时,自然不能比梁画的刑罚低,不然这天下百姓都会指责梁王有失公允。
有梁画的案例在前,梁墨又对梁王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便知梁王将梁墨从轻发落的可能性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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