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朵花,两个人情,三大书院
“你是……十几天前的那个小子?”
“牧云!”
不少混杂的声音伴随着飘起的火星以及烟尘在树荫下响起,多少有些难以置信的味道。
牧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旋即问道:“你们为何还在这里?”说话间他瞥了一眼在火堆旁假装吃果子手机却只有果皮的少女。
一位士兵摇头叹气道:“国师说前方有些危险,让我们暂时停驻在此。”
“有危险?”牧云眼眸眯了眯,他在林中腾挪纵跃半个月都没发现什么危险,那个国师又为何这般说?
“难道那些人眼中的世界真的与我们不同吗?”牧云心中暗自疑惑,却也没再在这方面纠缠什么,朝着姬雨花走去,对于这个小姑娘他还是极有好感的,即使身处高位也没有大架子。
姬雨花捧着果子皮看着朝这里走来的牧云,不由自主的一笑,伸出小手拍了拍身旁的土地。
见状,牧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坐了下来,依旧有些单薄的手臂挨着一旁纤细的柔软。
姬雨花自然是娇躯一颤,她还没有和一个男生这般亲近过,不过当她偷瞄牧云之后,发现后者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便硬着头皮没有挪开。
两人就在火堆旁一处极为开阔的空间挤在了一起,落在一旁站立着的士兵们眼里不知变幻成了怎样的风光。
不过牧云倒不怎么在意,从小在村中长大的他对于男女之情几乎是白纸一片,不像姬雨花因大家闺秀而懂得许多,也因此对于坐在一起这件事没有太多的想法。
只是牧云看着旁边俏脸红润却带着倔强神情的少女,略微不解。
沉默之后,少女终是率先开口:“对了,还没有问你为何又来了呢。”
“我?当然是和你们进都城啊,你看,我反正一个人也进不去吧。”
“唉?”姬雨花一愣,她笑道:“可你之前便说了不来的。”
“如今村子里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了,且村中有人说,如今大概是……一年一度的进城时间。”牧云盯着姬雨花的俏脸,神色以及语气都是极为认真,“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时间有什么关系。”
闻言,姬雨花微微颔首,随即侧头道:“一年一度的进城时间吗……啊,应该是三月的书院招生吧,时间的话正好是一个月后!”
“书院吗……”
牧云手托着下巴,转而看着火堆里被微冷的风吹动的热浪,眉毛一蹙。他听说过书院的事,但对于他来说,那里除了考进去出来好当官以外没有丝毫的好处。
姬雨花见到牧云那般神情,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指,随后有些诧异的道:“牧云你不打算去考书院吗?”
“有好处吗?”牧云随口问道。
然后迎来了一片寂静,一片带有着火星冷风热浪的寂静。
牧云忽然觉得姬雨花看着自己的眸子中多出了一种感情,具体来讲,应该是童秋把他当成傻子的时候眸中所蕴含的情绪。
“怎么了?”
“你没听说过皇城三大书院?!”姬雨花手捂着小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牧云耳朵根微热,挠着乌黑蓬乱的头发笑了笑,笑容之中有着无可奈何的讪然。
见状姬雨花双手撑在身后仰天叹了口气,不过嘴角却挂着有些得意的笑容,她凑到牧云耳边说道:“皇城内的三大书院里,甚至隐藏着你想知道的东西哦。”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牧云眉毛挑了挑。
姬雨花一愣:“不然你上次想要见国师作甚,不就是想接触修行者的世界吗?”
牧云眼神一沉,假意往一旁闪身,说道:“太聪明小心没朋友。”
这是显而易见的玩笑话,却让姬雨花低下头去捡地上的小石子。牧云看着她这般反应,也有些讶异,不过旋即恍然,身居高位又冰雪聪明的公主殿下,没什么同龄玩伴也是正常。
但很快姬雨花便不再消沉,抬头嫣然一笑后继续道:“不瞒你,我这次回皇城也是为了考书院。”
之后她用仅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着:“不然的话估计得在边塞那座城里呆上一辈子……”
得知了这位不知排行第几的公主殿下也要去都城考试,牧云略微有些恍惚,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弹弓,莫名的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考进书院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书院书院,只应该是读书的地方,没想到会牵涉到修行者的世界,那事情便不再简单,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复杂起来。
“书院考什么?”牧云忽然问道。
风突起,吹散阳光。
姬雨花笑道:“内容随即,但有七门科目是固定的,这规矩是大永王朝的永天帝定下的。”
“也就是你的……父皇吗?”牧云看着一旁依旧与他靠在一起的少女。
下一刻,姬雨花眸子里忽然有一抹暗色,但很快退去。牧云眼睛一眯,没说话,等待着回应。
姬雨花却岔开话题,笑道:“不过虽说是七科考试,其实成绩应该只要算六科。”
“哪七科?”
“考试有两大类,文科和武科,我记得分别是礼科,法科,经科,算科四门口文科,以及马射,平射两门武科。”
姬雨花仰着小脸一一细数着,随后全部列举了出来。
牧云脸色苍白的听着,然后用力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我明白了。”便不再说话,仿佛陷入了永恒的寂静之中。
姬雨花有些不知所措,继续俏声道:“至于不算成绩的第七门,叫做玄科。”
“玄科……估计和修行者有关吧?”牧云这时候才抬起头,目光闪烁着再次与少女对视。
“你看你看,不是挺聪明的嘛。”咯咯笑了笑,姬雨花拍着牧云的肩头,“说的不错,玄科是每个书院检测报考生有没有修行天赋的一门科目,也是备受瞩目的科目。”
身上寂静的显然想听下文,于是她继续说道:“不少豪门世家都想让孩子通过玄科,从而考上书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三大书院只收有四科都达到甲等的学生。”
“甲等……不就是最高等了吗!”牧云苦笑,莫非他的苦日子还没有到头?
姬雨花摇头解释:“甲级也分三六九等,比如甲上才是满分,甲中次之,甲下为甲等最末,这般排序分层。”
听罢,牧云终于明白了一些,微微点头。距离书院招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之前牧云根本没有复习过任何东西,所以对于书院的考试他基本上不抱有任何希望。
“进城是必须要进的,但考书院……还是等来年吧。”
……
接下来姬雨花又与牧云讲了皇城之中一些琐碎的小事,比如商品或租房的价格,又比如哪条街道最热闹,最便宜,或是最冷清等等。
接近傍晚,士兵们已经将猎物带回,放在劈啪作响的火堆之上烧烤着,阵阵肉香飘散,如同无形的硝烟冲上天空。
这周围出奇的安全,竟没有野兽的存在,如此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猛人们才敢明目张胆的钻起火堆架肉烧烤。
酝酿在空气间的寒意因为时间的变迁而逐渐消退,大口吃肉的汉子们不多时便满头大汗。月亮与太阳一起出现在苍穹间,夕阳余晖如少女羞怯似醉,挽着素手为林子铺上了雾一般的晚霞。
一位士兵盯着火红的脸颊以及一头大汗凑到公主耳边,低声道:“殿下,国师苏醒了。”
姬雨花瞥了牧云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道:“问问国师是否下驾吃些东西。”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离去。
不多时,那一直静止在牧云与姬雨花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忽然轻轻晃动起来,那火红色映着晚霞映着火光,竟显得灵动起来。
牧云朝后看去,听得耳边姬雨花笑着说道:“国师估计要下来了,到时候你自己决定说什么吧。”
闻言,牧云沉重的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严肃,他很可能即将第一次接触到那个包含了一切修行者的神秘世界,心中不免紧张。
但之后,牧云难以遏制的一怔,手不自觉的抬到了眼前。
这动作绝不是不敬,而是他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反射光搅得有些刺眼。等到他努力睁眼再次确认之后,才接受了事实:是个光头,且还是个青年光头,二十岁左右。
光头青年扶着横梁慢慢下了车,便见到了一直盯着他的牧云,苍白脸颊微微一笑之后,竟然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牧云一愣,赶紧做好了应答准备。
谁知青年伸出了右手,在牧云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老弟,可以啊!”
牧云这时候还在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听到这句话后大感惊异,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位虚弱的青年国师。
“要不是你即使出手,我当时恐怕不光是负伤这么简单了。”青年国师自然而然的解释着,手却一直搭在牧云肩上,他比牧云高出一个头,如同兄弟一般。
忽然间牧云问道:“您是修行者吧?”
青年国师哈哈一笑:“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不假,在下万里和风,是大永的一名修行者国师。”
牧云点头,心想这名字起的还真是任性,不过他旋即疑惑道:“修行者与野兽搏斗都会有生命危险不成?”
万里和风摸着自己的光头,咳嗽一声,讪讪笑道:“若是学有所成的修行者自然无所惧怕,只可惜我并非完整的修行者,我单修神识。”
“单修……神识?”牧云重复了一遍,发现这句话中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意思。
“这种事情现在告诉你没有半点卵用,留给以后自己去摸索吧。”万里和风也见到了牧云露出的不解神色,当下摆了摆手。
他随后又突然转移了话题,对着牧云友好的笑道:“上次救命,这次散心,算我欠你两个人情。”
闻言,牧云一笑,自然明白万里和风的买一送一,忽然间觉得这个国师也并非是难以相处之辈。
“散心哪里算一个人情啊。”这时候姬雨花靠着牧云嘀咕,随后手肘碰了碰少年,“若是说不过去,便把救我命的人情加上,正当的两个人情。”
牧云失笑道:“照你这么说,你们这里有几名士兵?”
“他们视死如归,不算!”姬雨花只能把俏脸扭到一边,嘴角弯弯。
(未完待续。)
(第一起伏点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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