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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他的名字


到的是魏业礼在燕京常活动的场所,不用包间,直接上了露台,虽然是冬季,但餐厅有防护,坐在上面,也不觉得冷,反而更僻静。

        只要了水。

        在回来前季平舟带着禾筝在那边吃了饭,只是个小馆子,是地方特色菜,她吃的倒是津津有味,季平舟却到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露台连接餐厅的门被关上。

        魏业礼才缓缓开口,“你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你,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还算客气,往远了说,没有禾筝这层关系,他跟季平舟也算是认识。

        逢年过节见了面他也要叫自己叔叔。

        自然没有那么重的怨气。

        “你是个好孩子,虽然从前跟禾筝有误会,但什么都能解决,我不能一直在燕京照顾她们,总要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帮我。”他缓口气,眼角轻轻显露了皱纹,“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仅此而已吗?”

        “当然。”

        季平舟从小就被教导要怎么跟长辈相处,见了面要怎么称呼,同桌吃饭有什么规矩一定要遵守。

        哪怕此刻有重重怀疑,也还是保持着敬畏,“可您为什么要帮禾筝?你们之前认识不是因为她追尾了你的车而已吗?”

        “她没告诉你?”

        不仅没说,连一点都没透露。

        就算被外面的人误会她,她也不解释,就由着别人编排,可季平舟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

        若是禾筝真是那样女人,也就不会跟他离婚了。

        看季平舟的表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魏业礼更加确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我跟她妈妈认识,还有陆北妈妈,她们以前帮过我,算是报恩。”

        “真的?”季平舟脱口而出,目光饱含怀疑,虽然已经有所收敛,但魏业礼能感受的出来。

        他却只是一笑,并没放在心里。

        “只要你知道,我不会伤害筝儿,她在我心里就跟我女儿是一样的。”

        不像撒谎。

        最近的种种来说,也的确没必要撒谎。

        何况禾筝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季平舟忽然想到冯迎辰,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禾筝身边帮她的人,“魏叔叔,冯叔也是你派给禾筝的?”

        “是。”

        他没有犹豫,

        这倒叫季平舟放下心来,“也难怪。”

        “你现在相信我了?”

        “没有全信,一半。”

        魏业礼气度闲散下来,“那也够了。”

        他们是能商量好,可禾筝那里才是最大的难题,季平舟知道有再多人支持是不够的,当初就连付韵替他说话都没用,更何况一个还没跟禾筝多亲昵的魏叔叔。

        “叔叔,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帮我了。”他手指泛白,指甲边缘有些软化了,昨夜碰了雪,现在那份冷又重回身体里,“但是有些事我必须要说,说完你再决定也不迟。”

        “什么?”

        “我对禾筝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当然应该坦诚一些。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孩子,相反的,她很懂事,也知道退让和隐忍。她对我家人很好,给我姐姐献血,献到身体虚弱,时不时就晕倒,陪季舒玩,纵容她的小脾气,做到了最好。”

        冷风侧面擦过,一部分灌倒耳朵里,一直在响,像是一道警铃,在告诉他不要说下去了不要说下去了,对自己没有好处。

        季平舟自诩不是君子,但对待禾筝,他还是想稍微光明磊落一点。

        “她真的很好,结婚后的每年都会给我母亲准备节日礼物,虽然每次都会被扔掉……我都没有告诉她,怕她伤心。”

        魏业礼没想到这些,瞳孔泛了红,“因为她的家世?”

        “嗯,”季平舟声音越发低微,“她的身世敏感,跟我结婚,受了很多打击,她以前那么喜欢琴,也因为我放弃了。”

        “这不怪你。”

        能怪他的只有他在婚后没能好好对待禾筝,没能让她在这份贫瘠的婚姻中品尝到半点关爱。

        “可既然跟她结婚了,为什么没好好过日子?”

        为什么?

        他也有些弄不清楚了。

        口袋里有根缠着衣服的线头,季平舟用手指缴着,所有不能表露在脸上的表情都在手上做了纠缠的动作,“我一直对她骗我的事耿耿于怀,所以就越走越偏了。”

        “她骗你什么?”

        “感情。”在此之前,季平舟没有对谁付出过如此真挚的感情,喻初不过是白驹过隙间的一点插曲,他甚至记不清她的模样,可禾筝,他连她的味道都记得,“她当年趁我失明的时候来照顾我,处处关心,让我以为那是爱,我是陷进去了,她却清清楚楚的。”

        失明的事魏业礼知道。

        当年那场火死了不少人,想不知道也难。

        “她有别的目的?”

        “有。”季平舟想到宋闻就窒息,“她是为了她的青梅竹马,那人得了病,又是癌,我当时正在研究院做那个课题,她是想让我救那个人。”

        “可她如果只是为了让你救人,为什么会嫁给你?”

        这个问题季平舟想过无数次,也纳闷过,茫然过,最后得出一个矛盾的解释,“可能因为那个人离世了,她又发现我这个傻子上钩了,就顺便跟我结婚了,也有可能是方陆北给她出的馊主意。”

        “你真这样想?”

        “不然呢。”季平舟有笑在脸上,却是苦的,手指在口袋里拽着那根细线头,越绷越紧,“而且就连我的眼角膜都是那个人死后捐的。”

        魏业礼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这样想?”

        “不是我想,是事实如此,不然禾筝为什么从来不让我碰她的琴,不让我提那个人的名字,每次做噩梦都会叫他的名字,就连他的遗书都在家里藏了三年?”

        这是季平舟的所思所想。

        并不奇怪。

        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些问题,都会认为自己的枕边人另有所爱。

        魏业礼眼中却只有可惜。

        “舟儿,你们输给的你不问她不说,不然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应该说什么?”

        这是季平舟认为的事实,魏业礼却不这么认为,他心中自有另一块模板,“那你想听听你付韵阿姨告诉我的版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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