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 躲过
我脖子被掐的生疼不已,窒息的感觉很快就布满了我的大脑。
极其费力地朝着前方看去,一股惊惧感令我头皮炸裂!
徐文申双目空洞无比,麻木地掐着我的脖子,一脸的冰冷,不夹杂任何感情。
我的心咯噔一跳!
完蛋!
王春居然凶到了一个照面,就让徐文申闹祟的程度!
如果不是青麻布包里面玩意多,我怕是早已被撞祟了。
现在最难的,就是怎么从徐文申手上逃下来。
缝尸匠撞了祟,可不像是一般人。
他力气大的惊人,煞气十足,一般的哭丧棒明显镇不住他。
这该怎么办?
我脑子里飞速运转,手也不敢停歇,在地上四处摸索着。
良久!终于让我摸到了一个棍状的物体,不是旁物,就是哭丧棒!
我将他拿了起来,重重地奔着徐文申头部砸了过去。
这会儿哪顾得上那么多,而且凭他的体质,等祟散了,这一棒伤不了他。
可徐文申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是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脸色冰冷至极。
我真的快要窒息了!头痛得不行,我调整着呼吸,尽量的看着四周。
何断耳脸色还很清明,只可惜李二河在不断的缠着他,掐着他的脖子。
这血煞还是让李二河撞祟了。
不管生前有什么感情,人死如灯灭!
看着脸色狰狞,双目空洞的李二河,我首次如此浓烈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李二河敢为爱豁出去,我没预料到这份感情。
更没有预料到化了血煞之后,一个人的绝情!
何断耳帮不了我,就只能靠自己,天无绝人之路,并不是说到了这一步,我就必死无疑了。
我尽量的观察着此地的地形,以及我能利用的资源。
突然!
我的目光看见地上散落着的黑狗血,以及定罗盘!
李二河虽然推开了门,打翻了这些东西,可并不代表它们就没用了。
黑狗血和朱砂,都是镇祟最好的玩意!
我脑门一热,猛地将哭丧棒递了过去,在黑狗血以及朱砂上狠狠地一摁!
该出手时就出手,再犹豫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所以在我沾染之后,瞬间就将哭丧棒抽了起来,奔着徐文申的脑门敲了过去!
我就这么狠狠地敲了一下!
沾了黑狗血,不再是刚刚能比拟的,徐文申一个吃痛,猛的捂住了脑门,身体一翻滚,侧倒在了地上。
我奔着何断耳那边冲了过去,然后哭丧棒斜着一甩,正巧将李二河打倒在了地上。
人仰马翻!
我咬牙,心一横说道:“何叔,先离开这里!”
虽然我们出去,会让血煞进村。
可要是我们在这里出了事儿,村里人还是跑不掉!
所以必须先走,血煞不是这么一时半会儿,就能对付得了的!
何断耳脸色阴沉,断耳处的筋腱跳动,咬牙说道:“不能走。”
我心底一怔,打死我也想不到这话能从何断耳的嘴里说出来。
“想办法把她再镇住,别让事态恶化。”何断耳起身,将锣鼓收回了白布兜里。
这可是血煞,放出来了想要镇住,没那么容易。尤其是手上沾了人命的,她知道自己不能投胎,所以抵死不配合,怎么镇住呢?
我脑子里想着这些,手上也匆匆而动。定罗盘被我从地上捡了回来,托在手掌心,这天地大阵,有它的地方,这祟物没办法靠近。
青麻布包里取出来了朱砂,再用黑狗血一起将哭丧棒浸泡,这玩意是用来镇煞的。
虽然她靠近不了我,可闹了祟的人却行,如果不拿它去镇的话,我怕会被这群人掐死。
“先把门堵上,别让这祟物乱窜,要不然我们压不住。”何断耳如此说道。
这祟物哪能镇得住,她闯出这房间,能够瞬间影响到徐文申跟李二河,又岂会被我们困住。
哪怕以黑狗血定罗盘压住外面的大门,只要她提前闯出去了,也就无济于事。
何断耳却很冷静地说道:“初九,这祟物一定会对我们出手,只要我们不出此门,她就会在里面。”
这倒也有道理,她要是能收拾得了我们,也就不用跑了。
此地一片漆黑,徐文申跟李二河都已经昏睡了过去,我咽了口唾沫,手上用力地将这个定罗盘握紧了,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绷紧了心弦。
我强行镇定了心神,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作恶多端有轮回。你这么做,只会让你受尽折磨,被怨念所控制。”
语罢。
一股阴风刮过。
我恍惚间看见不远处的路道当中,有个骨瘦如柴,身披红衣,浑身长满绒毛的女人,阴森冷冽地瞪着我,肃杀地沉默。
这令我当场打了个寒颤,自己轻咬舌尖。
我身上家伙玩意虽然多,可也不能怕!更不能心虚,我要是放松警惕,被这玩意撞了祟,那问题就大了。
看事儿先生闹祟,可没一般人那么简单。
我一咬牙,心底不断地默念着罗氏堪舆中的一句话,“看事儿堪舆寻山易,先生猜透人心难,不做遭骂害人事,无有胆颤心惊魂。”
这句通俗易懂的打油诗,不知道是我们家第几代先祖写入罗氏堪舆里的,反正我在心底默念几遍之后,本来第犯着嘀咕的心,渐渐地又安定了下来,再无那么惊慌失措。
我强行打起了精神,望着前方不远处的红衣女娃,咬牙说道:“王春!李二河为你肯开房门,你就不愿意为他放下怨气,沉于吉利之地吗?”
话说完,我只感觉好像有一双手在抚摸我的脸似得,阴风柔和无比,紧接着,头上天花板,灯泡骤然间坠落了下来,猛然间就砸在了我的头上。
嘎嘣一声。
我听见灯泡破碎的声音,我看着残渣从我身边掉了下来,伸手朝着头上摸去,我不由庆幸于脑袋的结实,被这么砸了一下,居然一丁点事儿都没有。
这让我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任何懈怠,警惕地盯着四周。
“初九,往角落里退。”何断耳的声音响起来,我顿然间清晰的明白,越退到角落里,身边光秃秃的啥也没有,反倒才安全。
既然要将王春留在这个屋子里,我干脆往房间里面后退,缩在了一个角落当中,手上拿着定罗盘跟沾染了黑狗血的哭丧棒。
这昏暗的房间里,什么动静也没有,刚刚还在眼前的王春突然消失不见了,阴风还呼哧呼哧地吹着。
何断耳跟我贴着很近,他也靠在墙壁上,手指无比灵活的舞动了几下,偌大的纸人就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我看着这纸人上上下下,竟无一处残缺。他脸色泛白,五官被捏的很是俊朗,如同一个白面书生的形象,手上还拿着纸扇,我想起来上次徐文申跟我说的话。
他竟然恍如真人似得,跨步大摇大摆地奔着外面走去。
我这时候来不及管这些了,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会儿何断耳弄个纸人来做什么?
何断耳伸手从白布兜里摸出来了自己的锣鼓,对着这纸人,猛地敲响了一下,然后纸人竟如同哭丧似得,跪在地上,悲鸣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纸人居然发出了跟人似得哭声,尖锐无比!凄惨不已,就像是他的亲人死了似得。
我这会儿死死地盯着纸人,感觉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再仔细地看了看。
这模样,再看看这唇红齿白的五官,这不就是跟李二河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么?只是换了一副古代贵公子的打扮。
我心中忍不住悸动不已,何断耳这么做,有什么深意?难道说这是什么扎纸匠的特殊本领?
何断耳这举动让我心底充满了疑惑,可下一秒,我咽了口唾沫,差点把舌头吞进去!
王春居然直勾勾的在远处看着这个纸人,她将骨瘦如柴的手伸了出来,凹进去的眼珠里,深藏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我的心咯噔一跳,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王春距离这纸人越走越近,何断耳不断地敲打着锣鼓,我看见他的额头流满了汗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似乎意识到了这怎么回事,更明白了何断耳打算要做什么。
这纸人似乎能招魂,何断耳肯定还有后招!他打算等这王春走近了,让我拿定罗盘压过去,把她在这里镇住!
王春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她的手冲着纸人伸了过去,凹进去的眼珠子,却流下来了眼泪。
我突然就怔住了,痴痴地看着王春,祟物也会流眼泪吗?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
何断耳敲锣鼓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我在看向王春,她的眼神里已经尽是阴恻恻的戾气!
这会儿!
纸人才后知后觉的猛的焚烧了起来!
可已经晚了,我骑虎难下,猛地将手上的定罗盘对着她砸了下去!
却恰巧被王春躲过,下一秒,我感觉到一双手勒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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