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突然转变
这窝穴距离我不远,只是它在半山腰。
我现在要去上面的窝穴,只有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矮小的些许小坟包以及土块。
牛关峰本不是个适合下葬的地方,阴气却很重。
这些矮小坟包大多怕都是些花不起钱的贫困家庭,没有请到好的看事儿先生。
找了些不学无术的人,他们实是不明白此地的凶险。
只知道这山峰形状看起来颇有身姿,便将人葬在了这里。
我忍不住心底一声叹息,这地方哪能葬人呐。
这是大凶之地,简直是如烈火亨油一般。
若葬在这里的人心有怨气,若是久而久之的积累下去,指不定会有多么的凶狠。
看事儿先生让人葬在这里,肯定也会损阴德的。
这种看事儿先生,肯定也是穷的没饭辙了才来充当,赚碗饭钱。
哪怕是翻过几页风水书籍的半吊骗子,恐怕也明白这地方不能下葬。
我心底固然叹息,却也不敢距离这矮坟包太近。
窝穴距离我大概二百多米,我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快接近了。
从这歪脖子树跟前越过去了,正巧踩在个矮坟包上。
没办法,这是个往下倾斜的路,我要是不踩着这个矮坟包,无法保持身体平衡。
我只能心底暗自祷告,想着无意冒犯,多多见谅。
这矮坟包里也无人回应我,我权当他答应了。
渐渐靠近了这窝穴,我余光往回瞥了眼,晁方还在我身后跟着,没有走散。
徐文申跟刘老爷子也都跟着我呢。
何断耳脸色阴沉,眉头紧蹩,如临大敌般。
我瞬间明白,肯定是纸人镇压李旺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临界点。
这让我本来就压力不小的心里,更是着急如被烈火焚烧。
讨死狗本就足够麻烦,李旺若是从纸人身上窜出来,知道我们要把它镇压在这种地方,必然要拼命的捣乱。
不对!
这让我心底猛地一惊,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测。
难道说讨死狗在这里等的,根本不是我们大意疏忽!
而是在等李旺从纸人身上挣脱出来!
难怪!
我心底地恐惧渐渐放大了,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徒增压力罢了。
晁方八仙。
这些话很有可能让他们心里慌乱。
徐文申此时脸色阴沉,何断耳也是一副死人脸,断耳处的筋腱不断地跳动。
我心底里立马就明白了,不用我开口说,他们已经猜测到了这当中的弯弯道道。
这下是真的难搞了。
必须得快,不能给讨死狗和李旺联手的机会,那太可怕了。
昨日灰仙和李旺联手就差点把我们折腾死。
讨死狗可比灰仙强多了。
我心底一乱,迈步就冲着窝穴走去。
“呜哇……”
凄厉的哭声突然响了起来,刺耳至极,让我心底都打了个寒颤。
似乎是歪脖子树附近传来的,我刚从它身边跨过。
这会忍不住赶紧回头望去,可看了一眼,却吓了我一跳。
有个女婴,身上披着艳红色的布兜,一双脸苍白如同纸似,双目的下方,滴答着血泪的痕迹,顺着慢慢的滑动下来。
这地方怎么可能凭空冒出来个女婴,我不用细想,只是往地上一看。
矮小的坟包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它上面长满了荒草。
完了!
居然让我碰上了这种不干净的玩意。
我心底慌乱了起来,大脑飞速转动着。
手上攥紧了哭丧棒,它是我唯一的护身符!
“爹爹、娘亲,孩儿好想你们,好疼,脖子好疼。为什么?爹,为什么你要勒着我的脖子,那些针插在孩儿的身上,好疼。爹、娘,你们不知道有多疼,你们不知道浑身扎满针是什么感觉。”嘶戾泣人的尖锐女婴声,像是根针似扎破了我的耳膜。
我一抬头,就看见这女婴留着血泪,浑身颤抖着。
朝她的脖子看去,深红色的勒痕。
再看她身上,到处都是针眼,像是被人用万根银针扎了似。
“孩儿好想你们,这里待着好寂寞,好冷,爹、娘,孩儿想杀了你们。”女婴渗人至极的哭泣着,眼角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叫嚷令人耳鸣。
我的心也近乎停止跳动,她的哭泣中,我已经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必然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恐怕那时候还是以前的以前。
恐怕是这女婴的父母重男轻女,养了许久不见男婴出生。
听信了什么半吊子先生的说法,为了怀胎男婴,掐死了这女儿。
本来我也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思考,只是她身上的这些针眼,让我不得不去思考。
这是以前我听村里老人讲过的民间传闻,这倒是跟我们罗家传承没什么干系。
说的倒是一种传说,若是一个女人不断的生女儿,怎么也不见生出男娃来。
那么就要把女儿掐死,让投胎的女娃害怕。
只要说怕了,就再也不敢来了。
可往往只是被掐死,还不够怕。
要给女儿身上插满银针,这银针必须深深地入肉。
这种残酷至极,不似人道的折磨,才能让女娃的魂魄害怕,这样也就不会再有女娃了。
荒谬至极的传闻,却在很多年前深受百姓追捧。
甚至许多豪门大族,也听之任之。
多少生不出来男娃的父母,就将女儿如此掐死。
这种人茫茫多也,固然是我心底愤怒,却也根本管不过来。
可我眼前这个女婴,则又不同。
这个恶劣的先生,说了这个假话害死了女婴一条命。
若只是这样,也不会祸延后人。
可偏偏他还要假冒风水先生,埋在了这地方。
这可是牛关峰的冠山,此地乃是镇阴之地。
绝不适合任何死人下葬。
这女婴生前受了折磨,死后在这烈火亨油之地。
每日浑身上下的阴气,都被不断的暴晒,就如同万箭穿心般。
只要在这乱坟之地待一天,就会承受一天的折磨。
可想而至,这女婴的怨气有多么的恐怖。
“呜呜呜,孩儿思念爹娘,可爹娘却偏偏心狠歹毒……”她说着说着,便哭泣了起来,令人听之,心肠绞痛。
我胸口也一阵阵的疼痛,眼前朦胧了,眼眶忍不住湿润了起来,鼻子一酸。
居然也被她触动了,眼前是什么场景我都忘记了。
只想回头朝她走去,摸摸她的脑袋。
这个脸蛋粉嫩的女娃太惨了,爹娘不疼爱,还饱受折磨。
我要给她重修坟茔,让她不用受这种折磨。
迈步朝她走去,我一步步地靠近了,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
我伸手朝她的脸蛋已摸了过去。
“初九!”可当我的手即将摸到她脸颊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暴呵声音。
我猛地回头看去,却是何断耳一双眼瞪圆了看着我,他脸色阴沉至极。
这如同钟声般重重地在我脑海中敲响。
我才意识到,我受了蛊惑。
脑子一清醒,朝着眼前看去。
哪还有什么女婴的身影,分明是这矮小坟包旁边,站着个脸色煞白的男人。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
刚刚的女婴,怎么突然变成了男人。
这男人眼神怨毒无比,瞳孔里面尽是戾气,一副想要掐死我的模样。
我心脏猛地跳了起来。
刚刚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现在我已经反应过来了,岂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我狠狠的把哭丧棒拿了起来,高高地举起,狠辣地打在了这男人脖子上。
只听他尖锐的惨叫一声,便灰飞烟灭了。
我知道他只是消散了,此地镇阴之地,他绝不会化煞。
可刚刚怎么回事儿?
明明是个可怜的女婴,怎突兀变成了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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