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离宅
“小伙子，你误会喽。这宅院确实是我的，可却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止是这个宅院，现在整条十三号街，都是我的。”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郑世龙那天同我讲过，他要离开这一条街，走之前已经把这个宅院找好了下家，难道说现在这个老人，就是郑世龙所说的下家？
这老人已经一头白发了，他来接手这十三号街，能有什么吓唬人的地方？
我有些试探性地询问道：“郑世龙，真买飞机票离开了海村？”
老人抿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已经死了，赶不上这一趟飞机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郑世龙死了。
这前几天还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怎么忽然间就死了。
老人似乎看见了我眼底的疑惑，他呵呵笑着说道：“老郑这孩子来海村的时间早，有一身本事。也赚了点钱，只可惜得了肺癌晚期，这次做飞机离开海村，就是去治病的，房子也卖给了我，都是为了凑医药费。不然他守着十三号街这座金山，何必要卖给别人呢？”
我忍不住瞳孔一缩，老人说话的时候眼神真诚，不像是唬人的模样。
“那他怎么死了？”我问。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遭车撞了，昨晚他就已经离开了海村，打算先去了城里待着，等到今天飞走。可刚到城里，在高速上就让人撞飞了，已经死了。”
“这么巧？”我吃了一惊说道。
老人眼神冰冷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地反问我说道：“小伙子，你当真以为这是一场意外吗？还巧，你以为无缘无故就会被人撞死？”
我心一凉，忙说道：“难道说？”
老人哼了一声，冷笑说道：“在海村办事儿，都是欠了债，全是要还的。郑世龙在这十三号街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不知道惹怒多少人，有些人讲究身份，有些人就是一些亡命徒。在海村待着的时候，有手艺傍身不怕，可他要出村有事儿的时候，这条命能不能留着，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我听得唏嘘不已，同时心底也多了些道疑问，忍不住询问说道：“老先生，那你这么大年纪，也接手十三号街，就不怕得罪了人？”
老人反而笑了说道：“你也说我这么大年纪了，都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能怕的罪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出海村了。要是真得了什么癌症之类的病，该死就死了。若是有什么人想进村来找我麻烦，只是给我送钱罢了，老头子我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活腻了。”
我长舒了口气，这才明白了过来。
这些年能从海村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不只是要历练一番以后有一颗出村的心，更要有出村的本事，有太多像是郑世龙这样的人，有一身的本事，可根本都没机会带出海村。
江湖人惨死江湖里，手艺人亡命手艺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
老人干咳了一声，四处瞥了一眼这宅院，很满意地说道：“小伙子，接着住吧。以后这房东就换成我了，就在对面的院子里待着，要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
我见老人根本一句话都没有跟我磨叽，也没有劝我搬出院子，自己反而动了心思。
如果郑世龙真死了的话，那我岂不是就可以搬走了，不怕被下套了。
只是这一切都是老人的一面之词，我还无法完全信任，我得先确认一件事情，就是郑世龙是不是当真死了。
我从兜里把手机摸了出来，打给了城市里的公安局。
等到嘟嘟的忙音以后，我就接通了那头的电话。
“有什么事儿？”
我开口问了自己心底的疑惑，“昨天晚上有没有出人命的车祸，死者叫什么名字？”
“姓郑，怎么了，你是死者的家属吗？如果是的话，你立马来我们公安局签字。”
郑世龙居然真的死了，我忙否认了，开口说道：“是他的朋友，刚得知他的死讯。”
警察问了我几句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则是一个人呆呆的在原地候着，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这郑世龙当真没有唬我，十三号街，我住的这宅院真是个凶宅。
经历这么多波折，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出了宅院以后，喊了一声老先生。
这宅院外面，拄着拐杖的老先生这才缓缓地走了过来，有些疑惑地问我说道：“怎么了小伙子，有什么事情？”
我呵呵一笑说道：“老人家，既然郑老板都死了，这宅院我也不太好住了，我想换个地方，您给提个建议？”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小伙子说话就是好听，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能给你什么建议？这十三号街的宅院，你看上哪一座自己选就是了，房租都是一个价，按时交就行了。”
我望了一眼，之前风水都看过了，没一个好地方。
不过老人住的这宅院，虽然风水不太好，却也有那么一点意思，我便指了指老人身后的宅院，呵呵一笑说道：“老先生，这地方能不能腾出来让我住住？”
“可以。”老人回答的比我想象中要爽快多了，手上拿着拐杖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吆喝说道：“我这把年纪了，什么死人凶煞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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