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年前的真相

慕卿卿走进病房，手上还拿着那被撕成两半的画轴，脸色苍白，唇瓣红艳，双腿酸软得好似在打飘。

        她瞥了一眼倚靠在床头穿着病服，虚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男人，随意地将画轴往他床上一丢，就往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卿卿，你怎么来了？”

        柳明宇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惊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好像一汪没有波澜的死水。

        慕卿卿低哼一声，讽刺道，“你连治疗都停了，不就是想让我来，现在又何必装作惊讶的样子。柳明宇，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我没时间跟你拉家常。”

        她软若无骨地靠在椅子上，微微蹙眉，一脸的不舒服。

        柳明宇靠着的角度，正对着她的半边侧脸，一眼就看到了她红肿滴血的耳垂，以及耳垂下颈项上那大片大片的绯红。

        那样明显的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眼前这身体之前被好好地疼爱过了，估计是疼得有些狠了，所以她才一脸的虚弱。

        他蹙眉，眸色有些泛冷，“傅景辰，他……对你好吗？”

        “呵，柳明宇，你觉得他会对我好吗？”慕卿卿看到他的视线，伸手拨了拨耳边的乱发，让那些绯红的痕迹愈发清楚地印在他的面前，“对傅景辰来说，我是那么恶毒的女人，又为了钱把自己卖给他。我这样的女人，他凭什么对我好？”

        她一边说一边笑，笑得艳丽至极，却也苦涩至极。

        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了，她也早就不是傅景辰捧在手心上疼在心坎里爱着的慕卿卿了。

        “你……”

        柳明宇胸口一窒，她的话就像捅在他心口最锋利的尖刀，几句话就将他的心捅得残破不堪。

        “卿卿，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你告诉他，他会原谅你的，一切都是我造的孽，不是你的错。”

        慕卿卿对上他愧疚悲痛的双眼，忽然垂眸避开了他的眼神，咬着唇，任心底的苦涩蔓延。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慢慢趴伏在床上，好似累极了也倦极了，很想趴着好好睡一觉。

        “卿卿，如果你不想说，我帮你说，我把三年前的真相都告诉傅景辰，好不好？”

        柳明宇看着她异常疲倦的样子，心底的疼痛迅速蔓延，一口气憋在心头，仿佛喘不过气来。

        慕卿卿半张脸闷在床铺上，下唇咬得很紧，紧到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

        “不用了，我不想他知道三年前的事情。不管是你，还是我，对于结果来说，没有任何的改变。三年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现在只要我还能陪在他身边，哪怕他恨我厌恶我，都没有关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几乎听不清，但是柳明宇懂了她的意思，便没有再说。

        他知道慕卿卿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住在这里，哪怕心如刀绞，却还是不得不拿着傅景辰给她的钱，来治他的病。

        看着她累得说着话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只能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摸上她柔软的发。

        “卿卿，对不起，是哥错了，是哥对不起你。”

        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满溢着浓浓的悔意，却没有传入熟睡的人耳里，渐渐地消散在静谧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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