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贺尧回国的这天，正值盛夏。
来接他的是公司的总助赵明泽，飞机还没到赵明泽就等在了机场，听说这位小贺总从毕业开始就在国外打理家里的生意，现在回国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接班。
贺尧一出机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瞬间热出一身汗来，云城的夏天还是这么热。
“贺总，您走这边，车子停的有点远。”赵明泽远远看见人来了赶忙上前拿行李。顺带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位小贺总。青年的长相异常出色，皮肤白皙，唇色艳丽，早先他拿到照片的时候还感叹，这小贺总还挺帅，这见了真人才发现，照片远不能比呀，他要摇摇头心里感叹，公司的小姑娘们估计要疯。
贺尧点点头跟着他上了车，现在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就想回家修养一下，十几个小时候的飞机，坐的他浑身难受，再加上八个小时的时差，整个人感觉都意识不清了。
贺延川夫妇在还在新加坡，家里只有阿姨，到家以后，贺尧简单收拾了一下去浴室洗了个澡就倒头睡觉，午饭好了阿姨也没叫他，由着他直接睡到吃晚饭的时间。
贺尧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下来，看着房间里陌生又熟悉的摆设，贺尧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国了，十年没回来了，贺尧随便转了转，房间没什么变化，衣柜里还留着当年的衣服，书桌上摆着一个相框，贺尧拿了起来，照片里人笑容明朗，眼里都是光。贺尧看着发了一会呆，有把照片放回了原处。
“小尧，吃晚饭吧，中午你就没吃。”宋姨上来敲了敲门。
“来了。”贺尧应了一声，下楼去了餐厅。刚到坐下就贺尧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老妈。
“儿子，到家了吧。”夏文澜的声音从电话里穿了出来。
“妈，都几点了，我都睡醒一觉了。”贺尧无奈地说。
“哎呀，妈妈忙的都忘了时间了。”夏文澜笑着说。
“得了吧，你和爸在新加坡玩的开心啊？”贺尧问
“挺好的，对了，你吴伯伯生病住院了，你代我们去看看，我和你爸爸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吴伯伯？他怎么了？”
“哎，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还有点严重。”夏文澜感叹：“你吴伯伯家这几年麻烦事情不少，他也是累的。”
“嗯，知道了，我一会联系一下吴泽。”贺尧边吃边说
夏文澜口中的吴伯伯是吴泽的父亲，早先年和贺延川是生意上的伙伴，两人合作多年，吴泽和贺尧高中又在一所学校，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说起来，你个臭小子今年终于想通回国了，这些年怎么叫你你也不回，把我和你爸丢在国内。每年还得我们去看你。”夏文澜想起来就来气。
“妈。”贺尧拉长声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和我爸好好玩，回来再给我上课吧，拜拜。”还没等那边说话就挂了电话。接着又从通讯录找到吴泽的电话打了过去。
听到贺尧回国的消息吴泽也很吃惊，聊了几句，听说他要来探病，便约了第二天上午，一起去二院。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二院门口汇合，虽说多年未见，但一直都有联系，也没什么生疏感。
“你小子，怎么一直不变呀，还是这么年轻。”吴泽见面就感叹：“你说你长了一张比女人漂亮的脸，还显小，看着和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能管住公司下面那么多人啊。”
“我又不靠脸，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贺尧挑眉看他
“也是，当年云城一中的校霸都得躲着你走。”吴泽说
贺尧笑笑，没说话，站在二院门口有些出神。
“贺尧，贺尧。”吴泽看他愣在二院门口不动，拍拍他的肩膀：“看什么呢，走啊。”
“没什么。”贺尧收回眼神：“走吧。”
“老吴今年第三次住院了，估计是不行了，我妈一天的让我来刷存在感，生怕我抢不过我那个大哥。”吴泽撇撇嘴啧了一声：“无聊的很。”
吴泽的妈妈是续弦，30岁生的吴泽，吴泽头上有个大他12岁的大哥，早早就入了公司，占了职位，拿了股份，吴泽本就落后一截，现在吴董事长突然病倒，更是怕他什么都捞不着。也不想这么多年的经营平白便宜了前房儿女。
“吴伯伯没有安排？”贺尧知道他家的情况，顺口问到。
“谁知道呢，估计遗嘱早就立了，就等着那天不行了，律师往那一站，直接宣读。”吴泽满不在乎：“其实最近几年老吴的公司盈利也不好，我那个大哥说是什么高材生，其实什么都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公司的现状，谁稀罕要啊。”
吴泽是个很有商业头的人，毕业后从家里拿了一笔钱就自己弄了公司，这几年发展的好，风生水起，虽然比不过他家老头子的产业，可是也小有规模。倒是他大哥经营不善，这些年家里的资产减值不少，他还真没啥兴趣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你这刚回国，就让你陪我来看病人，贺总幸苦。”吴泽调侃道
“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我来看看吴伯伯也情理之中。”贺尧说。
“昨天我妈听说你回来了叫你去呢。”吴泽转过头看他：“说起来你怎么突然就回国了，都出去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不回来了。”
“嗯，想回就回了呗，现在国内市场很好，也想回来分点蛋糕。”贺尧笑笑：“你这公司挺不错的，找时间也带带我。”
“快别了，我这小本买卖，和你大老板比不了。”吴泽拱拱手：“放过我吧。”
“少贫了你。”贺尧拍了后背他一把，笑了笑。
“不过，你这些年在国外混的是真不错，我在国内也听过你的事，贺叔叔这些年国外的生意都是你在打点，青年才俊呀，我妈一天的拿你教育我。”吴泽看看他：“贺总可是我们这一辈的标杆呀。”
“吴总谦虚，你这也年少有为呀。”贺尧挑眉
“哈哈，对了，你还记得不蒋主任不，当年他不是最喜欢说，要是我这样全校倒数的还能有出息就要扣眼珠子么。”吴泽笑出声来：“不知道他现在眼珠子是否安好。”
贺尧想起那个画面，也笑的不行。
“哎呀，这二院的住院部怎么这么绕啊，我都晕了。”吴泽边走边抱怨：“说起来，你们班长现在在二院当医生呢，天才医生，年纪轻轻就是外科一把刀了，名医啊，你一会不去看看他？”
“不了吧，都说是名医了，肯定特别忙，我就别打扰了。”贺尧摩挲着食指指结上的疤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俩不是关系挺好的么，好像还是同桌呢吧。这么多年一直没联系？”吴泽问他。
“没有，毕业这么多年了，你还和你同桌一起玩呀。”贺尧轻轻一笑
“那倒是，头几年还联系联系，后来就散摊儿了。”吴泽点点头。
“嗯，同学么，再好也是要散场的。”贺尧低下眼睛笑了笑。
跟着吴泽到了病房，一进门吴泽的妈妈和大哥都在，吴泽的妈妈杨柳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现在50多岁的人眉梢眼角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风采。刚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屋里气氛有些微妙。
“贺尧来了。”杨柳起身招呼，一口吴侬软语，温柔依旧
“嗯，我来看看吴伯伯。”贺尧放下礼物走到床边：“吴伯伯。”
“小贺回国啦，你父亲还好吧。”吴洪峰坐起身来。
“挺好的，我回来特意交代我来看您。”贺尧伸手扶了一把。
“老贺比我有福气呀，这几年事业发展的也好，儿子还这么优秀，不像我。”吴洪峰咳了几声，杨柳拿起水杯递过去。“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基业，就要毁在这俩兔崽子手里了。没有儿孙福啊。”
“吴泽和大哥也是很优秀的，吴伯伯不必担忧。”贺尧客客气气的说
吴泽悄悄撇撇嘴，吴泽的大哥吴昊黑着脸坐在一旁不说话，气氛尴尬。
“老吴，医生说你情绪不能太激动。”杨柳坐在旁边帮他拍背顺气。
“伯母，我去回个电话。”贺尧抱歉的说。这个场景，他这个外人不太适合在场。
果不其然一关上门，就听见里面吵嚷起来，贺尧转身离开，一个人顺着住院部的楼梯走到楼顶的天台。阳光炙热，贺尧靠在栏杆上点了一支烟。
江安，现在在二院啊，他吐出一个烟圈，现在他也许就在楼下住院部查房，或者前面的门诊楼坐诊，又或许在手术室做手术。贺尧想起江安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他确实适合当个医生。
云城一中和二院隔了一条街，从二院住院部的天台往远看，可以看到大半的云城一中，校园里的玉兰树长高了许多，操场上，教学楼前，公寓楼边，学生们三五成群的从学校里结伴同行，风吹过他们的衣角发梢，笑容里满满青春的恣意洒脱。
贺尧想起来第一次遇见江安时候，那一年，他和江安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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