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贺老爷子年龄大了，熬不动夜，难得孙子回来高兴，多聊了会儿，硬是快十一点才回去休息。
两人送了爷爷回房后，江安被贺尧直接拉到了他的房间，自己神秘兮兮的出去了，说要拿东西，江安只好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等着。
桌子上摆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抱着一个小男孩，男孩漂亮的五官像个精致的洋娃娃，拿着一个小熊气球，嘴巴边上还沾了点巧克力，笑的眉眼弯弯，开心的很，江安忍不住也弯了弯嘴角。
贺尧进来的时候看见江安拿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在看，眯眼笑笑：“怎么样，我小时候很可爱吧。”
“嗯，现在也不差。”江安把相框放下，看贺尧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手上拿了什么？”
“这个啊。”贺尧的手从被后拿出来，是一瓶桂花酒：“尝尝吗？我爷爷自己酿的，我偷了一瓶。”
木塞□□的时候，酒香一下子就带了出来，满屋子都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闻起来很香。”江安赞叹：“爷爷还会做这些。”
“我爷爷兴趣爱好可多了，不过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有这酿酒弄的不错，他平时可宝贝他的酒了，我也是趁他不注意才偷了一小瓶。”阳台里有个小桌子，贺尧把酒放下，又拿了两个杯子倒上酒：“尝尝，别看是桂花酒，后劲也不小呢。”
江安笑着举起杯子和贺尧碰了一下：“新年快乐。”
贺尧杯子里的酒被撞的晃来晃去，也笑了一下：“新年快乐。”
“这个房子是我小时候的房间，有几年我爸妈特别忙，我一直是跟着爷爷住的。”贺尧看着院里的一架葡萄藤，上面挂了一些彩灯一闪一闪的，氛围感十足。
“看出来了，这个房间有好多学生的东西。”江安笑笑。
“嗯，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到初三我一直都住在这儿。”贺尧随手拿过一个小摆件，摩挲着玩。
“我刚得夜盲症的那一年，爷爷被吓的不轻，家里所有的灯都换了亮的，晚上也不许关，家里所有边边角角的地方都包了边，生怕我磕着。”贺尧指指书桌边的防护条“后来其他地方都撕了，但是我屋子的都还在。”
“爷爷很疼你。”江安的声音缓缓的。
“是啊，那会儿贺晖还小，有时候也会来住，晚上外面开着灯他睡不着，有一天偷偷的跑去关了几盏，被老爷子骂的好惨，气得他有段时间都不过来了。”贺尧笑笑。
江安也跟着笑了。
“今年回来，感觉爷爷明显的老了。”贺尧有些伤感，眼神飘向窗外：“不知道还能回来陪他过几个年。”
“没事，以后有时间，每年我都陪你回来一趟。”江安抬手搂了搂他的肩。
“好。”贺尧笑笑，又到了一杯。
“还有其他的照片吗？我想看看。”江安问。
“应该还有一本相册，我去给你拿。”贺尧想了想，到抽屉里翻腾了半天：“找到了。”拿着相册过来递给了江安。
“有没有不能看的黑历史？”江安手放在相册上挑眉笑笑。
“没有……吧……”贺尧很多年没看过了，还真有点不太确定。
“那我看了啊。”江安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一张小婴儿的照片，胖嘟嘟的小手赛在嘴里吃的正香，下面穿着开/裆裤，大大剌剌的躺在小被子上。江安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你？真是一览无余啊。”
贺尧瞪了他一眼扑过去伸手抢：“这不是我。”
“不是你你抢什么。”江安按住了相册，一手抱住他：“再说了，是你也没事，我又不是没见过。”
贺尧被他的狂言浪语惊到了，愣了一秒笑了出来了，干脆破罐破摔的把相册放开了：“看吧，看吧，我怕什么呀！”
“心情好点了？”江安见他笑了，抬手摸摸他的耳尖。
“嗯。”贺尧反应过来江安是故意逗他的，心里熨帖的很，刚才那点消极的情绪都被抚平了。
这个人，怎么那么好。
两人靠在一起接着往后翻，从只会躺着的小婴儿，到蹒跚学步的小朋友，再到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最后结束在高二运动会上，贺尧穿着远城中学的校服，笑容阳光灿烂，少年气十足，江安一边看一边听贺尧讲小时候的事情，仿佛那些岁月都铺成在了眼前。
“后来怎么没照片了？”江安合上相册。
“本来我也没有多喜欢拍照片，都是爷爷给我拍的，高三我转学以后，他也就拍不到了。”贺尧笑笑。
“每年都留个纪念挺好的。”江安笑笑：“以后我给你拍。”
“行啊，不过我要求可高，拍不好可不行。”贺尧挑挑眉说道。
“行，那我多练练。”江安掏出手机：“现在就拍一张？”
“不如一起？”贺尧靠过去。
“好。”除夕夜的夜色下，两人靠在一起留下了第一张合照。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阳台还是有些凉，两人喝了些酒，身上也没有多暖，楼下的声音渐渐没有了，阳台的红灯笼映着四处都是红红的，酒已经下去大半，酒意的正酣贺尧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
“怎么了？”江安亲亲他的脸问他
“小酒配上红灯笼，你说像不像洞房花烛夜啊？”贺尧凑近他问，呼吸带着酒意喷洒在江安的颈边，瞬间就撩起了火，两人抱着跌跌撞撞的进了卧室。江安很急切的吻过来，桂花酒的酒意里带着些许的甜腻，熏得人沉醉。
“哥，你醉了。”贺尧被吻的头晕，沉着嗓子喊他，眼里晕着无边的爱意。
”嗯。”江安含糊道，轻抚着他的脸。
因为是在别人家，总要收敛些，而且江安是以贺尧朋友的身份来做客的，两人维持着些许的理性，没有折腾太久。
第二天一大早，贺尧醒来，江安还在睡，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下颌线条利落干净，一大早看见帅哥，贺尧心情大好。
江安感觉到有人看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醒啦？”话语里带着晨起特有的的慵懒。
“刚醒。”贺尧笑着答。
“我先回去隔壁吧。”江安坐了起来：“被发现就不太好了。”
“不用，没人来我这儿。”贺尧懒洋洋的躺在枕头上，手搭在江安的腰上。
江安只好又陪着大少爷躺了会儿才起床去隔壁屋子洗漱，贺尧换好衣服过来的时候，江安正给江父江母打个跨洋电话，贺尧也凑过去规规矩矩的拜了个年，又给江宁发了新年红包。
自从上次酒会以后，贺尧就特别喜欢和江安买同款同色系的衣服，这次回来过年，贺尧特意选了两套颜色鲜亮的衣服，说是过年要喜庆些。
现在江安照着镜子有些后悔答应他了，无奈的笑笑：“这也太活泼了。”
“多好看呀。”贺尧搂着他亲了一口：“江医生时尚感十足。”
“好吧，今天就随你了。”江安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了。
“走吧，下楼吃饭吧。”
“等一下。”江安拉住他，从挂着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给你的。”
“这是给我的？”贺尧接过来，沉甸甸的。
“嗯。”江安笑了一下。
“好厚的一封红包。江医生好大方。”贺尧拿着红包调侃：“小宁知道要说你偏心了，你刚才给他的红包和这个差距有点大吧。”
“那就算偏心吧。”江安笑着看他，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希望你新的一年能平平安安。”
“我都多大了，还要压岁钱。”贺尧看他说的一本正经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着嘟囔。
“在我这儿你一直都是个小朋友。”江安亲了亲他的唇。
今天是大年初一，家里又来了不少拜年的亲戚，贺家家大业大，除了贺尧二叔和小姑一家，还来了不少裙带亲属，从早上开始就闹哄哄的。
贺老爷子退居二线以后，贺延川就是贺家的当家人，贺尧这个接班人自然是备受瞩目，尤其还是个单身小伙儿，来的人话里话外的都把话题往相亲的道路上引，奈何贺尧不理会，连贺延川夫妇也不接茬。
江安在屋里待的有些闷，虽然他知道贺尧并不会搭理那些人的介绍，但是心里总是不得劲，干脆去院里散散心。
“小安呢？”夏文澜环顾了一圈，发现江安不在。
“到院里了。”贺尧看看外面：“妈，我去找找他，你帮我这边顶一下。”
“快去吧，他听着这些可能不太舒服。”夏文澜催他。
贺家的院子里很大也漂亮，江安随意走了走，绕到了后院的一间茶室，茶室的墙上挂着两幅画，四周花木成行，古朴淡雅，桌上摆着茶具，焚着一缕线香，带出了些许的禅意。
江安走进去坐了会儿，就听见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小江。”贺老爷子走过来笑意融融的喊他。
“爷爷。”江安站了起来，礼貌的笑笑。
“怎么自己过来这边了。”贺老爷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随便出来走走，这里很漂亮。”江安坐下，看着贺老爷子从旁边的小柜子拿出茶叶，熟练的泡茶，老爷子泡茶的动作很稳，茶香很快溢了出来。
“小江喝茶，尝尝我的手艺。”贺老爷子给他到了一杯。
“谢谢爷爷。”江安扶着杯子喝了一口，确实不错。
“小江，爷爷问你件事情，你要老实回答我。”贺老爷子拿起茶壶给自己又添了一杯。
“您问。”
“你和尧尧是不是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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