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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缘尽


十缘尽

        张超刚从球场上下来,就接到了大伟的电话。

        “在哪呢?赶快到画廊一趟,有位老者看上了你的一幅作品——那个骑自行车的背影……”

        后面大伟再说的什么张超没有听到,心里顿时诧异起来,没想到那张“远方”竟有人出价,那时他刚洗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得意,自行车上那一抹浅蓝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好像从里面溢出欢乐来。虽然那个‘闯入者’破坏了他的“坠落”,之前的主题是《静》,在选照片的时候突然看到照相机里的那个骑自行车的背影,觉得似乎也不错,就直接一并送去了画廊,这算是阴差阳错?

        不过他精心准备的作品竟然没有随手拍的那张好,心里很是郁闷。

        “我20分钟后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超大步朝着摩托车走去。他倒是有点好奇是怎样的人会欣赏那张照片。

        回到学校之后,顾时雨开始认真的准备考试,除了上课,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和陈嘉南泡在图书馆里,刚开始虽然有些累,但时间过得很充裕,好像自从有了出国的目标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起初陈嘉南还在一旁督促她,到后来顾时雨变得开始自觉起来。在陈嘉南眼中她认真起来的样子很是迷人。

        看她努力备考,陈嘉南很欣慰,异国他乡他有她,她亦有他。

        原本他们的生活一片光明,不曾想全速前进的船突然一下子转了个弯,随之各奔东西。

        顾时雨接到文姨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整个人是蒙的。急匆匆的赶到医院。

        顾爸爸出车祸了,人正在医院抢救。

        顾时雨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是在手术室外的大门那里,呆坐在椅子上,一阵阵恐惧向她袭来。妈妈那年就没能从手术室里出来,爸爸呢?爸爸呢?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反复的问自己。

        文姨拉着她的手,顾时雨的手心还残余着刚刚从外面带来的温度,手指一阵冰凉。

        “想哭就哭吧。”

        文姨不忍看她这样,别过头不敢再看身边的顾时雨。

        文姨的眼睛里泛着红,有心疼和一丝的愧疚,她的一条腿在轻微的颤抖,咬紧牙关,拽着顾时雨的手有些用力。

        顾时雨仍是呆坐在那里,不哭不闹,不说话。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爸爸出车祸了’,一刻不停的萦绕在她的耳边。

        顾时雨记得那年妈妈也是在抢救室,没出来,出来的是蓝衣服的医生,对着爸爸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我们尽力了,她很清晰的记得那句,记得医生摇头的样子,还有那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

        顾时雨不知道手术室的大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陈嘉南正坐在她旁边,红着一双眼睛,她盯着天花板,问了一句,“我爸爸呢?”

        “叔叔从手术室里出来了,现在在icu。”陈嘉南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顾时雨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决了堤,头埋在臂间,抽泣起来。

        陈嘉南俯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她流泪,没有出声安慰,因为他知道一切言语都显得单薄。

        顾时雨哭了一会儿,平复心情后又问他,“文姨呢?”

        “在医生那儿。”

        “我饿了。”

        顾时雨肿着一双眼睛抬头看陈嘉南,努力眨着眼睛,她不能再哭了。

        “嗯,好,我去买,等我。”陈嘉南喜极而涕,她终于知道吃饭了。

        看着陈嘉南转身而去的背影,顾时雨下了床,她不能倒下,她要坚强。拉开门去找文姨。

        “什么?确定吗?明天我要看到证据?”

        “文姨?”顾时雨喊了文姨一声,声音里有疑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刚才的电话与爸爸有关。

        “我爸爸怎么出的车祸?”顾时雨面色平静的看着文姨。

        “时雨——你要挺住,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坚强。你爸爸——”文姨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我想去看看爸爸。”

        “好。”文姨看着眼前的顾时雨转身离去,眼睛里蓄满了泪花,苦命的孩子呀,对不起……

        顾时雨透过玻璃窗看着床上静静躺在那里的人,手掌贴在玻璃窗上轻轻地抚过,里面的灯光刺眼,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头往玻璃窗上贴了过去,像是在依偎在爸爸的怀里。

        ‘爸爸——爸爸——’顾时雨在心里大声的呼唤,想叫醒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她知道不会有人回应,强压下的泪水再次滚了出来,泪流满面。

        三天后顾爸爸的监护仪传来了“嘀——”的一声,顾爸爸走了,北京时间08:09。

        顾时雨听到消息后当场晕了过去,世界仿佛一下子进入了黑暗。

        从医院出来后,顾时雨被文姨接到了她那里,看着顾时雨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放心顾时雨回自己家。

        不哭不闹,不吃不喝,这是在人前,只要顾时雨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就会不停的掉眼泪,文姨白天见到她那双眼睛就知道她又躲着哭了。文姨倒是希望她能大哭一场,发泄出来,至少比现在这个样子强。

        “文姨,我爸爸的葬礼我想亲自——”

        “交给文姨吧——”文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时雨打断了。

        “我想亲自送爸爸最后一程,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躲在爸爸身后只知道哭的小女孩儿了。”顾时雨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好——小时——文姨一直都在。”

        “谢谢您。”

        顾时雨紧紧地握住了文姨的手。

        陈嘉南这几天一直陪着她,顾时雨说了好多次让他回学校,他也不理,仍是默默地呆在她的身边。

        顾爸爸下葬那天,天空飘着微雨,空气中有些沉闷,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暗淡。

        顾时雨安静的看着整个流程下来,平静的像是一个局外人,仿佛自己从身体里抽离了出来,周围无比的安静,她看着骨灰盒上一层层撒落的泥土,紧接着那盒子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爸爸是去见妈妈了吧。

        脑海里浮现出最后见爸爸时的场景,她隔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拉着爸爸的手,或许是感觉到顾时雨在身边,顾爸爸口中一直低低的喃喃着,‘小时,爸爸对不起你——’这是她贴着耳朵尽力听到的爸爸的最后一句话。

        从医院到顾爸爸下葬陈嘉南一直陪着顾时雨,她不主动开口,他也不问,只是一直往她手里塞东西,有时是吃饭的碗,筷子。有时是喝水的杯子,她的嘴上干得都起皮了。有时是毛巾,衣服,她在刷牙洗脸的时候总是在发呆,呆呆地盯着镜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嘉南不知道为什么顾时雨要压抑着自己的痛哭,为什么不大声的哭出来,他多想顾时雨抱着他大哭一场,她只是躺在床上,在深夜里默默掉眼泪。也许是每个人表达悲伤的方式不同吧。

        顾爸爸下葬后的第五天,顾时雨的家被法院查封了。

        没有打通康叔的电话,顾时雨直接去了公司。

        “康叔,公司到底怎么回事?”

        顾时雨知道虽然康叔是爸爸的司机,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康叔无一不知。

        “小时,康叔对不住你,你爸爸出事那天本该我开车去接,可那天不知是怎么了,我的眼皮一直跳,睁不开眼睛,你爸爸才自己一个人开车……”康叔的声音里满是哽咽。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顾时雨看着眼前痛苦的康叔,安慰着拍了怕康叔的肩。

        “我不怪您,康叔您不用自责。”

        “小时——”康叔‘呜呜——’的哭了起来。

        “康叔,公司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家被查封了?”

        “公司的财务——公司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你爸爸最近一直忙着借款,没有筹到钱,你的大伯赌博输了一大笔钱,背着你爸爸挪用了公司的资金,原本竞标的事情已经水到渠成,谁知——眼下公司要被收购,或者宣布破产——”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爸爸肯定是怕你担心。”

        “还有转机吗?”

        公司是当年爸爸和妈妈一起创立的,妈妈走的这些年爸爸一直将精力投在上面,她知道那是爸爸对妈妈的留恋,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公司好像是他们一家人唯一的纽带,如果爸爸在世他肯定不会让公司垮掉,所以最近爸爸才一直那么忙,忙着拯救,这或许也是妈妈最后的一点念想。

        顾时雨想起过年那些天爸爸的忙碌,她要是多留点心或许就——

        “康叔,陪我到工厂走走吧,我想去那边看一看。”

        康叔认真的开着车子,他们一路上沉默着。

        顾时雨随着康叔来到工厂,看着眼前一线生产车间的工作人员,他们仍在坚持着,工作在一线。

        也许是公司倒闭的消息还没传来,也许是想要认真的结束工作,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做着最后的努力。顾时雨看着断了一条腿的师傅正熟练的操作着机器,眼睛突然湿润了。

        “康叔,您来了?”那人瞧见康叔,热情的打招呼。

        “嗯,我过来看看。”康叔却躲避着那双眼睛,他怕自己说出让人失望的话来。

        “顾总——”那人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了康叔身后的顾时雨,担忧的话被咽了回去。

        顾时雨跟着康叔往里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几百人的工作间,也许这就是爸爸坚持的理由吧,她有些明白了爸爸。

        在此之前‘工厂’二字也许对顾时雨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名词,现在她才知道那是活生生的生命,背后是一个个努力奋斗的小家庭,他们不能倒下去,工厂不能倒下去。

        “召开紧急会议吧。”顾时雨对康叔说了一句,心里有了打算,体内似有一股熊熊烈火直往上窜。

        “一个黄毛丫头竟也开始关心起公司来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脸上的讽刺显而易见。

        “就她——难啊。”

        “话虽如此,毕竟她爸妈的股份都在她那里。”

        “谁要听她的,拿鸡毛当令箭。”

        ……

        顾时雨的身影在一片嘲讽中出现在大家面前。

        公司目前最主要的是资金问题,怎样才能融资呢?

        产品卖不出去,上个月不合格的产品导致库存大量积压,大伯亏空的钱——这是要坐牢的,竟敢——!

        顾时雨坐在椅子上握着拳头,她要想办法,不能让公司垮掉。

        连着跑了好几天,没有人愿意贷款,之前拖欠的款项渐渐浮出水面,越来越多,像是一张破了洞的渔网,在水里看不出来,拉出水面破口处越扯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公司内部技术人员跳槽的跳槽,管理层雪上加霜,似乎是等着最后的通牒——公司四分五裂,好在里面浑水摸鱼。

        一连几天的奔波赶走了顾时雨忧伤的情绪,她只有在静下来的时候才会想起陈嘉南。

        参观完工厂那晚,顾时雨一个人压了六个小时的马路。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她需要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家里被查封,学校宿舍她又忘记带钥匙了,文姨那里她也不想去,看着手机只剩下10的电量,突然就觉得沿着大马路一直走,不用思考,似乎也不错。她没有往小路上拐,走的都是大马路,她其实挺害怕黑的。

        夜晚的城市笼罩着一层朦胧,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车子从顾时雨的视线里驶过,她抬头看着天空,可惜灯光遮盖住了星星,有一团云从她头顶飘过,顾时雨突然哭了,任眼角的泪滑进耳朵里,悄无声息。

        顾时雨一直向前走着,哪里的灯光亮就拐到哪里,她的脚有些疼了,两条腿有些发酸,她想要停下来歇一歇,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停,停下来会更痛。

        一辆红色的车上播放着重金属摇滚,跑车在黑夜里咆哮着,像是要撕裂着什么。

        张超手里的酒瓶晃了一下,他刚才在转弯的时候好像瞥到了一抹蓝色,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大马路上瞎晃悠什么呢?一个急速的转弯,车子的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猛兽般的低吼。

        “超儿,你抽什么疯——!”

        在副驾驶位置的大伟挪正自己的身子,还好有安全带,要不然他肯定得飞出去。手摸着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脏向,瞪着一双眼睛向身旁的罪魁祸首看去。

        张超站起身,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影心里面更加确定了。

        大伟抬着头看着张超那一脸的期待,不禁有些好奇,这是看见什么了?不自觉的随着张超的视线看了过去,路边移动的身影看着有点眼熟,哦,原来是“远去”中的主人公。

        “喂——”张超对着顾时雨的身影摆手。

        那身影却没有期待中的回应,张超直接跳出车子,向那身影走去。

        “把音乐关了。”潇洒的身姿后只给大伟留下一句话。

        “喂,我叫你呢?”张超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爽,干嘛不搭理他。

        “我不认识你。”顾时雨的语气斩钉截铁。

        “我叫张超,和你一个学校,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大马路上干嘛?”

        “彼此彼此。”顾时雨有些不悦,她不习惯和陌生人这样搭讪。

        张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好像是哦,他不是大晚上的也在大马路上吗?

        “你去哪儿我送你。”张超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大马路上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我就想一个人走走,谢谢你的善意。”

        顾时雨对张超摆摆手,准备直接往前走。她怕再耽搁下去她就没有再次向前的勇气。

        张超看着顾时雨远去的背影透着轻微的落寞,还有一些他看不清楚的东西,不是神秘是一种他捕捉到的深触灵魂的震动,眼前场景像是一幅画作,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伤痛,是的,他看清楚了顾时雨的伪装,她时刻和周围保持着一丝距离,那种距离给她虚伪的掌控感和安全,她把自己封锁在里面,小心翼翼。有些痛不是能用语言来形容,那一刻张超突然很心疼,像是透过一面镜子,折射出光明中的阴影,他突然有了灵感,那种感觉盘旋在脑海迟迟不肯散去。

        红色的跑车龟速的行驶了一条街的距离,直到张超看到顾时雨进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安静的坐下来开始吃东西,他才熄火停了下来,靠在座椅上点了一根烟开始抽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超儿,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大伟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吐了出来。他此刻看不懂张超的种种反应。

        “下车。”张超看了看时间,灭掉了手里的烟。

        “啊?”大伟张大了嘴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抽什么疯?”

        “我去画室,你自己打车回去,帮我请几天假。”

        车子发出低沉的声音,蓄势待发。大伟连忙跳了出去,他怕晚了下一秒就会被张超扔出去,之前被踹过一次,印象深刻,所以动作无比麻利。

        张超闷在画室里呆了三天,他要抓住那种感觉,断断续续撕毁了四张画,直到第五张才比较满意——宽阔的马路上,灯光点点,黑夜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向前行走着,周围是高大的建筑物,那个小小的影子显得微不足道,却又给人一种力量,弱小但坚定。

        看着眼前完成的作品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微笑了起来,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有一种明亮,绚丽夺目。

        “大伟,来找我。”

        张超挂完电话,心情无比的畅快,躺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叮咚——,大伟按响了门铃,可是却没有等来开门的人,还好他提前带了钥匙,无比庆幸自己的机智。

        大伟看着沙发上熟睡的身影,这家伙熬了三天,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要是能听见门铃那才叫一个怪。环视了一下四周,茶几上胡乱摆放着几个餐盒,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几个矿泉水瓶,这次竟然没有烟头和酒瓶。大伟麻利的开始打扫,不禁吐槽起自己虽然是哥们儿,他怎么觉得自己这是操得老妈的心,无意识的撇了撇嘴,关键是自己还甘之如饴,内心无比的鄙视自己。

        无意间瞥到架子上的画,呼吸突然停滞了,那幅画就那样静静的立在那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深深地吸了进去,似有一种魔力,出奇的静谧感,仿佛前一刻还深处在喧闹的都市,下一刻却又被突然被夺去了声音,顿时变得无声,似黑夜之下远处传来谁的□□湮没在沉沉地寂静里。

        大伟的心里无比的震撼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张超的作品,和他之前的风格大相径庭,却无比出色,竟有些羡慕起来。内心里不得不承认张超比自己有才华,他总是会有突发奇想的灵感这是自己渴望而不可及的。

        顾时雨听着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转过头看向马路的对面,清洁工正埋着头挥动着手里的扫把,几片落叶在扫把的推动下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着,也许有的还翻滚了一下,橘黄色的灯光下那影子慢慢地拉长,一会儿转了个方向,接着又拉长转方向……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消失在顾时雨的目光之中。

        她突然下定了决心,虽然知道哪种选择最好,可是她不能只单存的相比较,两条路总要选择一条,未来会怎样谁又能知道?

        “嘉南,我们分手吧。”顾时雨平静的说完,她之前在心中反复练习了好多次,多到对这句话麻木。

        “你说什么?这个时候我怎么会和你分手?”陈嘉南有些不敢相信从她嘴里说出的话。

        “我想清楚了,我爸爸公司的事我来扛——我——不能陪你一起去国外了——”

        此时的顾时雨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完美,淡淡的,无比清晰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所想,表情十分的镇定,可是——内心却有一些东西慢慢地流逝出来,她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想要大声的呐喊阻止,可是却又发不出声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触不到的东西渐渐地消失……

        “你再说一遍?你要,你——要——放弃我们。”陈嘉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顾时雨。

        “嗯,我想清楚了,对不起,我以后不能陪你了。”

        “为什么?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难道你要拿自己的幸福去换公司,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手,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陈嘉南不接受,他不接受这样的分手。

        “嘉南,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不想拖累你,就让我们停在这里吧。”顾时雨抬头望了望天空,想要从那虚无里找出一点勇气。

        “祝你前程似锦。”

        顾时雨真心的祝福陈嘉南,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目光里陈嘉南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明明他就在她的眼前。她怎么还是控制不住的在他面前哭了。

        “顾时雨,你!——好!——你再也找不到比我好的了。”

        陈嘉南心痛的看着顾时雨的眼睛,他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顾时雨目光里的认真带着义无反顾,她竟是如此的决绝,一丝希望都不留给自己。

        陈嘉南说完最后一句愤愤的离开了,该死的,为什么他要对顾时雨了如指掌,甚至知道她的不顾一切,如果他没有那么了解她,是不是就可以死皮赖脸的纠缠,纵然和现在一样的结果……

        陈嘉南的身影消失在顾时雨的泪光里。

        她亲手斩断了自己的爱情,很痛,却不敢放声大哭,怕自己会突然反悔奋不顾身的朝着他奔过去,紧抓着他告诉他她后悔了……

        那个背影她记了好多年。

        顾时雨清晰的记得前几天在酒桌上,面对对面的人递过来的白酒,其实她想推来,想怒气冲冲的泼在那个人的身上,可她也只是微笑着接过,一口喝掉,喉咙里的热辣烧灼着,她竟然还有些庆幸,既然让喝酒,说不定会有希望。只不过换来的却是言语上的羞辱,到底是自己太年轻沉不住气,泪眼汪汪的狼狈着跑了出去。

        “陈叔还记得你小时候脾气那叫一个倔……”

        人走茶凉好像就是此刻的意境吧,看吧她还有心情调侃自己,也不算太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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