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阴毒往事
辰王被刺杀的消息在后宫同样引起很大的反响，不说赵昭仪以此来刺激昭和夫人的用心，就是秦婕妤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苏瑾云看着跪在眼前的秦婕妤，以手触眉：“你既然已经猜到了便知此事的重要性，你且放宽心，真出什么岔子本宫自会处理妥当，绝不会牵连到秦大人的。”
秦婕妤磕头道：“多谢娘娘体谅。”而后看向苏瑾云：“嫔妾知道今日前来求见娘娘十分不妥，可那毕竟是嫔妾的哥哥，嫔妾一想到此事还是嫔妾牵线的，心中便是不安。”
苏瑾云叹道：“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兄妹情深，定不会让你哥出什么意外的。这次的事情正是因为关系重大，本宫才不得已借你的关系传召你哥哥，你也不必自责，此事皇上已经知晓，但他既然秘而不宣，便不会再提此事，你也只当不知道便好。”
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秦婕妤，苏瑾云心中升起一股愧疚，虽然她一早便与秦峰说明凡事由她承担，可若真的有事，谁知道萧天佑会不会迁怒？
这件事上，可以说她是欠了两兄妹一个人情。
起身亲手将秦婕妤扶起，苏瑾云拍了拍她的手道：“秦大人忠君爱国，你也是个明事理的，这一切皇上和本宫都看在眼里的，这件事情算是本宫对不住你们兄妹，但今日本宫给你个保证，只要本宫在一日，这宫里定不会有人敢欺到你头上去！”
秦婕妤闻言有些激动，但还是摇摇头道：“嫔妾并不是以此来要挟娘娘什么，而是真的担心哥哥，娘娘但凡有所吩咐，嫔妾和哥哥自会尽力而为，只是嫔妾不想两眼一抹瞎，什么都不知道。”
在秦婕妤找来的时候，苏瑾云对秦婕妤还是高看了几眼，她明知两人身份的悬殊，但还是为了哥哥来了凤仪宫。
秦婕妤走后苏瑾云便在思考赵昭仪和冯修容去福宁殿的用意，选在这个时候定然是要说辰王一事吧！
思索了一会儿，苏瑾云决定去福宁殿走一趟，琛儿一事明了后，她对于昭和夫人是尽量不提，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又惹了萧天佑不悦。
可如今萧天佑已然恼了自己，那之前种种，她便都要问清楚。
到福宁殿的时候，苏瑾云没有让人通传便径直去了昭和夫人的寝殿。
昭和夫人一身红裙坐在镜子前梳妆，在镜中看见苏瑾云也是诧异，梳头的双手在空中微微停顿，而后唇角一勾：“今日臣妾这福宁殿倒是热闹，刚刚送走了两位妹妹，皇后娘娘竟然也来了。”
看着昭和夫人一身大红色的衣裙，苏瑾云蹙眉道：“昭和夫人这是做什么？”
若是在以前，她定然是不会在意她人穿什么衣服的，可现在看见这红色她就觉得刺眼的很，这大红色，在后宫里是只有皇后能穿的颜色，哪怕是在民间大户大家，大红色也是只有正室能穿的。
昭和夫人随着苏瑾云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裙笑道：“如娘娘所见，臣妾正在梳妆，娘娘觉得可还能入眼？”
轻轻柔柔一句话，在此时却全然是挑衅。
“昭和夫人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么不知所谓了？”苏瑾云面色不变，只是话语中却多了几分清冷。
昭和夫人柔柔一笑，继续梳妆。
苏瑾云见状也不再在此事上多费口舌，她今日过来是带着目的而来的，可不是来做口舌之争的。
“柳嫔跟随你多年，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她虽然已经猜到了柳嫔的死因，但是昭和夫人一直没有正面承认，是以她提起了此事。
昭和夫人一边梳妆一边答道：“如娘娘所想，她撞见了不该见到的事情。”
“在聚荷宫的时候，柳嫔的疯癫是否与你有关？”苏瑾云继续问道。
“臣妾是在救她。她本就是戴罪之身，又与穆婉媛发生冲突还毁了穆婉媛的容貌，皇上定然是饶不了她的，让她暂时疯癫也能保住她的性命和分位，只要有心，日后还能徐徐图之。”
昭和夫人莞尔一笑，似乎在说，看，我对柳嫔是这般好，怎么会想杀她呢，不过是她的命不好罢了！
看着昭和夫人的笑容，苏瑾云心中一惊，尽管知道端庄和善不是昭和夫人的本性，但在看到她这丝毫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情形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发颤。
“你当真是想着救她，还是想着借机除掉柳嫔这个隐患？毕竟她知道你的事情太多了。”
若真是为了柳嫔好，香玉又怎么三番两次欲言又止，且柳嫔借着穆婉媛的设计来福宁殿的原因是什么？
在她看来，不过是因为柳嫔怀疑昭和夫人对自己的用心了，所以才会过去问个究竟。
昭和夫人闻言转头看向苏瑾云：“臣妾一直都知道娘娘的聪慧，在这宫中鲜有人能及。”
苏瑾云敛眸，就是说昭和夫人是真的一开始便想除掉柳嫔的，只是当时时间紧急，只能先想办法让她疯癫了。
“不用抬举本宫，说到聪慧，比起昭和夫人，本宫是自愧不如。”
昭和夫人垂首笑道：“这宫里也有一个人是臣妾自愧不如的呢！”
“你说什么？”昭和夫人那句话说的很轻，苏瑾云一时没有听清楚，但在看见她面上仿佛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时，心中生出一股警惕。
“臣妾以为娘娘过来最想问的是二公主的事情。”昭和夫人没有答苏瑾云那句话，看向苏瑾云定声道。
她不再重述，苏瑾云也不再问，嘴角含笑：“琛儿的事情，上次已经问过了你，现在本宫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了，相比起这事，本宫更想知道在此之前昭和夫人的壮举。”
“呵呵。”昭和夫人笑着起身，一手托腰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纱窗，一阵秋风吹了进来，带进一丝凉意。
“壮举？娘娘想知道的话，臣妾可以说给娘娘听，但娘娘须得答应臣妾一件事情。”
苏瑾云想了想点头应下：“好！”这个时候她能求的便也只有大公主和她肚中孩子的安危了。
“娘娘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难道不怕臣妾以此要求要一条生路，从此娘娘就再也没办法替二公主报仇了吗？”
苏瑾云微微一笑：“昭和夫人性情虽然变了不少，但有一点本宫相信还是不会变的。都说天下慈母心，昭和夫人也定然是爱孩子的好母亲。”
昭和夫人闻言露出一丝苦笑：“娘娘心宽大方，这也是臣妾打心底里敬佩的一点。”
苏瑾云只淡笑着看向她没有说话。
昭和夫人叹道：“娘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太子府时柳嫔曾经小产，这事可与你有关系？”既然条件已经谈好，那苏瑾云自然也不再跟她客气。
昭和夫人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可笑柳嫔还一直以为那事是赵昭仪所为，一直和她唱对台戏， 没想到娘娘一个局外人竟还想的这般通透。”
“柳嫔小产的时候，太子府后院里还只有你、赵昭仪、冯修容和柳嫔四人，而柳嫔那时起便是与你交好，冯修容也是胆小怕事的，出了事柳嫔自然会怀疑到赵昭仪身上。”
苏瑾云分析道：“可是以本宫对赵昭仪的了解，她或许会嫉妒柳嫔让她不能有孕，但绝不会对已经怀上身孕的柳嫔动手。”
也正是因为苏瑾云有这个认知，所以当初赵昭仪买通汀荷设计她长久怀不上孩子的时候，她才会在明知是赵昭仪的情况下，还将宫中的事情放心交给她，因为在某些方面，她的确还是值得托付的。
昭和夫人笑了笑，继续道：“柳嫔和赵昭仪认识那么久了也没有娘娘这般了解赵昭仪，她若是有娘娘一半的智慧，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昭和夫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苏瑾云也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
昭和夫人沉吟一会儿，继续道：“不错，如娘娘所分析的，那件事情的确是臣妾做的，娘娘还想知道什么？”
“所有的一切，本宫都想知道。”苏瑾云看向昭和夫人一脸认真的说道：“赵昭仪生大皇子时难产，也是你动的手脚？”
“是。”昭和夫人没有迟疑的应下：“臣妾原本想的是一尸两命的，可是赵昭仪命大，竟然母子两都逃过了那一劫。”
“可他们母子两现在并不好，赵昭仪终生不孕，大皇子如今还是身体虚弱，时常需要药物调养。”苏瑾云看向昭和夫人淡声说道。
“这事可就真的与臣妾无关了，虽然臣妾与辰王的计划中的确有大皇子这一环节，但是臣妾可没对大皇子下手，赵昭仪的不孕也与臣妾无关。”
昭和夫人这话将赵昭仪母子的事情完全撇开，但苏瑾云却也是相信她。
又道：“柳嫔与穆婉媛不合，这中间可是有你的挑拨？”
“这话该怎么说呢？柳嫔禁足正是心烦的时候，穆婉媛想要替自己寻一份保障，竟然将主意打到聚合宫的头上，臣妾不过是将计就计，将柳嫔想要的人送给她罢了！”
是了，如此便与当初香玉说的能对的上了。
柳嫔本就对香玉有怨恨，昭和夫人在柳嫔心情不好的时候将香玉交给她，再不动声色的挑拨一下，柳嫔自然是对香玉下手了。
也正是如此，那道士进宫的时候，才能在柳嫔宫里的树下挖出香玉的尸体。如此分析，那道士也是与昭和夫人脱不了干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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