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吧
喻生耐心地给林静重新讲了一遍昨晚的题，他对她总是格外有耐心，尽力地给她把每一个点都讲透，再加上林静自己也聪明，理解得也快，进展得非常顺利。
林静就这么膜拜似的看着喻生，不停咋舌。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还这么碰巧被她给捡到了，这是她前一百世修来的福分吗？
林静看的出神，喻生偏头见她没专心，轻轻地用指节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林静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抱歉啊。”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这儿我已经懂了，你先忙吧，我回房间了。”
她进了房间，想起来什么，又跑出去，从墙边探出个脑袋。
“喻生，早点休息啊，必须休息！听到没？”
她发现这人好像基本不怎么睡觉，晚上不是吹冷风就是看电脑。
反正她晚上起来就没见他躺下去过。白天又那么累的……
林静心里很心疼他。
喻生看着她，“你自己什么时候睡的？”
“嗯？”林静有点虚，行吧，她是承认她熬夜成习惯了，但也不至于彻夜不眠啊……她可受不了。
“哎呀，我知道了，我会改的。”她眉头蹙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指着他说，“但是，你，也必须和我，一，起，改。”她多次停顿，以显示出这件事的重要性，“懂？”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喻生笑着答应下来。
林静才不放心地回了屋，又回头再次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喻生笑着把她哄回去，然后又重新低下头去看着电脑。
电脑屏幕上反复播放着那天在林静家发现的监控录像，画面里的黑衣人非常警惕，这些角度最多只能看到他鼻梁上有一颗痣，连眼睛也看不见。
喻生叹了一口气，这些天他查了很多，但那些人把痕迹清理得很彻底，监控录像无法修复，除了那些可怕的记忆，什么也没留下。
上次抓到的那群人也没做到什么实际性的行动就被他拦了下来，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也不知道是谁，问出来的有效信息很少。
喻生又一次觉得，对于她的事，他还是那么无力。
他知道想害她的人来头很大，不然不可能把痕迹清理的这么干净，没留下什么把柄，让一切蓄谋都以巧合的形式发生，他们甚至连报警都显得无力。
他虽然把定位器和摄像头都交给了警察，却什么也查不出来了，最近这些事除了口头描述没什么证据，也进行不下去，他真的能等到他们再出手吗，他不敢想。
定位器，电瓶车撞人，跟踪，堵门，装摄像头，喻生想不到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一切轨迹都不一样，他们肯定会查到他身上的，他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她……
b市大楼——
“喻生。”男人看着照片上两人亲密的背影。
“查查。”男人重新叼了根烟，“多管闲事的小朋友。”
“只是个休学的学生，到处打工，她现在住在他家里，而且每天都跟着她。”
他似乎并不把这个家伙放在心上，“告诉陈普，收拾他一顿，长长记性。”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手中把玩着酒杯。
“做过了，但没用。”手下回复。
听到这，男人顿了顿，抬眼，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垂下去，“不听话啊。”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却不怀好意的笑。“还以为只是个逞英雄的小朋友呢。”
他放下酒杯，取下手上的玉扳指，“既然不听话……”他举起扳指放到眼前，突然，松开手，玉扳指碎落在地上，散落成无数碎片，与地上灰尘沦为一体，不值一提……
扳指碎裂的声音清脆利落，在空旷的房间，回音不绝……
男人坐回沙发上，若无其事地道，“去吧。”男人看了手下一眼，“知道怎么做了？”眼神温和又狠戾。
“是。”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很平静，喻生照常每天接送林静上放学，那些人好似变得谨慎了，没再那么急着出手，但喻生心里还是莫名不安。
林静正打算着假期的事情，韩爽突然回到座位，气冲冲地对她说，“林静！”
林静被吓了一跳，“咋了？”
“你骗我！”那姑娘气得嘴都歪了。
“啊？”林静不知道哪惹到她了。
“你骗我，学校对面根本就没有树！”
林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返校那天的事。
这姑娘这么记仇呢，这么久了还记得这事。
林静打了个马虎眼，尴尬地挠挠脖子，“呃……可能……被砍了？”
“林静！”韩爽很生气。
“哎呀，咋了？”林静有点突然，“我看错了不行吗？而且你不也说不是吗？对不起了。”
“谁都不能拿我偶像开玩笑！”她气得不行，“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轻信你的话对哥哥脱粉了？”
“你，女友粉？”林静好整以暇地看她。
“哼！”她撇了撇嘴，“反正你以后不准这样了，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就走了。
林静有点莫名其妙，现在粉丝那么疯狂？她还纳闷了，她虽然是不太好吧，但她既然一句话就能动摇你偶像在你心里的地位，那可见你也没多爱吧，关她多大事儿啊？而且她说的也只是像吧，又没肯定，错在她，她道歉不就行了，说得这么冲干嘛……
不理她就不理她呗，从小到大她这种话听了不下一千遍了。
林静不太在乎。
周六
“喻生，就在这儿。”一家咖啡厅。
林静以前放假时来这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员，反响不错。
“嗯。”喻生目送她进去。
林静笑着向他挥手作别。
喻生离开。
喻生身上的伤好了不少了，他打的工杂，不怎么固定，有就做。
今天他去了一家酒吧，去那儿的人各式各样，什么人都有，所以虽然他从不去这种地方，但他还是决定去探一探。
这个地方不好进，喻生费了好大劲才混进来做了服务生。
酒吧里灯红酒绿，光线很暗，里面的味道很奇怪，声音也不入耳。
喻生本就身高腿长，穿着酒吧服务生的衣服，优越的长相再配上脸上没好全的伤，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在人群中非常惹眼。
喻生只要一出现，就会有女人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她今天已经被很多女人拦了很多次了。
那些女人个个脸上都画着浓妆，身上的香水味很重，让喻生有些反胃。全都穿着暴露，更迫不及待在人前展示自己般，不停搔首弄姿，捏着嗓子说话，用眼神勾他，一来就想要勾喻生脖子，喻生嫌恶地避开了，说完“抱歉”以后就不再停留。
也有故意在他身边摔倒，直接想去碰他的。喻生很敏感，全都避开，任她们摔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走开。
喻生觉得恶心。
有吧台的调酒师提醒他说别端着，来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装什么清高。
喻生不理，他这样子自然也招了些麻烦。
服务生会被收手机，喻生事先把手机藏了起来，没被搜到。
喻生偷偷去报了警。
后来他干脆直接找了个口罩和帽子把脸遮起来。
喻生还在找人。
这个酒吧很大，喻生转了一圈，他一直在观察鼻梁上有痣的人，但都不是。
正在这时，酒吧门口来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个身上穿的不便宜，很花，手上有道刀疤，酒吧很多人见这一众人，有的退避，有的却拼命往上凑。
虽然隔得远，但喻生注意到，跟着的一群人里有个头上包了纱布的很眼熟。
一群人坐下，有人凑上去奉承，勾着陈普的脖子亲昵地道，“陈哥～您都好久没来了，人家可是在这儿等了你好几天呢。”说话的人矫揉造作，身上的媚气勾着人，喻生却只觉得恶心。
喻生端了酒过去，喻生低头给一群人摆酒，忽而抬头看了一眼头部受伤那人，他鼻梁果真有一颗痣，喻生确定就是他。
那人坐在陈普边上。
喻生重新低下头去，假装无意。
陈普注意到了他。
喻生起身准备离开。刚转身就被叫住。
“那位兄弟。”陈普开口，舌头顶着上颚，一副不正经又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么大热的天，怎么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呢？在这酒吧我都还嫌闷呢。”说着把外套脱下来，理了理手腕上的金表。
听了这话，经理马上凑上来问，“陈哥觉得热？”经理笑笑，“要不去里边包间坐坐？特意给您留的。”说着就要迎他。
“不用了。”陈普抬手，指了指喻生，“我说他。”
经理马上会意，奉承着笑，马上变脸对着喻生吼，“你！没听见吗！陈哥叫你呢，真不识好歹，快点把帽子还有……还有那个口罩给我摘了！”这儿的人都不太敢得罪陈普，知道他背后有个大人物罩着。
喻生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躲不过了。认命似的转过身去，不紧不慢地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
“快点的，磨磨蹭蹭的。”有人骂道。
陈普看清了喻生的脸，一脸了然地笑了笑。
他朝喻生招招手。喻生不动。有人从背后踢了他一脚，喻生才踉跄过去。
陈普点了根烟，立刻有人凑上去想帮他。
喻生眼尖，看到了陈普身旁一闪而过的刀光。
“过来。”陈普叫他。
喻生没有听他的，他朝周围看看，找准了一个空隙。
身旁有人伸手想推他过去，喻生瞧他一眼，立刻抓住那人的手把他翻在地上。
然后他从人群空隙之间钻出去，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追。”陈普一众人起身。
正在这时，酒吧外响起了警笛声。
“警察来了。”有人大喊。
酒吧里顿时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开始逃窜，警察持枪进入酒吧，各个包间里开始窜出不着寸缕的男男女女，还有吸了毒倒在地上□□的，一片混乱，不堪入目。
喻生跑得快，混着人群先出了酒吧。陈普被慌乱的人群拦住，他不知被哪个女人的高跟鞋踩了一脚，吃痛出声，愤懑地踹了眼前人一脚。
一群人好不容易出去了，整个酒吧却都被围了起来。
“老大，上面。”
陈普往酒吧二楼看去，二楼窗户临着一棵歪脖子树，树枝伸向一条荒僻街巷，有人顺着树跳走了，警察还未来得及封锁二楼。
“走！”一众手下掩护着陈普翻上了树，警察发现了他们，陈普动作快跳进街巷，其余人悉数被抓获。警察也已派人去追捕他。
陈普来时吸了点粉，刚才摔得重，现在神志已有些不清醒了。
他突然急切地翻出身上的刀，“对，对，杀了那小子，那个人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的，对，他会保我的。”他嘴里开始说胡话，眼睛睁的老大，脸被吓得发白，眼睛里不止地冒出红血丝。
“对，杀他，杀他……”他在努力维持清醒，用刀划了自己一道，“不能折在这儿。”
他翻墙走了一条小道离开。
喻生跟警察说明了情况，抓获人后随他们回了警局。
“没有看到那个叫陈普的。”喻生看着抓获的人说。
“让他跑了。”
警察已经下了通缉令，“那群人吸了毒，现在不清醒，问不出什么来，你小心些回去，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辛苦了小伙子。”
喻生向警察道谢。
晚上，喻生准备去接林静，他特意回了趟家洗了个澡，把身上沾上的烟酒味和酒吧里恶心的味道都洗掉了。
喻生走在路上，理着衣服，一抬头，他看见夜幕中歪歪扭扭站着一个人——陈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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