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都市*赌注
朴星艺全然没料到,今夜会如愿以偿,听到年少时最想听见的话。
原来母亲说的是真的,喜欢不是浪漫的事,爱与被爱同时发生才是浪漫本身。
一旁的周明泽见女人垂下脑袋,以为她还心情低落,惊魂未定,便想着法地讨好她。
“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弯肘将女人抱入怀里。
一路不停地赶到越野车前,待她坐稳后驱车向南方驶去。
上车不久,朴星艺便猜了个大概,看着男人线条流畅的侧脸。
“这是去盛天外国语的必经之路,我们去那儿干嘛?”
“嘘,到了你就知道了。”
手握于方向盘的男人故作玄虚。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天幕阴暗,一轮明月自东高悬。
越野车围着校区绕了几圈,却迟迟未驶入,反而在那块经年不见的“山阴路”标识前停下了。
“还记得这里吗?我第一次带你翻墙出来的地方。”
周明泽摆下车窗,指了指那块将要脱漆的金属牌匾。
朴星艺微怒,想起了些许过往。
“你还敢提?那次还把我伤加重了。”
“为你买药翻的墙,难道你想怪在我头上?”
“况且我还差点被学校保安发现,险些记处分。”
周明泽为自己叫冤,他当时为了这事险些付出沉重代价。
“为我?”
“对啊,不为你为谁?”
“你真相信我给室友买药?他一大老爷们生龙活虎的,买什么药?”
周明泽翻开陈年旧事,将真相一五一十抖了出来。
朴星艺虽感激他当时的付出,但也立马意识到另一层面。
“所以你当时骗我?”
“阿艺,我只是怕你多想。”
周明泽一心为她,不过撒了个善意的谎。
“是吗?我看分明是当时的你不真诚。”
朴星艺气不过他当时的所作所为,这么多年还一直耿耿在心。
“好好好,我承认,是我错了。走,下车吧。”
朴星艺腹诽这男人终于机灵一回,没依依不饶地惹她生厌。
跟在男人身后,相差无二的道路,熟悉的店铺,最最重要的还有那高壮的身影。
恍惚间,她好似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仲秋。
一前一后的两人在弯弯绕绕的小巷来回奔走,许是太久没来,对这处的路线走向变得模糊。
男人领她走了好久才到达记忆中的灰蓝色建筑。
它还是一动不动屹立在此,墙体上染灰的颜料又淡了几分。
角落边沿也风化得厉害,似老态龙钟的退役军人,透着坚毅刚强的底气。
周明泽让她转头,随即指了指那生锈隐秘的角落。
“看来这宾馆的保安还没封锁这个露天长梯。”
朴星艺走进细看,手指在上面轻轻摸了摸。
“它看上去荒芜破旧了不少。”
男人轻笑几声,像是知道朴星艺判断有误。
他径直开口,略有深意地附和道。
“别被表象迷惑,上到天台就知道了。
“这次还要比吗?”
“比谁爬楼快?”
朴星艺一直怀疑十七岁时的胜利是男人让给她的。
“对,但有个赌注。”
周明泽墨色的眸子在微弱灯光照映下闪闪发光,似传说中纯净无暇的黑曜石。
“什么赌注?”
“输的人答应获胜者一个愿望。”
朴星艺的胜负欲被激了个彻底,转头一口应下。
“一言为定。”
如同十七岁那次,朴星艺抢占了先机,赶在男人前面爬上台阶。
她铆足了劲,想再一次证明自己的实力。
她收腹抬腿,纤长的身影于月夜中若隐若现,脚上的动作此起彼伏。
身上的洁白衣袖难免剐蹭到掉漆蒙灰的扶手栅栏,几分钟的功夫就染上了杂色。
她若渴望胜利,他又怎么舍得让她输?
“注意安全,小心点!”
他再次放水,使着惯用伎俩不紧不慢地跟在女人身后。
银带状的月光飘飘洒洒,为深蓝色的夜空盖上一层轻纱,将那稀稀疏疏的轻薄云朵弥漫到天幕各处。
朴星艺先一步登上天台,胜负已分,倒也不觉费力。
“快点啊周明泽,你又输了。”
“看来你还是体力不行啊。”
朴星艺颇为得意,对着楼梯口的男人喊到。
她随意拍了拍手掌的余污,来到边缘处,俯瞰天际那头的景色。
对面的繁华依旧,景致与四年前无甚区别。
奈何物是人非,再眺望也无法瞧见驾鹤西游的父亲,远赴国外的母亲。
深夜的凉意似密不透风的大网,卷携着回忆朝朴星艺袭来。
“妈,你在国外还好吗?”
她倏尔意识到整个盛天只留下形单影只的她。
曾经的阖家欢乐早已无影无踪,消散于万千人海。
“放心,伯母病情大有好转。”
周明泽几步上前,徐徐挽住她的肩,手掌柔柔地将她脑袋倚向自己。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时常到这里。”
“总期盼着,你能回到我身边,到时我将亲自为你点亮一户灯火。
“总祈祷着能和你有个小家,家里柴米油盐齐全,瓜果蔬菜新鲜。
“总幻想着爱有伴侣,困有暖床。纵然简淡,也心生喜欢。”
朴星艺沉默一阵,没有明确的表态。
她气息轻浮,嗓音暗哑。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男人轻叹一声,像是释怀又像是不甘。
“我照我们约定的那样,先接手了家里的产业,公司运营稳定后走上了拳击赛场。”
“我放手一搏,闯出了名声,成为国内前五的拳击手。”
他眼神坚定,满脸皆是梦想成真的喜悦。
朴星艺瞧了一眼他的模样,唇角也染上笑意。
“那为什么你会选择拳击?”
“还记得我高中的状态吗?”
“那时我就见过数不胜数的霸凌事件,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为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受害者发声。”
身侧的女人没料到事实竟是这样,震惊的看着他。
“所以你一直都不是霸凌者?”
“高三那年口口相传的霸凌事件你不是主谋,反而是被人诬陷的受害者?”
此时的周明泽脸色深沉,目光深邃。
凝眉缓缓启唇,“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真相?”
“你知道我一定会相信你的。”
朴星艺仅仅以为是男人不信任她。
但有些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周明泽无奈地摇了摇头,避开她的视线。
“其实,在那之前我去医院看望了伯父,伯父在病床上恳求着,让我放过你。”
“他说我的存在是你发展道路上最大的障碍,还说——你早就放下了。”
“我怎么可能放下?”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
“但我看到你微信换了又换的情头,身边时不时冒出的异性。”
“一切都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我就不敢再闯入你的世界了。”
周明泽神色惋惜,从未如此憔悴。
“所以你当时宁愿让我误会你是个顽劣不改的痞子?”
女人隐怒,想斥责他却又说不出口。
“阿艺,只有这样我才能慢慢放下你。”
“周明泽,你真的傻!
“那些情头只是假装恋爱的幌子!我自你之后,没有爱过其他人!”
朴星艺扯着喉咙向他吼去。
“可惜,我在whisper遇见你的时候才知道真相。”
朴星艺沉默一会儿,不甘的眼里涌满泪水。
“那现在,你还能放下我吗?”
周明泽转身向她,大掌拂过她温热的脸庞。
只见男人弯腰凑近,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的眸子。
“对不起,阿艺,我骗不了我的心。”
“从你在阿根廷失联,我就后悔了。”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下你了。”
“其实,我——”
朴星艺正想开口说出心里的想法。
顷刻之间,侧门那处发出响声,出现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大叔。
见他铭牌上的“章华”,无疑是宾馆的工作人员。
那保安见有人在天台,起初以为是客人,只单单问了句。
“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见两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开始问起房号。
周明泽随意胡诌了一个号码,显然是凭空捏造的,反倒让保安生疑,想接着盘问更多线索。
见气氛紧张起来,周明泽反手抓住朴星艺的手。
“快跑。抓紧我!”
“停下,站住你们两个!”
那保安见状连忙大喊,试图让两人停下脚步。
“喂喂喂,天台发现不明人士,请求支援。”
他立刻掏出传呼机,着急忙慌的联系其他人。
周明泽和朴星艺当下来不及解释,双双默契地撒腿就跑。
途中扬起的凉风习习,掠过男女的乌黑鬓侧,抚平飘荡的衣角。
反驳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还好两人体力尚佳,顺利赶着大批安保到来之前藏入暗巷。
“阿艺,这里。”
“快来!”
两人挤在一处狭窄的角落,男人用手心垫着她的后脑。
“嘘,别动。”
周明泽暗示她,两个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躲过了这场无妄之灾。
“保安还没走吗?”
朴星艺站得脚都快发麻。
“再等等,还有声音。”
周明泽故意框她,饱含爱怜的眼里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
他看着女人浅浅靠在自己的胸膛,呼吸起伏中额间的湿发微微摇荡。
她散发出独特的樱桃香味,似勾魂媚术般,缓缓涌入他的鼻腔。
“不对啊,明明没声音了。”
“我悄悄看看。”
朴星艺正准备伸头,周明泽突然将女人抱入怀中。
“你干嘛?”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朴星艺微微抬头,径直望见他眼底的欲念。
“你今天不对劲。”
“怎么了?”
“你变了。”
“是啊,变得更爱你了。”
朴星艺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垂眸。
伸手推开周明泽,四下张望着想走出巷子。
几步后,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以后我有钱了,就把那天台买下,按自己的喜好改成私人观景台。”
周明泽迫不及待地附上一句。
“不用以后,你现在就可以实现。”
朴星艺疑惑不解地望着他,眼底除了问号还是问号。
“忘了?你赢了,我欠你一个心愿。”
明明输的是男人,他却一副得意不羁的模样,像是宠溺的调笑。
“那又如何?这事我要自己来,才心安理得。”
她还是如此倔强。
似一朵于风雨交加之夜独自绽放的带刺的玫瑰,迷人又危险,诱得他无尽沉沦。
他点头笑了笑,凛冽的嘴角漾起笑意。
跟在女子身后,步子悠哉悠哉地,不禁喃喃自语。
“阿艺,知道吗?”
“今晚月色很好,空气好像也比之前甜了。”
“另外,我更爱你了。”
朴星艺察觉到男没走上来,故意停下。
“你在后面说什么呢?”
“没有啊。”
周明泽两手一摊一脸无辜。
“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怎么可能?我那么爱你!”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朴星艺随口一问,男人直接答应下来。
“求之不得。”
周明泽狡黠的眸子里正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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