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雄心壮志的外出

说起江湖，赵三叔说，外面的江湖先前是武林人士聚集的地方，后来天子怕他们惹事，都给禁了。现在没有江湖了，顶多有浆糊。

        什么是武林人士？大海不知道。三叔说，那些人都会武功，可以飞檐走壁，行侠仗义。还可以打擂台，比武招亲。

        乖乖，这么说来，外面的江湖比柴草坪的江湖要厉害好多。不说比武招亲，单说行侠仗义就很有英雄的味道。

        大海也想当英雄，拯救苍生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中。三叔还说，江湖上的儿女也是多情的，都说要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大海也有英雄配美人的念头。

        他刚好有个念头飘过。赶忙吃完早点，背上背篓和干粮就走。

        二叔却跟了上来，递给他一包东西，有些沉甸甸的。他看着二叔，二叔不说话，眼神复杂，最终变得慈祥。好生叮嘱道：

        “路上慢些。”

        大海以为二叔吃错药了，其实，怪他自己。谁让他昨晚在树下睡着了，二叔起夜时看见了，就把他抬回来，睡得跟死猪似的，嘴里还念叨着要走。二叔见他早就有心离开，便不再阻拦。很多时候，放手去做，比强迫更能让人明白道理。何况二叔也曾这样过。

        既然没人阻拦，那就大胆去呗。大海正高兴二叔把家里的钱都给了他做盘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宽裕点。没想到啊……

        话说大海也去赶江湖了。给二叔、岳父岳母和梨花都买了东西，托人带回来。一切准备好，就离开了镇里，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赵三叔说的没错，外面有很多新鲜的玩意儿。他一直朝北走，据说，那里还有江湖。

        大海很聪明，他在停留过的地方都会打打零工，赚点饭钱。爹娘死后，二叔就教他干活，洗衣做饭、砍柴打水。十几年的锻炼，已是一把好手。细数离开的这一个月，他做了很多事，遇到很多人，都挺好，没有二叔说的那么可怕。他打算去外州看看，那里曾是二叔呆过的地方。

        这天，他选择坐牛车前行。路上没有人烟，有些荒芜。赶车的老头唱着他没听过的小调，倒也自在。他打算好好睡一觉，老头说，傍晚就能到达。

        突然，从四面窜出几个盗贼。拿着刀，蒙着面。老头被吓得昏死过去，他也被拎起来。盗贼把大海的包翻遍了就只找到一点碎银子。还有，二叔的那袋石头。

        石头！二叔居然给了袋石头！大海后悔这么久居然没打开看看。石头！盗贼的头儿也愤怒了。埋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一趟车，什么都没有，最后的希望，居然是袋石头。

        “可恶！”

        盗贼气得不行。举起刀，决定了结大海的性命以泄心头的怒火。说时迟那时快，刀在砍下的瞬间被一根鞭子打掉。大海扭头一看，原来是个杂耍班子。

        总算有救了。

        杂耍班习惯四处流浪，大海也在其中。自从那次被救以后，他就一直跟着这群人，一来可以学些武艺保护自己，二来可以到处闯荡，说不准哪天就遇到江湖了。

        他在班里是大厨，大伙儿都喜欢他做的饭。

        班主是朱九叔。他有两个徒弟、一些伙计和一个女儿。大徒弟叫大鹏，负责胸口碎大石。二徒弟叫红梅，负责舞剑和飞碟。女儿叫素云，负责收钱。杂耍班的收入时好时坏，可大家都过得很快乐。

        素云是个可爱的姑娘。心地善良、为人热情。大海看见她就想起了梨花。素云常常和他一起坐在屋顶看星星。他觉得自己喜欢素云。这个想法在他第一次见素云时就存在了。不止他一个，大鹏也喜欢。大鹏是九叔最器重的人，九叔常说，以后的班子是要交给大鹏打理的。大鹏对大海像亲兄弟，教他武功，从不骂他。所以，为了兄弟，大海决定放弃喜欢素云的念头。红梅是大鹏的妹妹，武功很好，舞起剑来像大海心目中的女侠。她总能猜出大海在想什么。所以大海有时发呆，就会把红梅放进脑。因为，英雄，也需要红颜知己来陪伴。

        朱九叔并非杂耍之人，他曾是江湖的一员，他们到处卖艺，只为找寻一样东西。

        江湖中早有传言，若能找到桃花源，就能得到宝藏。有了宝藏，就能称霸天下。朱九叔的曾祖父曾被开国君主杀害，只因不肯招安。江湖中人，岂能随便散去？

        九叔不要天下，只想让江湖再度兴起。

        什么是江湖？江湖里的人都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江湖不是地方，不是名词。没了江湖，就等于没了容身之地，没了信仰。没了信仰，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便是罪过。

        大海在班里快一年了。他有些怀念柴草坪，怀念二叔，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这几天有消息传出：歌谣出现在贯州。唱歌谣的是个乞丐。最重要的，是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九叔说，去贯州。大海没反应过来，他就在浣州啊。素云偷笑告诉他，爹说的是贯州。好吧，是他听错了。

        贯州离浣州很远，朝西走，要半个月。杂耍班可以边卖艺边打探消息。大海显得有些激动，这一天总算是来了。

        不止他们，其他人也得到过消息。

        这些人里，有隐姓埋名的志士，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当然，还有朝廷。

        每隔十几年，歌谣就会出现。歌谣很短，内容很少，但没有人能破译歌谣找到桃花源，这就是传说存在的原因。吸引你前往，让你解开一个一个的谜团。谁解的谜多，谁就有把握得到全部。

        之前的几次，都以小打小闹收场。不过是为了骗点钱财，拿桃花源大做文章罢了。其实什么也没有，反而浪费了很多精力。大家认定了桃花源根本不存在，可这次，居然有这么多人行动，不为别的，只因为，它真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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