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夫妻吵架
医院走廊上浓重的消毒水味压在鼻头，安静而孤寂。
透过玻璃，病房内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女，面部淤青遍布，不忍直视。宛如破碎的洋娃娃一般，唯有氧气罩上秩序平稳的水雾看得出人尚有生命迹象。
仅仅只需要一眼，就能让你心头一揪。
“这谁。”最终还是佐野万次郎出声。
“阿帕他哥们的女友。”龙宫寺坚的声音异常冷静，“5天了，都还没醒过来。”
“冒昧问一句，”宫崎珍露眉头皱起，“她，怎么了？”
龙宫寺坚将视线停在了她脸上，眉头紧皱，神色严肃，过了良久才开口，
“她，被爱美爱主的人施暴。”
这一句话算得上是五雷轰顶，宫崎珍露的瞳孔缩小如针，惊恐化作冷汗爬满背部，浑身变得冰冷而僵硬。
施暴这个词用在女孩子身上，她怎会不懂。
不良之间的斗争，远比她想得可怕。不仅仅只是介于两方之间的恩恩怨怨，直接牵扯到了最重要的人身上。
更何况，是以这样的方法。
“你们来干嘛，混账东西。”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正冒着冷汗的宫崎珍露一惊。
迎面来过了一男一女的中年人，是病房里少女的父母。
中年男人青筋暴起，愤怒至极使指着他们的手都颤抖着，“还敢厚着脸皮来这儿，滚出去。”
龙宫寺坚低头鞠躬。
中年男人的语气越来越愤怒，越来越大声，宫崎珍露以肉眼可见，佐野万次郎的脸色也越来越差，黑得能滴出墨来。
“别低头啊，阿坚。”佐野万次郎看着龙宫寺坚，沉默了几秒，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话锋一转，箭头直指向中年男人，“话说，你这大叔干嘛乱撒火啊。”
这句话算是一点就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骂声不堪入耳，“你这臭虫，只会晚上到处制造噪音，你们都是社会的垃圾……”
“你们这群死小鬼……”
中年男人的话像机关枪一样，宫崎珍露只觉得脑袋疼得慌。
身边的气氛渐渐变得冷冽，佐野万次郎的脸色差到极致，刚刚的话太过难听，终于被激怒，语气也带着怒意，“你以为在跟谁说话啊。”
宫崎珍露思绪混乱，一片空白，也低下头鞠躬。
“对不起。”宫崎珍露右手拉住了想要上前的佐野万次郎，头顶放果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视线，她轻声道，“mikey，低头。”
佐野万次郎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龙宫寺坚硬生生地拉了下去。
诚恳的歉意，却让身为父母的人愈发难过，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堪入耳的骂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男一女的抽泣声，在这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里，显得更加令人心凉。
“我女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年男人泪眼模糊，半蹲下身来，肩膀颤抖得凶，“脸，和身体都是伤。为什么，这孩子招你们惹你们了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我最重视的宝贝女儿，变得面目全非……”
“滚吧，”抽泣声渐渐减小，中年男人转身欲离开，“别让我们再看到你们。”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变成小点。
“接下来跟爱美爱主开战，我们圈子里的事，就由我们自己解决。”
龙宫寺坚沉默几秒，声音再次响起，“我们的成员，都有自己的家人，或是重要的人，不能波及无辜，不能让身边的人哭泣。”
“可以不用低头道歉，但要有体谅他人之「心」。”
“已经不可能重修于好了，说是，东卍的分裂只是时间问题了。”
“果然。”花垣武道低声。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四人笑岔了气一般，“他们虽然吵架，但平时也吵的。”
“再说他们俩是不可能闹矛盾的吧。”
门突然被打开，龙宫寺坚手搭在门沿上，歪头看着房间里的五个人，“谁和谁不可能闹矛盾啊。”龙宫寺坚扯出一个自认为平易近人的笑容，“我来探望你了，武小道。”
“将！还有我。”宫崎珍露从一旁探出头来，“我也来探望你了，武小道。”
诚的目光瞬间被点亮了起来，两眼发出闪烁的光，语气异常激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啊，武小道，你什么时候认识我们年级的美少女了。”
宫崎珍露笑着招了招手。
诚就差原地去世了。
龙宫寺坚环顾了四周，“这房间好热，是因为有你们这群野小子吗？”
“我买了西瓜，快来吃吧。”宫崎珍露举了举手中提着的西瓜。
夏日炎炎，知了蝉鸣聒噪地迎唱夏天，俗话说没有西瓜和汽水的夏天是没有灵魂的，几块西瓜下肚，原先炎热的郁闷瞬间被清凉迎来了好心情。
花垣武道小心翼翼地看着龙宫寺坚的脸色，装作不经意间地问道，“那mikey呢？”
砰——
龙宫寺坚一记拳头砸在拼图板上，“那个混蛋开什么玩笑。”精致而小巧的拼图瞬间一大片飞起，洒落在地板上，原本完完整整的拼图板只在一瞬间，就变得残离破碎。
耳边瞬间响起了花垣武道撕心裂肺地哀嚎声。
“哦，抱歉。”
“我3天的心血啊！！！”
“我都跟你道歉了。”龙宫寺坚一记眼刀丢过去。
花垣武道来不及收起挂在脸上的眼泪，只好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好，我没事。”念念不舍地看了眼破碎的拼图板，“只不过是花了3天废寝忘食拼出来的。”
宫崎珍露非常不爽地看了眼龙宫寺坚。
居然骂mikey是混蛋。
“总之，我要跟mikey断绝关系，”龙宫寺坚神色阴霾，往门外的楼梯下去，嘴里念念，“东卍已经结束了。”
花垣家门口，龙宫寺坚一抬头就佐野万次郎四目相对，气氛在这一刻冰冻下来。
“哈？为什么你在这儿。”
“我还要问你为什么在这呢。”
宫崎珍露赶紧下楼去，跑到门口站在了武道旁边，眼前对立的两人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僵硬的气氛甚至不容打破，如果有人敢插嘴，好像就能被打得半死。
佐野万次郎瞪着眼，“我来探望武小道的。”
“我也是啊。”龙宫寺坚也不甘认输。
“武小道是我兄弟，关你什么事。”佐野万次郎仰着头，一脸不屑。
“说什么呢，你是我兄弟吧，武小道。”龙宫寺坚嘴上还是不能输。
宫崎珍露扶了扶额，觉得脑瓜儿疼。
搞什么？夫妻吵架分小孩？搞得她像个透明人一样杠在他俩中间。
“让开，傻大个，挡我道了。”
宫崎珍露心下一惊，这什么跟什么啊？男人之间的吵嘴都这么人身攻击的吗？
“要让路的是你吧，矮豆丁。”
宫崎珍露又是惊讶地看了龙宫寺坚一眼，又悄悄打量了一下佐野万次郎的身高，貌似不矮啊……也只有龙宫寺坚会觉得是矮豆丁了哦。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吵架是不对的。”花垣武道弱弱出声。
宫崎珍露已经在心里为他上了三炷香。
这种剑拔弩张的形势，她都不敢多出声，武小道倒好，没心眼儿地当起来和事佬，一瞬间不知道是夸他勇气可嘉还是智商欠费。
果不其然，龙宫寺坚抓起武道的衣领，“喂，你算老几啊。”
佐野万次郎离开。
想通了？宫崎珍露有点捉摸不透。
于是她看着佐野万次郎淡定地往前走，背影平静得仿佛毫无波澜，正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想通了的时候，佐野万次郎淡定的，安静的，温柔的，单身抓起一辆自行车，向龙宫寺坚输送了来自他悔悟的歉意。
嗯，歉意。
“碰！”那辆可怜吧唧的自行车笔直地冲龙宫寺坚的方向扔去，龙宫寺坚偏头躲开，巨大的声响在此刻震耳欲聋，也彻彻底底地点燃了龙宫寺坚的愤怒。
“啊！我的爱车疾风号。”花垣武道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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