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庸才不招妒
虽然答雅没有主动去找签约的机会,但可能是金子确实总会发光,又或者是各大经纪公司的星探总有自己的渠道,答雅已经被不止一家经纪公司约谈了。
答雅想签的公司是星辉,作为《沙生》的女二号和项元凯挑中培养的人,这两个身份都有保密协议,是答雅还不能光明正大打出来的牌。
因此,答雅没有马上向星辉自荐,她在等,等自己通过市场(别的经纪公司出价)检验,等自己手中的筹码可以见光,等今年六月高考结束,再争取一份a级合约——是的,如果是星辉,答雅自认自己不会在个人素质上输给严决、任佳茵他们,那么签约不是她的目的,想办法确保自己签a级合约才是。
第一家联系她的大公司是万象。万象极擅于运作流量明星,签人重点关注外形和话题度,营销炒作手段了得,旗下艺人基本都是黑红,大众观感不佳,但确实热度高,能赚钱。
对方星探将旗下艺人签约前后的搜索指数和商业价值对比分析报告摆在答雅面前,这是他们引以为豪的成绩单,也是他们独树一帜的竞争优势。
的确,万象每个力捧的新人都能在很短时间内通过一两个“人设”走入大众视野,实现咖位飞升。
至于万象给答雅规划的路线,来人说的直白,答雅是万象现有艺人中空缺的类型,又在养成系的年纪,完全可以按“国民校花”的路子走,接几部校园偶像剧炒炒绯闻,常驻一档万象投资的旅行综艺涨涨热度,刷几个国民日化用品代言打开知名度。
答雅听完就在心里打了个叉。
第二家找上门来的是玉山,可能中间有胡静老师的穿针引线。他们没有给答雅普通新人的弱势合同,第一次面谈就提出了相对优厚的条件,比如资源倾斜、重点培养等等,答雅想,如果星辉签不上,玉山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答雅和玉山的经济人一直断断续续的聊着,聊了两个多月,知道答雅想等高考结束后签约,也没有催促,就保持着联络,时不时跟进一些细节,真的很有诚意。
这两个多月里,答雅在训练营里经过了两次考核,她学得快,打的好,渐渐也获得了一些关注,但这种关注对答雅未必是好事。
陈冬凌是项导已经发话定下来的人,虽然受到关注,但不会被针对排挤,毕竟万一人家告个御状,或者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参演,项导肯定会把始作俑者拉出来打靶!
江答雅就没这么好运了,在其他人眼里,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训练生,因为来的晚,本来就和大家没什么交情,还整天自己加练,怎么,想显得自己格外清高、与众不同,还是想给师傅刷印象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答雅第一次考核通过后的几天,她就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放在柜子里的训练服被扔进了洗拖把的污水池,这算是明面上的冲突。暗处的针对更多,有时候几个人明明说着说着话,她一经过,那些人就沉默,无声的笑,彼此打着眉眼官司。
答雅小时候都没经历过这种事,眼下也是开了眼。她不是圣母,被针对了不出声不反击只会自己躲在一边抹眼泪,但她暂时选择忍受。
她想了想把这种事告诉师傅的结果。首先对方做过最恶的事也不过是扔了件衣服,虽然恶心,但伤害性不大,而且答雅并不知道是谁干的;再者,为这种小事告状,显得自己和对方一样心胸狭窄、无事可做、惹是生非,就算是受害者也平白降了好感;更重要的一点,师傅即使干涉,训斥几句,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问题眼下无法解决,那为这种事耽误宝贵的训练时间实在不值。答雅就当没感觉到这种针对,自己该干嘛干嘛,这种反应显然更加激怒了对方。
那天下午师傅要教腿法。
拳谚说,“练拳不练腿,如同冒失鬼”,因此腿功也被看成是武术基础训练项目之一。师傅教的动作,招式多变,攻防有度,爆发力强,对节奏感的要求很高。
他示范了一遍动作,就让所有人排成一列,绕着场地循环练习“正踢腿、斜踢腿、里合腿、外摆腿、单踢脚”。
等到大家绕到了场地另一头,答雅正踢腿,突然感觉着力腿的膝盖窝处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答雅腿一软,保持不住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膝盖重重搓在了水泥地面上,搓得皮肉外翻,混着地上的脏东西,一秒见了血,还带倒了前面的陈冬凌。
陈冬凌把她扶起来,师傅来看情况,见答雅受伤,问,“怎么回事?”
“我背后的人踹了我一脚。”答雅只陈述事实。
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荣绛燕,舞蹈学校大三,入营培训得颇早,每回考核成绩也都不错。
答雅没来之前,她自认为自己是营里出类拔萃的,很有希望得到一个角色。结果答雅一来,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让已经把这个机会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的荣绛燕怎么能忍?
她性子跋扈,主动带头孤立答雅,见答雅默默忍耐,以为是个没脾气又不敢反抗的。
今天训练量大,腿又酸又涨,她心里憋了气,又见答雅在前面做得规范标准,兀自投入,没忍住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出去,她当即也有些后悔——太明显了。生怕遭到师傅和其他人异样的眼光,荣绛燕只好暗暗祈祷答雅跟以前一样是个包子性格,敢怒不敢言,能让她糊弄过去。
谁想到这江答雅居然扭头就咬了她一口。
大家听了答雅的话,都看着荣绛燕,她下不来台,心里把答雅骂了个半死,面上却一派担心可怜。
“我不是故意的,答雅,不好意思啊,你原谅我吧,我下次肯定小心。不,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答雅面无表情,把半罐消毒酒精泼到伤口上,马上激起一片火烧火燎的疼,她没看荣绛燕,“不,你就是故意的。”
这话直接把荣绛燕给自己搭好的梯子踹翻了,等于直接撕破脸,周围人都有些惊讶,默默看戏。
答雅环视众人,“大家都在训练,师傅已经强调过很多次,要保持安全距离。我们前后有一米,如果不是你故意踢我,根本不可能正中我的膝盖。”
一番话条理清晰,荣绛燕都没什么申辩的余地,只扭曲着脸恨恨的盯着答雅。
答雅接着说,“之前扔我衣服的也是你吧,你对我一直很有敌意,不是吗?”
荣绛燕如同被打了几闷棍,心里更恨,一秒流出了眼泪,看着师傅大声申辩,“那都是因为她私底下骂我在先!骂我就算了,还骂我家里人……我实在气不过,今天才冲动了。”
荣绛燕编得自己都快信了,又抛出一句经典的受害者有罪论,“不然我干嘛只对她这样?”
师傅是个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真不耐烦管这些小姑娘的破事,只觉得江答雅骂人嘴贱,荣绛燕踢人脑残,两边都没什么好感。
他正想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却听答雅说话了。
“我没有骂过任何人,别张嘴就乱给我扣屎盆子。”
“你说我骂你,骂你家里人,什么时候骂的?在哪骂的?骂了什么?我骂这些,以你的个性你会善了?你有这么善良包容?我敢说,我骂了一句,就绝对演不上项导的戏,你敢说吗?”
答雅语气并不竭斯底里,一连串平静直接的反问却把荣绛燕堵得无话可说。
荣绛燕试着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敢用项导的戏来赌,只能沉默以对。
“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那些恶心人的事情是你做的。至于你说为什么只对我这样,我觉得该反省的人是你,我没做错什么。”
答雅把伤口简单处理好了,站起来活动活动,还是疼,钻心的疼,但还能忍,于是她对师傅说,“我还可以练。”
师傅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之前以为是两方斗气,现在看来是一方挑事。
他重整队伍,见荣绛燕还杵着,问她,“不练是吧,不练我帮你跟项导说一声?”
荣绛燕咬着牙回到了队伍,正要站回原位,师傅却把她排到了队首,“站这踢,再想踢人就踢我试试。”
队伍里传出闷闷的笑,荣绛燕脸都绿了。
晚上,答雅正给自己上药,陈冬凌来她房间给她送了点西瓜。
“我还以为你是个忍者神龟,人人都能揉扁搓圆。”陈冬凌捏了捏她的脸,“刮目相看啊,以后没人敢惹你了。”
答雅咬了口最甜的瓜心,“我不惹事,也不怕事。”
不惹事,不怕事。
陈冬凌把这句话在心里砸吧了几遍,觉得这妹妹还挺妙的,故意问她,“你不惹事,怎么事全来惹你?”
“我奶奶说,不招人妒是庸才。”答雅对着垃圾桶吃瓜,“可能被排挤是我的宿命,我应该习惯。”
……
妹妹,怎么这实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有那么一丝丝的违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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