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哥哥处对象嘛？
有喜欢的人了……是那个生面孔吗？
王大海强压下烦躁的情绪，几次飞快打出消息又都按下删除键。
王大海：“什么嘛，小哥哥有女朋友怎么还这样，生气气。”
附加萌娃嘟嘴表情包。
陈鱼那边沉默了很久，王大海等半天就等到他就回了两个字：
“抱歉。”
王大海看着这简短的两个字，过了十几秒也想不到能说什么，只好锁了手机屏幕。
陈鱼有女朋友了？不应该啊，可王大海说他有女朋友，他为什么也不否认？他不是喜欢那个人吗，眼神骗不了人的。
不否认是因为不想向陌生人透露太多信息吧。
王大海惦记了两年的人却可笑地不知道他这个人。
开局就很不顺利，王大海去冰箱拿了瓶威士忌，摊在客厅沙发上，一个人对着108寸的液晶电视，一开机播的就是德国儿童剧情电影《小海蒂和爷爷》。
这个时候雁哲给他发来了短信，他点开一看——
雁哲：大海啊，你勾引得怎么样了？
王大海：……
晦气地关掉手机。
一直到了晚上，王大海洗完澡裹着浴巾边擦头发边从房间里的浴室走出来，才按捺住自己的迟疑。
王大海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是要多少油就有多少油的灯。
陈鱼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那个抽到他一块钱微信号的女生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他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点开一看——
小海蒂爱吃鱼：“我其实很早之前就喜欢小哥哥了，只是害羞一直不敢跟你说。我不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很对不起！”
附加萌娃哭唧唧表情包。
小海蒂爱吃鱼：“可是我还是想知道被小哥哥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果小哥哥不告诉我的话，我还是觉得你是在骗我的，这样我还是会忍不住很喜欢很喜欢你的，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嘛？”
陈鱼盯着这聊天记录看了三四秒，只觉得这个女生真的很难缠。
陈鱼：“那人比我高有一米八多吧、皮肤很白、长得很好看，性格也很好，很会照顾人，也是个很有想法和见解的人。”
小海蒂爱吃鱼：“啊，那我不比他合适吗？”
陈鱼：“？”我说的可是个男人。
王大海：糟糕，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了。
王大海急忙找补。
小海蒂爱吃鱼：“啊不是的小哥哥，那、那个我打快了，你说的人好像我……
等等！说哥还是姐？
小海蒂爱吃鱼：“啊不是的小哥哥，那、那个我打快了，你说的人好像我姐姐。”
王大海边思索，边顺手敲字，既然妹妹都当了，那就顺便再当一回姐姐吧。
陈鱼：“？”
陈鱼：“不是，我说的是我一个朋友。”
朋友啊……那就是还没到男朋友的程度，看来王大海还有机会。
小海蒂爱吃鱼：“我姐姐她也一米八八，过几年还能再高点，她不止皮肤很白、长得很好看、性格好、会照顾人，她还很有头脑，而且对老公很乖很大方的。”
小海蒂爱吃鱼：“我姐姐哪点比不上你那个朋友啦？要不，我约她出来，你和她见一面，说不定你会喜欢她呢？”
陈鱼：……
他终于发现不能跟这个“女生”讲道理，因为她听不懂。
还有就是，这会儿开始向他介绍起她姐姐来了，还大有要从中牵线的苗头。
之前说喜欢我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
陈鱼：“不了，谢谢。”
但是“小海蒂爱吃鱼”压根没理他拒绝，完全是当作了选择性眼瞎。
小海蒂爱吃鱼：“那就这么愉快地说定啦小哥哥！我骗我哥明天中午到某地，你一定要去啊~”
表情包：小奶猫拜托拜托~
陈鱼：“你别乱来。”
紧接着陈鱼就收到了“小海蒂爱吃鱼”法来的一串号码。
小海蒂爱吃鱼：“小哥哥，这是我姐姐的电话号码，明天记得记得打过去哦。我告诉他明天中午12：00到湖边那里和你碰面哈~”
陈鱼：“我没答应你去见你姐姐。”
小海蒂爱吃鱼：“那小哥哥，我去跟我姐姐说啦，我姐姐真的很多人喜欢的，长得好看又会哄人、厨艺也好、其他的方面也特别好……你见了一定不会后悔的。”
完全忽视陈鱼的对话。
小海蒂爱吃鱼：“白白哦小哥哥~”
小海蒂爱吃鱼：“晚安哦~”
小海蒂爱吃鱼：“小哥哥和我姐姐明天见哦~”
附加萌娃wink~表情包。
王大海敲出这几行消息的手速简直可以说是今年来的巅峰时期，深怕说得慢让陈鱼成功拒绝。
发完消息就
陈鱼看着突然寂静的聊天框，就感觉十分挫败。
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人，不能说无法理解，只能说不可理喻。
这个“小海蒂”就挺特别。
原本拒绝她一个就已经够头疼的了，现在莫名其妙多了她姐姐。
陈鱼正打算关手机赶作业，刚打开电脑手机又弹出微信电话铃声。
“有什么事吗？杨帆。”陈鱼点开了接听键，顺手端起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凉掉的水，喝了一口。
电话那头传来杨帆温和的声音：“心情不好吗？”
“有吗？”陈鱼随口反问他一句。
对面静了有两秒钟，随后杨帆带着商量的口气道歉：“我想了想，应该给你道个歉，知道你不愿意还是坚持要给你留微信号。”
陈鱼一只手将手机放到耳边，另一只手还握着杯柄，食指无声地敲了敲杯口，语气带着些不在意：“没关系，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说这件事吗？”
“当然是还有事想问问你。”杨帆道：“我这边和信息工程系的几个人合作了一个项目，现在在做一个软件的开发，需要人做界面设计，我想来想去找你最合适。”
“你怎么看？”
陈鱼下意识喝了口水，边思考边道：“软件界面设计这个我也不太懂。”
“那要不这样，明天下课后我们一起去吃顿饭，顺便我们给你讲讲这个软件的事情，我觉得你之前的作品的风格，很适合运营到这个软件上，所以我们都希望这件事情上你能来帮一下忙。”
“那好吧。”陈鱼答应了杨帆会过去了解一下再考虑。
陈鱼每天就是画画、吃饭、洗澡、给妈打会电话，打两局游戏，上网冲个浪，然后就睡觉，周而复始。
认识的人里只有舍友、班级同学、老师和杨帆，舍友是个社交狂魔，陈鱼基本没什么时间和他同时出现在宿舍。
陈鱼画完作业，想着明天该干的事，正打算睡觉，放下手机之前，撇见了消息栏上，小海蒂爱吃鱼发来的未读信息。
小海蒂爱吃鱼：“他明天在那里等到你来。”
为什么是他？
选择性忽略，也没去留意这后一句话没有加任何的粉红泡泡语气词，显得十分的认真。
他迷迷糊糊间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哪里来的人这么奇葩？”
随后便很快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的上午满课，陈鱼在洗手间洗颜料盘的时候，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杨帆从外边走进来。
杨帆手臂搭在陈鱼一边的肩部上，看陈鱼将颜料盘冲得焕然一新，便笑道：“不用洗这么干净吧，快十二点了，其他人已经到那里了，我们得尽快过去。”
杨帆凑得很近，让陈鱼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陈鱼面向他，眼睛里下意识多了几分防备。
杨帆好像对此并未有任何察觉，也只是看着陈鱼，脸上有几分悠闲。
陈鱼感觉莫名有不自在，却在杨帆脸上找不到异常，于是只是简单点头，走进教室整理工具。
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杨帆在他身后玩笑道：“要不要这么冷漠？”
陈鱼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这句话。
强装镇定一直到在画室里匆忙仓促地收拾完用具，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陈鱼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按接听键，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通知栏适时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是昨天的“小海蒂爱吃鱼”发来的。
“小哥哥，小哥哥看见消息麻烦回一下哦，我姐姐已经到了那里等你了，要记得哦。”
随后便是连发了三个biubiubiu～萌娃笔芯表情包。
突如其来的迷惑行为，让陈鱼一时间无语住了。
缓缓打出了一个：“？”
可是得到的确是一连串没心没肺、冒着粉红泡泡的可爱表情包。
陈鱼觉得这位妹妹对他来说真是一个不小的困扰。
外边传来三声敲击玻璃的脆响，陈鱼抬头一看，是走廊外的杨帆隔着画室的窗户正示意他一起出去。
陈鱼只好收了手机，往外走。
就听见杨帆略带着些好奇，问他：“跟谁聊天呢，看得这么入迷？”
“没什么”陈鱼想都没想就随口说。
“行。”杨帆随意一挑眉，一手像哥们一样架在陈鱼肩膀上：“那我们走吧，刚刚我叫他们提前点好菜了，这会走到那正好菜差不多都上齐了。”
陈鱼裤兜里的手机再一次响起，大概不到两秒钟，就又自动安静下来。
“你先过去吧，待会发个定位给我就好，我得回去一趟。”
陈鱼原本想不管这件事，但是在接连见到这两个打了又关掉的电话后，他开始心软了。
杨帆在一旁看着陈鱼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样子，不禁开口问他：“怎么了，你今天感觉有点不对劲。”
陈鱼看了他一眼，觉得这点小麻烦没必要告诉杨帆，因为分心，语气多少有些敷衍：“没什么事。”
陈鱼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反应过来后，看见杨帆的眼神里带着一点受伤的情绪。就好像那一刻，陈鱼猝不及防地把他推开一样。
自从上了大学以后，陈鱼给杨帆的感觉有少许的不同。大学是让人成长得最快的地方，杨帆不可否认自己也和从前不太一样，变得更成熟一点、理智一点，或许还有比以前想的更通透一点。而在陈鱼身上唯一的变化就是，他对杨帆的话更少了。
“那个……”陈鱼干巴一声，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语气不太礼貌，“没事，杨帆你先去吧，我晚一点会过去。”
“好，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要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杨帆单手抱了陈鱼一下，陈鱼记得上一次杨帆和自己拥抱，还是在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杨帆特地来陈鱼家里，和陈鱼一起查的成绩，和陈鱼一起的同一所大学，他们两个都很高兴，下意识的杨帆就扑向了陈鱼。
这个拥抱比那一次温柔多了，陈鱼感觉脸有点烫，一瞬间不敢动弹。
杨帆送开他后，他只是点了一下头，便拔腿就跑。
陈鱼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昨天晚上“小海蒂爱吃鱼”的聊天记录，看到她提到的约定地点，是在人工湖边。
下边还又一串对方的电话号码。
陈鱼思考了片刻，并不打算直接去人工湖边和对方见面，而是先给对方拨了个电话过去。
结果响了快一分钟也没见对方接听电话，就在陈鱼等得放弃了，伸指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打通了。
时间正值中午，人工湖边有个模样不俗的青年坐在久木椅上。青年头发松散，随着湖边抚来的风微微飘动，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穿着一套做工精致的褐绿色西装，内衬浅灰条纹衬衫，领结系得很完美，西装外套却是随意地敞开。左衣领别着的银色怀表链延森至胸袋，袖口系着银玫瑰袖口，手腕处若影若现一条打着平安扣的玉珠手链。一小节白皙的腿腕从修长的黑色西装裤中露出，脚下的那双黑色手工皮鞋，就好像完全是新的。
青年坐着的椅子上靠着一把黑伞，空着的半边椅坐上放着一盒包装的很精致的蛋糕。
青年手上的电话响了许久，在这空无一人的寂静里显得尤为突兀。
过了许久，他才双手拿着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你好，你已经到那里了是吗？”
陈鱼的声音响起，而王大海只是静静看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随后便将手机凑到耳边听。
是他的声音没错，陈鱼的声音像林间的溪流一样清澈干净，王大海很喜欢听他的声音，只是听到的机会不多。一次是某个早晨在高中的学校门口，另一次是在一个周六的下午，陈鱼他在给路边一只很丑的黑猫崽喂面包。
王大海很想现在就跟他说话，但是知道要是现在说话，陈鱼就不可能过来，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听。
“很抱歉……今天不是我约的你，是你妹妹自作主张，我也没有跟她说要见你，这是一个误会，就……让你白跑一趟，也挺对不起你的……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陈鱼觉得是不是对方网络不好，怎么没听见对方有什么声音传来。
“喂？”
听见陈鱼这一声疑惑，王大海静想了片刻，从木椅上起来，在柔软的杂草地上走了几步。
这个细微动静顺利传到陈鱼的耳朵里，起码让陈鱼知道他对面的人有在听他说话。
“你不愿意说话，就听我道歉吧，让你一个女孩子白跑一趟挺不好意思的，很对不起，我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至少在四五年内，都不会有这种打算，希望你很快能遇到你喜欢的人。”
王大海突然觉得心情很好，或许是被陈鱼认认真真的这番话多少打动了他，让他对陈鱼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两边都没有说话，十几秒后电话被陈鱼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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