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终结因子
自从在遥远的太古时代只进行过一次的“暗影卫”之间的战争以来，这个世界基本上没有大规模的军队编成。
原因有二。
其一，强大的“魔法道具”的存在是如此稀少。
而且，因为那样的“魔术道具”的使用者字面上是一骑当千，拥有常人的一千倍以上的战斗力。
这幅画——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蚂蚁打架时怂恿看门狗。
因此，即使非常时期派遣的士兵最多也只有6人。最少3人。
这个“6”的数字，也是过去“暗影卫”讨伐“魔王”所需要的兵力。在这个桌子状的世界里，超出这个限度的战斗力基本上都是过剩的。
士兵们的任务尽可能简化，大致分为三种。
担负兵站的“使兽”或者“使奇迹”。
进行斥候的“暗杀者”或“射手”。
以及决战用的“战士”或“格斗家”。
“暗影卫”和宣誓效忠那个国家的士兵们的装备在某种程度上是统一的，大家都身披用栖息在北方高山地带的龙族的鳞片加工而成的铠甲。这东西连东方野蛮人使用的来复枪的子弹都打不进去，而且轻如羽毛，不会破坏机动力。在实战中，再加上“奇迹使”的守护效果，就连万一的事故都不会发生。
这个世界的战斗的展开极其简单。
负责兵站的人构筑阵地，侦察员发现敌人，决战用的兵种将其消灭。仅此而已。
在训练学校学到的是“潜伏、发现、打倒”。这些都是连幼年学生也能记住的内容。但是，仅仅如此就足以维持这个国家的秩序，所以不能小看。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的人只能服从。
两者的战斗力相当于神和人，而且大多数站在“神”一边的人都是“不死”的，因此有时甚至会被认为是极恶的勇猛。
阿尔·阿姆斯特曼取下头盔，露出了汗津津的脸。外面的空气很冷，很舒服。
——但是，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出现不能接受这一点的人呢
健壮的身躯和略低于平均水平的个子。像被油沾上了似的眼睛。像画里画的一样的愤怒眉毛。紧闭的双唇。头发剪得很短，像草坪一样。
作为统领全岛的“鬼”一族，他的容貌很适合——但是，他和莉卡·阿姆斯特曼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他露出让对面的人毛骨悚然的三白眼，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在他的周围，装备几乎一模一样的同伴们，轮流处决逆贼。
垂死挣扎的悲鸣，回响在一百多年前为了攻略“魔王城”而建造的石砦上。
他们没有同情的余地。如果他能独当一边发表独立，说出新国家的种种言论，那倒令人发笑，但他所做的事却是掳走女人，袭击商队，反复抢劫财物，进行无谓的杀人。——因为他和普通的山贼没什么两样。
石堡里充满了难闻的臭气。这是一种充满堕落和暴虐，曾经成为上帝冲刷世界原因的气味。
“我想问一个问题。”
在一名不知名、疑似山贼头目的男子面前，阿尔问道。
“你们……怎么了难道就没有想象力吗连早晚都会变成这样都没想过吗”
头目抬起头，一脸茫然地说:
“……这是有钱人的理由……我们这些没钱的人，有时也只能这样过下去。”
“嗯。”
就像空气从橡胶袋里流出来一样，他用鼻子呼出一口气。
“你应该也明白……这个世界很奇怪。充斥着不平等，从根本上扭曲了。”
“我不否认。”
实际上，战斗力和人格都不逊色于其他“暗影卫”的丽卡·阿斯曼被授予的领地竟然是这个小小的岛国，没有一个国民不感到不满。
如果有更多更多的土地的话——就不用寄养在他国，生活就能富裕起来了。
以丽卡·阿斯曼为代表的魔族，从五十年前的大饥荒开始，施政就一直朝着由国家管理人口增减的方向发展。
对刚出生的婴儿实施特殊的手术，首先使其无法生育。
之后长大成人，经过漫长的排队等待，终于可以解除手术，生育必要数量的孩子。
这是最人道主义的安定生活的方法。在这样的现代，不能再出现父母杀子的事情。
——可是……
翻开历史，如果要问这种做法是否正确，他很苦恼。
限制人口之后，国家确实很稳定。即使发生大饥荒，国库中也有储备，不至于有一个人饿死。
但是，由于在漫长的“排队”过程中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能生育的家庭也不在少数。
阿尔·阿姆斯特曼就是其中之一。
他对这件事并没有感情用事。
丝毫没有自卑感。
只是怀着学者般的求知欲。
“哦、哦、哦，我也是有家人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家人吃掉。这点你也明白吧”
“可是，你说，那孩子是不是非法制造的、未经批准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生孩子要得到国家的许可这是违反自然道理的!绝对很奇怪!”
“只有直面自然的道理，为共同体竭尽全力，才是真正理性的人，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人的事……人归根到底就是自己，只有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蒙混过关，这才是真理!”
“嗯，也不是不明白。老实说，我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是……对吧”
阿尔将心爱的魔术道具“雷鸣之剑”收进剑鞘，示意道。
同伴“射手”接过事先准备好的麻袋，
“这个给你，饯别礼。”
“啊……你好。”
头目接受了。好像以为是便当什么的。
“在这里的人，只有你能活下去。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国民保护队多么凶恶，多么强大，像鬼一样的见证人。好吗”
“啊、啊、啊……”
头目把额头贴在地上。满是灰尘的地板被泪水打湿。
“谢谢…………谢谢……………”
“你没有理由感谢我。”
说着，背对着他。
交给他的麻袋里装着他母亲、妻子和儿子的头颅。
他们是在战斗开始前，事先逃走的逆徒家属。
顺便说一下，阿尔诺队的斥候，是一个人要做一万人份的工作的男人。
“真厉害。”
阿鲁没有说一句谎话。
只是呆呆地望着男人离去。
——杀害别人家人的人，即使失去自己的家人也能积极地生活吗
就这样。
就像看着水槽里的鱼一样。
“话说回来——让他跑掉也没关系吗”
一名部下问道。
“好。”
“但是，祸根不应该完全断绝，万一他又会伙结党……”
“这不是很好吗因为那边会把失散的人揪出来……这样的人死了很多，这座岛上就只剩下拥有优良基因的人了吧”
“原来如此……”
话虽如此，事情并没有按照阿尔·阿姆斯特曼的想法发展。
没过多久，就发现了山贼头目的尸体。
他的尸体是用自己的手弄瞎双眼的悲惨模样，是上吊的。
▼
“好久不见，阿尔伯特学长。”
穿着铠甲回到宅邸，立刻有人打招呼。
一看，是一张令人怀念的脸。
“苏菲·米勒吗”
“我早就放弃了家名，现在只是苏菲。”
“那么，我也放弃了阿尔伯特这个名字，现在是阿尔。”
阿斯曼家族成员的名字基本上由两个字组成。
“怎么看都不像是只过了两年，好像过得很好。”
“嗯，托你的福，还有很多朋友。迷宫梅斯的探索也相当顺利。”
阿尔听了和以前一样的大小姐话，不禁笑了。
苏菲出身于拥有几种稀有的“魔术道具”的名门望族，但却是自愿成为“暗影卫”的怪人。
国民保护队和探索者有时会合作执行任务，因此有在同一所学校学习技术的时期。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她的。
“怎么了我看到了。迷宫。我正要回去。”
“今天有点话想跟您说。”
“什么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直接见她一面。”
“她那就很难了……那个人……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是，应该有应急用的联络方式吧”
有的面不改色，挠着头皮。
从训练学校时期开始，她就不是一个喜欢愚蠢发言的人。
“听起来好像不太平静，有什么事吗”
“这个……”
苏菲沉思了一会儿。
有可能接触过可能成为‘终结因子’的人……”
“哦”
“终结因子”是近几年像热病一样流行的说法。
好像有一群不像话的家伙，希望世界末日到来。这些人被称为“终结因子”。
不幸无法从这个世界消失，原本“魔族”的产生，也和那个“终结因子”有关，等等。
我还以为这是吓唬晚上不睡觉的孩子的话呢……。
“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是的。”
“那么，在通知她之前，也请你告诉我。”
“这个……我很难相信。”
“喂喂!”
阿尔笑了。
“你们不是同吃一锅饭的关系吗不能和那些头脑顽固的官员混在一起……不过，还不至于像你的妹夫那样。”
“好吧，我来告诉你，这是上次去迷宫的时候发生的事。”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苏菲的脸，一瞬间像呆了一样模糊了，——。
“咦咦很奇怪，是吗”
他困惑地抱着头。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咦咦”
“振作点。”终结因子怎么了
“终结因子那是什么”
——这是……。
阿尔觉得那个样子很眼熟。
篡改记忆的术。”属于“时空系”，几乎是梦幻的魔法。
环顾四周。没有可疑之处。但是，
——被什么人……正在受到攻击!
阿尔迅速抱住苏菲的肩膀，
“振作点，苏菲，冷静地回忆，什么都可以。”
“咦咦咦……我、我……”
苏菲好像在做梦。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明显异常的事情。
她皱起眉头，仿佛要在渐渐模糊的梦中抓住什么。
然后，终于挤出了语言。
“正、正、正义……的……”
“正义正义的”
“正义的谎言……”
从苏菲口中听到的，也就到此为止。
曾经的同胞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累了，今天先告辞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脸色苍白地快步离开了房间。
——你是说正义的魔法使
剩下一个人的阿尔再次回味着这句话，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是谁。
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国家的影子里潜伏着危险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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