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回到家，田橙立刻就给顾时亦发消息：回家啦！

        。：【嗯，看到了，今天不补课了，晚上早点休息。】

        橙子呀：【好~~~】

        。：【揉猫猫头jpg】

        田橙：嘿嘿嘿。

        顾时亦说，他们现在是比恋人和亲人还要亲密的关系了，他简直比谈了恋爱都开心呢！

        田橙瞪了鞋子和外套，摇着尾巴去冰箱拿了两罐猫罐头，立刻窝在沙发里给江柔发消息：【妈咪！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今天心情好吗？】

        除了洽钱和爱宝贝什么都不想搭理：【挺好的，宝贝今天心情好吗。】

        橙子呀：【心情还不错但是很担心妈咪，今天学校的事张叔叔和刘叔叔应该都跟你说了吧，我猜妈咪回江家是因为我让刘叔叔拒绝了和顾海的合作？】

        除了洽钱和爱宝贝什么都不想搭理：【是的！不过放心，妈咪能摆平！相信妈咪！】

        橙子呀：【妈咪最棒！要是江家的人惹你不开心就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除了洽钱和爱宝贝什么都不想搭理：【不用，妈咪自己回去，对了，我听说顾时亦帮你挡了一脚，你张叔叔说伤势还挺严重，妈咪警告你不准帮他交换！！！！！】

        田橙吞了一大口猫罐头，啪啪啪地敲字：【放心吧妈咪！上次是我不懂事，现在知道后果了，不会那么任性的啦！】

        除了洽钱和爱宝贝什么都不想搭理：【宝贝最棒！】

        橙子呀：【妈咪最好啦！妈咪今天也要开开心心！】

        除了洽钱和爱宝贝什么都不想搭理：【亲亲！】

        田橙也回了个【亲亲】，两人才结束了这次聊天。

        田橙盯着【不准帮他交换】的字眼和一连串警告的感叹号看了一会，上扬的眉眼垂下来，难过地抿了抿唇。

        深夜，月光撒进寂静无人的宿舍，隐约照出蜷缩在床上的轮廓。

        顾时亦脸色惨白，薄薄的眼皮上全是冷汗，陷在噩梦里怎么都清醒不过来。

        他梦见那只叫“小乖”的猫咪——在烈日下，散发着腐臭味的垃圾桶旁，小小的一只，连叫都叫不出来的小小幼崽。

        野狗在四周徘徊，看不清面容的人围成一圈，窸窸窣窣地说：你妈就是被你克死的！你这扫把星！你活该！你为什么不和这只没人要的野猫一样烂在外面！

        那些影子巨大而拥挤，像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环绕在四周，他站在中间黑漆漆的空地上，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只本应该凄惨死在垃圾堆里的小猫咪。

        顾时亦脸色很冷，心也很冷，他像从炼狱里逃出来的一只鬼魂，身后的虚空里伸出无数双黑色的手，撕扯着他的衣服，纠缠着他的四肢，啃咬着他的理智。

        他们不许他走过去，不许他救下那只小猫咪。

        因为小猫咪一但得救，他也会得到救赎。

        梦境里，顾时亦用尽全身力气挣脱着那些浓稠粘腻的黑影，喉咙被无数双手掐着，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崩溃地大喊：小乖，快醒醒！

        救他！无论要付出多少钱多少心血多少代价！我永远不会放弃他！

        奄奄一息的小猫咪发着白光，像黑暗天幕里唯一发着光的白色月亮，他似乎听见顾时亦的心声，忽然睁开了眼睛。

        小猫咪从地上爬起来，蹲坐在那里，歪着脑袋看他，圆眼睛弯弯地：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你一定能救活我的，因为你是顾时亦呀，我最相信顾时亦啦！

        清甜的声音从小猫咪身体里发出，眨眼间，发着白光的小猫咪站了起来，变成田橙的样子。

        他没有穿任何衣服，像月光一样诱惑。

        腰肢很细很软，白的晃眼，像他那天匆忙撇开眼睛时看到的一样。

        顾时亦终于觉察到自己在做梦。

        也许是因为看到田橙的第一眼，他就莫名其妙地觉得田橙和“小乖”好像好像。

        歪着头看人的可爱模样，合拢双手拜了又拜的小动作，心虚的时候就揪着手指，也很像小乖原地踩爪爪的样子。

        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将猫和人联系起来，才会特别地把人放在心上吧。

        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以后，身后的黑影忽然就消失无踪，仿佛因为梦境主人强大起来，他们就无法再嚣张存在，又仿佛在发着光的少年面前，所有的阴暗就会无所遁形。

        顾时亦长出了口气，放松地看着向他走过来的田橙。

        少年甜津津地笑着，自然而然地走过来抱住他的腰，忽然伸手在他后腰上用力按了按，“顾时亦，快醒醒呀。”

        顾时亦猝然惊醒。

        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一两声蝉鸣，提醒他刚才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而后腰上的伤也确实很疼——实际上他是被疼醒的。

        冷汗将他的头发和睡衣全部浸湿，顾时亦动了动，吸了口冷气。

        好疼。

        药膏效力过了，这会疼地钻心。

        他想爬起来吃片止痛药，结果双腿刚落在地上，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突然在黑暗里亮了起来！

        顾时亦：！

        “……靠！”顾时亦见了鬼一样缩回床上，狠狠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那是橙子送给他的皮卡丘小夜灯。

        小夜灯是感应的，检测到物体移动就会发光，他也是第一次用，就没想到发光的是皮卡丘的两只大眼睛，还是绿色儿的。

        顾时亦：……

        白吓了一跳。

        吃了止痛药之后，腰疼总算好了点，顾时亦躺回床上，慢慢回味着刚才的梦。

        弗洛伊德说，梦是潜意识，是自由的联想，是愿望的达成。

        怎么办呢。

        顾时亦想，原来在他的潜意识里，田橙已经是和小乖一样，救赎他走出黑暗的月亮了么。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田橙忽然发现，顾时亦没有像以前一样拎着冰凉可口的养乐多，在教学楼前的月季花丛前等他。

        田橙觉得不太对，急忙去找龚喜问了问，才知道顾时亦今天请假了。

        腰疼发作又不肯去医院，请了半天假在宿舍休息。

        田橙的瞌睡虫瞬间就飞了，急急忙忙跑去宿舍看人。

        顾时亦本来就睡得晚，因为噩梦又挣扎了半宿，现在整个人又疼又困，迷迷糊糊听到微信消息提示看了一眼，是田橙的消息：听老龚说你请假啦，你吃饭了没呀？止疼药还够用吗？

        。：【够用，不用担心我。】

        橙子呀：【二食堂的包子豆浆你想不想吃呀？】

        。：【还行，我一会去食堂买。】

        橙子呀：【不用去食堂买啦！】

        。：【嗯？】

        橙子呀：【你开下门呀。】

        顾时亦：……

        他忽然就身轻如燕了。

        顾时亦跳下床，一打开门，就看见田橙拎着热腾腾包子豆浆和一大包新的药膏止疼药去火药站在门外，扬起白皙干净的一张脸，眉眼弯弯，甜甜地冲他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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