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约会
自从key说过，会和他交朋友之后，雨哲心里头一次有了期盼的感觉。于是，每天都跑到小径那堵墙边，听听外面的声音。偶尔听到声响，他还会翻过墙壁去，但是每次都高兴而至，失望而归。
他的情绪开始变坏，以前起码还愿意跟教导员交流，但近几个月以来，他又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他病情的反反复复，连父母都想不明白，之前还是好好的，病情又怎么会不见好反而变坏的呢？于是，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会带他出去走走，而他每次都听话地遵从，其实，他是希望在外面，能够看见key。
key的感受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在小巷里看见雨哲之后，雨哲的单纯善良的模样几乎每晚都在他梦中出现。碍于帮中处理事情太多，他抽不开时间，答应了雨哲会带他出去玩的，但恐怕短时间内无法遵守承诺了。
他其实也有忧虑，毕竟雨哲不是正常的孩子，要是他再次出现在雨哲面前，说不定雨哲也会把自己忘记了。又或者是雨哲一直记得自己，于是每天都在等待，但是自己却让他失望了，说不定他会更加沉默了。
“key哥，你在想什么？”鸭蛋不识时务地走了进来，打断了key的胡思乱想。
“没什么？”
“key哥，自从你上次受伤之后，整天都变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吧，不要再让兄弟们担心了。”
key凝望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确实，最近几个月他的言行举动连自己都觉得与以前有所逊色，但是他知道并不是受伤引起的，而是因为雨哲。
“鸭蛋，你还记得那次我受伤的时候，那个叫雨哲的孩子吗？”
“哦。原来你是想念少爷了呀！”
“少爷？”key的眉头皱了一下，奇怪，他们怎么把雨哲称为少爷呢？还是说，雨哲是在哪间夜店里工作过？
“你们怎么称他为少爷呢？他怎么成少爷了？”
“key哥，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向兄弟隐瞒了，他是你的私生子对不对？你看你那天的反应多紧张，兄弟们都心照不宣了。”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兄弟们都这样想，毕竟自己年过三十，而雨哲才十七岁。他突然想到，那天是鸭蛋负责送他回去的，鸭蛋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吧。
“鸭蛋，那天你送他回去，他有留下电话号码，或许什么地址的吗？”
鸭蛋仔细地想了想，雨哲当时不就穿了一套校服嘛，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再加上送他回去的时候，他还在昏睡，怎么可能留下电话。
“key哥，电话号码就没有，要说地址的话，他不就是康复学校的吗？你去找他不就得了，不过奇怪的是，少爷怎么进康复学校了？听别人说，那间学校专门收治不太正常的孩子，莫非……”
“你才不正常了！”key听见鸭蛋想说雨哲不正常，竟然生气地抡起手掌，拍在他鸭蛋的大头上。
“鸭蛋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我要联系上他，不过不能够让他有危险。毕竟我的身份不是简单的。”
“诶，key哥，你买一台手机给他，专门连接你号码的不就可以了。”
key想了想，这也未尝不可，毕竟两个人不能够见面，如果给他一部手机，起码也能在手机里通通信息。
“嗯，这事就交给你负责，这个礼拜天我要收到他的信息，如果收不到，你就别回来了。”
鸭蛋刚刚喝了口水，就差点没把他呛死，“大哥，我这一来一回都要一整天的，你还没挑好手机呢。你也太黑心了吧！”
“我的心有多黑，你是第一天认识我的是不是？”
“我马上去，马上去！”
看见key面露杀光，鸭蛋立刻逃忙开去。key出名的心狠手辣，他可不想因为这样而被key恶整。还是乖乖地赶紧挑手机送过去好了。
当鸭蛋大摇大摆地来到康复学校的大门口，警卫员把他拦住了，原因是他不是这里学生的亲属。鸭蛋立即破口大骂
“老子当初送人回来你们也没有拦，现在竟然拦着老子找人，小心我一把火把这烂学校都烧了！”
而鸭蛋的喧哗最终只招致一群保安出来招架。他想到key说过要低调行动，就自己走开了，不跟他们计较。他径自兜着校园走了一圈，终于找到那堵墙，于是把手机放在包里，跨进去。
雨哲还是每天在那个地方等候，当鸭蛋趴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并往后退。
“啊！是你，太巧了。”
雨哲认得鸭蛋，但是他并没有说话，依然是表情木讷地盯着鸭蛋。鸭蛋惊觉自己失态，连忙站起来。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雨哲：“这是key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他的联系电话。“
依照key的吩咐，顺利完成任务，在离开之际，他教雨哲怎样使用，然后叮嘱雨哲晚上一定要发信息给key，随后，他便又爬了出去。
这个晚上，雨哲就收到了key的信息，是key主动发过来的。
“喂！雨哲，还记得我吗？我是key。”
“嗯！记得”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不好！”
“对不起，最近我都在忙，这个礼拜天我有时间，到时候给你电话吧。”
“嗯，我等你。”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雨哲虽然说话并不流畅，但是在打字方面还是挺好的。有了初步的沟通，他决定好好筹谋，礼拜天要带雨哲到哪里去。
接连几天，他们都在信息上沟通，而且越聊越上瘾，两个人不到深夜不会睡觉。以至于每天早上都顶着一双黑眼圈。至于这个，key可没少给鸭蛋取笑，说他像十八岁的姑娘一样，怀春了。而每一次key都但笑不语。
在key的心里，他就觉得跟雨哲聊天，心里就会很平静，很舒适。这种感觉，不是其他人能给的。
终于到了礼拜天了，依照计划，key在那堵墙外面等着雨哲，而雨哲就要想办法甩开其他人，翻过墙到外面去。当雨哲小心翼翼地爬到上面去，key早已站在那里等着他了，于是，他用力一蹬，整个人就扑向了key。
“哎呦！小家伙，你可要小心了。”
看见key带有责骂般的口吻，雨哲再仔细打量了key的一身衣着。不觉笑出声来。距离上次一身黑衣的key，上次的叫作帅气，而今天看到key穿着很随意，宽松的t恤，大大的裤子，还带着鸭舌帽，活像一个跳街舞的人。
“呵呵，key你样子好好笑。”
“啊？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喜欢咧。”key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个举动惹得雨哲更加开心，嘴里的弧度也越来越开。
随后，他骑着摩托，载着雨哲离开了闹市，径自走向三公里外的小山坡上。雨哲是头一次坐这种车，他害怕速度快的东西，于是只好伸手搂住key的腰。而那个细微的动作，却在key的心里引起不少波澜。
他们在山上静坐下来，key拉着雨哲的小手让雨哲坐在自己身旁。雨哲眼睛一直盯着摩托，他想问，那个叫什么车，可是不好意思出口。
“你想知道那是什么车是不是？”
“嗯，好好玩”
“呵呵，下山我教你开吧”
“嗯！”
这个山坡真的很美，从高处远眺就能看见大海，山坡上种满了各种鲜花，一阵风吹过，蒲公英便漫天飞舞起来。雨哲不禁惊呼起来：
“啊，好漂亮！”
key躺下来，一边欣赏空中的蒲公英，一边看着笑得灿烂的雨哲，嘴里喃喃自语：“嗯！真的……很漂亮。”
“key……这是什么？”
“雨哲把玩着落在key的大手掌上的蒲公英种子，痒痒地感觉让他把雨哲的小手握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握紧，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雨哲也躺下来吧，来！躺在我身边。”
伸出手稍微用力一拉，雨哲就趴在了他胸前。蒲公英还在飞舞着，雨哲还在微笑着。key突然觉得，幸福就在这一刻，有个人愿意和你随意躺下，和你谈天说地，以地为席，以天为被。
“雨哲喜欢这里吗？”
“喜欢，好漂亮。”
“这里种了很多很多的蒲公英，蒲公英是一种随风播种的花，你现在玩的就是它的花瓣也是它的种子。风把他们吹走，吹到哪里，它们就在哪里落地生根。就像我们人一样。”
“蒲公英的方向”
“嗯！对！就是蒲公英的方向。”
他温柔地往雨哲额上亲了一下，雨哲愣了一会，并没有多大反应。毕竟爸爸每次都会这样亲自己，而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跟爸爸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午后，他们两个人躺在一棵大树下，听着世界的天籁之音，静静地睡着，直到傍晚，他们才下山去，下山之时，key让雨哲坐在前面，教他开着摩托车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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