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我什么都听你的

尽管可可已经穿上了衣服，但看上去还是显得衣衫不整，她的肩带掉落了，披在肩上的头发也是散乱的，她就这么无神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倒的落地灯，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味和汗味……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填充物，瞬间充满了我的思想，让我愈发迷离；忽然，倒在地上的落地灯灭了，只剩下月光和远处射来的灯光，在屋子里映出了一丝光亮，闪烁不定……
直到这一刻，我那枯竭的身体里，才涌动出一丝和男女之事有关的冲动，但是一切都已经安静了。
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的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我想象着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是可可刚刚说的那句话，却不停在我的脑海你重复着，她说：她想嫁人了，找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她这一辈子好像还没有真正被谁爱过。
睁开眼，可可依旧缩在沙发的角落你，她双手抱膝，依旧看着那盏倒在地上的落地灯，灯忽然又亮了，肯定是碰坏了线路，形成了接触不良的状态。
我重重吐出口中的香烟，终于开口对她说道：“以后别再做那么傻的事情了，不管我选择去走什么样的路，你都不应该被影响，这本身就是一个割裂的世界，任何付出都是有前提的，所以，我们不可能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稍稍停了停，我又放轻了声音对她说道：“其实能拿到那一个亿，我还是挺开心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花……如果，我能顺利从无人区回来，我可能也会在某个城市买一套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再买一辆喜欢的车……”
“嗯，然后呢？”
“没想那么远，我觉得这一个亿的意义，就是为了能让我闲下来，不用把凡事都想的太远，我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了奋斗的动力，如果能这么无所事事的过完这一生，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如果你没有能够活着出来呢？”
我先是想了想，然后又回道：“那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我终于变成了茫茫人海中，非常特别的那一个，这个世界上可能有七十亿人口，最终能死在无人区的又有几个呢？”
“抑郁症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会把好好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醒过来，有了意识，我就开始痛苦，开始焦虑……我会怀疑这个世界，以及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你我他，我觉得人就是一团欲望，欲望没有满足的时候会痛苦，欲望满足了以后，又会感到无聊，然后不停重复这个过程，这样的人生，你觉得有意义吗？”
可可终于在这个时候拉起了落下去的肩带，她看着我，半晌才开口回道：“为了欲望活着有什么不好，如果一个人连欲望都没有了，他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你能明白我现在的状态就行……给我一点理解吧，我不想做行尸走肉，我想找到除了欲望之外的满足感，否则，我生不如死。”
可可无神的眼睛里，又闪出了光，但却是泪光，她摇头对我说道：“如果连我都变得不在意你是不是要徒步去无人区，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会阻止你了……”
我觉得自己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给可可听了，她如果还没有听明白，就证明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达成一致的可能性，再说下去，只会让对方更加痛苦和难堪，所以，立刻结束这次的谈话，对此时的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起身对她说道：“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走吧，我不是那个能留住你的人。”
我起身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我又转过了身，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可，身心俱疲的看着我，但是却在我没有开口之前，先开口对我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情了……以后，我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事业上，那些有损我利益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做。”
“好，希望能够看到你蜕变成为一个真正女企业家的那一天，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期待，如果你能成功，这就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可可强颜笑了笑，但是却没有再特意给我什么承诺。
……
回到我和贝娜的住处，偌大的房子，但她只开了一盏灯，她就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将灯全部打开后，在她旁边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习惯性点上一支烟，然后对她说道：“我回来之前和老家来的马副局长还有那个做律师的杨叔叔见了一面。”
贝娜看着我，我以为她会直接和聊这件事情，她却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脸上，然后对我说道：“你的脸上有口红印。”
我看着贝娜，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害臊，这个口红印当然是可可留在我脸上的，我的心思一直没在这上面，所以就忘记处理了……
最后，反而又是贝娜开口对我说道：“去卫生间洗洗吧，等你洗好了，我们再聊。”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贝娜看着我，她用很平静的腔调对我说道：“你做不做都没有关系，我不在意这些……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在我心里，已经不觉得我们还有婚姻关系，更不会把你当成我的丈夫……你现在是完全自由的，如果你愿意让我走，我可以一个人回漳州，我们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稍稍停了停，她又对我说道：“我现在已经明白，就算你参与进来，也不会改变我爸的结果，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了，为什么不让你早点解脱出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我先洗脸。”
……
到了卫生间，我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将脑袋全部埋在了水池里，狠狠冲刷了一遍之后，我才抬起头，然后用毛巾擦掉了脸上的口红印……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陌生过，我有白头发了，满脸憔悴。
我对着这样一个自己问道，现在到底是别人不肯放过我，还是我自己？
从贝娜刚刚的表现来看，她对我好像已经没有爱了，至少，也没有曾经那么爱了，我不想去探究这种变化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但我真的在贝娜身上看到了一种和我一样的疲惫。
擦掉脸上的水滴，我终于感觉自己干净了一点，我走出卫生间，坐在了刚刚坐过的那个位置。
“马副局长和杨叔叔来找你做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贝娜，回道：“还是和之前一样，他们希望我能劝爸回来……回来的路上，我也仔细想了想，他们有些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如果爸的背后真的有一个利益集团，爸在国外会比回国更危险……国外，是我们国家法律监管不到的地方，这就相当于是一个漏洞，他们担心爸背后的利益集团会在国外对爸下黑手，如果爸出事了，有些事情就没有了证据，他们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贝娜满脸惊恐的表情。
我又说道：“哪怕这只是一个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我们也都赌不起……所以，我还是希望爸能尽快回国……你觉得呢？”
贝娜惊恐到有些发抖，我安慰了很久，她才开口对我说道：“我已经没有主意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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