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前立威
“哦?”安兰姝一声冷笑。
“这库房的钥匙,一直以来,可都是你收着的,那么多的贵重东西,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啊,翠柳姐姐,这里面可有好多东西,都是当年夫人的陪嫁”春喜也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翠柳的眼角流下几行清泪,看起来可怜极了,“小姐,奴婢不敢说这库房失窃跟自己全无关联,只是还请小姐容奴婢先辩上一辩,那奴婢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那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我就坐在这儿听着。”春喜从库房外面给安兰姝搬来了板凳,安兰姝坐在上面,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奴婢虽管着库房钥匙,可平日里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戴在身上的,论起来,咱们院里人多眼杂,但凡是个有心人,多留个心眼,上到贴身服侍小姐的这几个,下到院里扫地烧水的婆子妈妈,约摸没有不知道这库房钥匙放在哪的,哪里就知道不是他们偷得了?”
翠柳说到这里,哭的更凶了些,又在地上给安兰姝磕了几个头,这才继续说道:“奴婢也不敢说自己全无过错,小姐日常从不管这些俗物,奴婢也乐得清闲,竟也不怎么上心,说起来,奴婢拿着这库房钥匙,竟然半年都不曾开过库房一次,更是不曾清点,还请小姐先恕奴婢失察之罪。”
“你先继续说下去,若此事当真与你无关,我自然也不会冤枉了你。”安兰姝说道。
翠柳点点头,继续说道:“奴婢敢立即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那等鸡鸣狗盗之事,若是小姐还不信,还请立即前往奴婢的房间搜查,若从里面搜出一件不该有的东西,那奴婢任凭小姐处置,便是即刻打死在这儿,奴婢也绝无怨言。”
翠柳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有理有据,几乎将自己从库房失盗这件事里摘了个干干净净,安兰姝若不是重活一世,知道她的手段和为人,恐怕又会被她给诓骗了去。
“既如此,你果真愿意让我搜上一搜吗。”
“奴婢愿意。”
“那好。”安兰姝把春喜叫到跟前,吩咐春喜把翠柳的房间仔仔细细的搜上一回。
春喜领命,直接走了出去,翠柳跪在地上,神色如常。
安兰姝深知此番定然是搜不出什么的,她如此做,只不过是想借故发作一番,好挫一锉翠柳的锐气。
况且,她若因此打发走了翠柳,周姨娘那边定然还会安插其他人在她身边,倒不如留着这个现成的,更好掌控一些。
更重要的是,她留着翠柳这颗棋子,还有其他的用处,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好好的棋子给浪费了呢。
不消一刻钟的功夫,春喜就已经搜查完毕,她走到安兰姝的跟前,低声回话,“启禀小姐,奴婢并未在翠柳姐姐的房间发现什么异常。”
翠柳听在耳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安兰姝点点头,对着跪在地上的翠柳微微一笑,“翠柳姐姐可别怪我,我如此做,并非真的不信任你,只不过是想去一去心里的疑心,毕竟咱们主仆可不好因为这等小事生分了不是?”
翠柳点点头,对安兰姝说道:“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主仆一心,奴婢自然不会以为这等小事怪罪小姐的。”
安兰姝微微一笑,起身亲自将跪在地上的翠柳给搀扶了起来。
“可是小姐,库房失窃,这么大的事,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春喜追问道。
“自然不是。”
那起子下人平日里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几乎把她的小库房给搬了个空。她又不是前世那样唯唯诺诺的性子了,如何能忍。那些人从她这里拿走的东西,就算不能悉数还回来,也要好好叫他们脱一层皮才是。
安兰姝走出库房,让春喜给她搬着椅子走到院子里坐下,然后对着春喜和翠柳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去把在院子里服侍的那群人一个不落的叫到我跟前来,就说大小姐有话要说。”
“是。”她们二人同声应道,然后退了下去。
不过一会的功夫,院子里的人就集齐了,乌泱泱的一大片。
安兰姝坐在院子里,也不说话,只是不住的喝茶。
底下的人不知缘由,只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安兰姝抬眼望去,这底下的人,倒有一多半,之前都是在周姨娘手下做事的。
恐怕,她日常的一举一动,哪怕一天里面打了几个喷嚏,都被这群人传到周姨娘耳朵里了。
“不知道大小姐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奴才们手上都有活计,做迟了倒不好。大小姐若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倒是趁早叫大家散了吧。”
孙妈妈向前走了一步,率先开口说话。
安兰姝瞥了她一眼,把茶杯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随即开口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孙妈妈是侯府的老人了吧。”
孙妈妈脸上笑得一脸得意:“劳大小姐记挂,奴才之前是伺候周姨娘的,两年前被周姨娘指来伺候大小姐,倒确实在侯府做了许久了。”
“我说呢,你原是侯府的老人,又伺候过周姨娘,所以远比别人更体面些。只有一条”安兰姝话锋一转,眼神犀利的盯着她说道,“难道周姨娘之前就是这样教你做事的?主子还没开口说话,你倒是先说嘴逞能起来了,你之前在周姨娘处,也是这样没有规矩不成?”
“哎呦,大小姐说的可是冤枉老奴了,老奴又怎么敢在您面前逞能呢。我不过是看您把我们叫过来了许久也没甚吩咐,想着还有事情要忙,一时情急罢了。还请大小姐莫要怪罪。”
安兰姝没再理她,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那群丫鬟婆子跟前,巡视一周,这才开口说道:“今日把你们叫到这里,不为别的,只是我今日偶然兴起,想要核对一下库房里的东西,这才发现,我从侯府出来时带的那些首饰细软,竟平白无故的少了一大半,不知各位,可有见过不曾?”
安兰姝话一说完,众人心里皆是一惊。
她们平日里只当安兰姝是个软弱无能的,料定就算被她发现了,也未必会多说什么。况且众人都有拿过,老话说的好,法不责众,就算被发现库房少了东西,这里有这么多人,肯定也无从查起。
只是没想到,安兰姝竟然这样大张旗鼓的追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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