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许乘月盖着毛毯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温暖的车内空间将她彻底和外界隔绝,她睡的很沉,车子行驶沉稳,一路上没有颠簸。
“duang”
突如其来的噪音入耳,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颠簸,车体跟着颤了一下,许乘月从睡梦中惊醒,她掀开毛毯,舒望年关切的目光引入眼帘。
“怎么了?”舒望年一路上都在照顾许乘月的感受,开车很平稳,突然地颠簸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事。”他勉强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许乘月刚睡醒被弄乱的头发,安抚似的说:“我下去看看,你别动。”
掌心粗粝摩挲着她侧脸上的发丝,若有若无的厮磨到她的脸颊,有些痒,许乘月往后躲了躲,“嗯好。”
舒望年看她抱着毯子躲在车座角落的模样,脸颊因为刚睡醒而泛着红,惺忪的睡眼迷离,说不出的乖巧迷人。
舒望年开了车门,卷进一股冷风,许乘月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果然不能在车里睡觉。
车外凌厉的冷风夹杂着冰刀一样的雪花挂在人脸上,像是要把人剖开,雪越下越大,天也黑压压的,跟出门时完全不同。
舒望年扯过衣领捂住嘴蹲在右前轮旁,轮胎陷在一个凹陷的冰坑里,他大约目测了一下,这个坑跟轮胎差不多大,上宽下窄,坡度很大,单凭车子的动力应该是上不去了。
他松开手,脸暴露在冷空气中瞬间被冻得煞白,嘴里哈出的气变成雾气模糊了视线,他眯着眼伸手摸了摸冰坑的边缘。
很滑。
一向理智冷静的头脑在此刻犹豫了起来,如果是以前他会冷静分析利弊做出决断,但是此刻不同,以前他是一个人,什么苦什么委屈都无所谓。可是现在车上坐着他心悦的姑娘,他决不允许他的人跟着他一起吃苦。
喉咙微动,他哈出沉重的一口气,心底做好决定,从地上站了起来。
许乘月就扒在车窗上看他,她脑门搁在车窗上,张着嘴努力瞪大眼睛,表情浮夸的跟他传递信息,口中呼出的热气将车窗弄出一个类似爱心的形状。
可惜这个车子隔音太好,他在外面听不到她说话。
舒望年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伸手隔着窗户在她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
许乘月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退,车窗后的她有些惊讶的捂着额头,无措的看着他,晶莹的眼睛里满是懵懂,看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舒望年轻叹口气,“傻丫头。”
他伸手在车窗上画了一个爱心,从外边描绘着被她热气晕染出来的心形,许乘月好像明白了什么,惊奇的扒在车窗上打量这个爱心。
她怎么没发现呢?只是说句话车窗上就出现这样一个图案。
舒望年还真是细心。
再往外看时,舒望年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许乘月愣了愣,开始寻找舒望年的身影。
舒望年检查了一下后备箱,没什么实用的东西,毕竟是租的车子,一些必备的应急道具他挑挑拣拣的看了一会,唯一能用的就是撬棍似的铁棍子。
他扔下手里的救急包,坐会驾驶座。
舒望年一坐进来,车内的温度就降了几个度,许乘月敏感的感受到了,外面那么冷,他待了那么久。
许乘月将身上的毯子拿下来倾身盖在舒望年身上,不料半空中被他冰冷的手攥住,生生推了回去。
“你盖着吧,你比我更需要它。”
许乘月不想听,反驳道:“我现在不需要,你先盖着,等会不冷了再还给我就行了。”
见她执拗,舒望年也没再推拒,许乘月见他安分不再乱动,将毯子从左肩膀围到右臂把舒望年裹得严严实实的。
被裹得像个粽子的舒望年有些无奈的笑笑,任由她用手将毛毯压实,满意的抽回手。
“我们可能要面对一个大麻烦了。”舒望年伸直了腿脚,半倚在座椅上,转过脸观察许乘月的表情。
“什么?”许乘月心里多少有点数,车不会突然熄火,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右轮掉进冰坑里了,我看过后备箱,没有能用的道具。”舒望年抱歉的笑了笑:“而且我们是自驾,大部分游客都是坐缆车上去的。”
许乘月一边听着一边飞速运转大脑,舒望年将他们目前的处境都告知她,无非就是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应对这突发事件。
“也就是说没有人路过的话,坐以待毙是行不通的。”许乘月转了转眼睛,“要不我们下去推车试试?”
舒望年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应该不行,雪山这边常年积雪,地面上的冰硬度很高,我刚刚目测了一下,冰坑不小也很滑,别说两个人推车,就算是四个人推,可能连脚都站不稳。”
许乘月认清现实,沮丧的低下头。
“也不是没办法。”舒望年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温和的语气安抚着她:“但是需要时间。”
许乘月缩进车座,乖巧的点点头,“好。”
“相信我吗?”舒望年凝视她。
许乘月点点头:“相信你。”
“本来几小时就能到,所以没有准备食物。”舒望年叹气,“要委屈我们许小姐了。”
许乘月抱着双腿,闷声道:“我不饿的。”
舒望年收回目光,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许乘月窝在副驾驶上打着盹,窗外漫天鹅毛雪,呼啸的冷风吹掉了车窗上的一片积雪,这样的环境很好睡,但她不敢睡的很沉。
她不是不知道舒望年刚刚说的话意味着什么,车子在无边雪原上熄火,他们没有食物没有水,也没有人路过,油量有限,一旦睡着,可能醒来就被雪花永远的埋葬在这里。
许乘月给自己找了点事做,比如说听舒望年打电话,他声音好听,许乘月听的入迷。她要是第一次了解到舒望年对外人的态度,严肃沉静,声线绷的很直,没什么感情色彩,话少但每句都说在点上。
外面的风声太大,许乘月听不清电话那边说的什么,断断续续的什么也没听明白。
舒望年打完电话就将身上的毛毯拿下来,动作轻柔的盖在她身上。
睡梦中的许乘月好像攥住了一双温暖的手,紧紧的抱在怀里,像在无边雪原上抱住一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松手。
舒望年幽深的眼睛盯着熟睡的女孩,目光黑的像黑洞,要将她吸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许乘月悠悠转醒,她是被冻醒的。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舒望年,但车里只有她一个人,舒望年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一瞬间就被恐惧包围了,呼吸都沉重起来,舒望年呢?
呼啸的风声钻进她的耳膜,冲撞着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舒,舒望年。”许乘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舒望年呢?
抑制着心底的恐惧,许乘月打量着车内的仪表盘,果然,车子没油了,怪不得她会被冻醒。
这下是真的芭比q了。
熄火熄的彻彻底底。
许乘月最后一根稻草“啪嗒”一声断了。
她张嘴想哭,又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
哭出来才不是她许乘月的作风,许乘月想了一会,只有被舒望年惯坏的许乘月才会哭。
车外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车门被打开了,舒望年戴着衣服上的帽子,脸颊被冻得通红,看到许乘月无助的坐在副驾驶上,一副要哭的表情,他愣了,下意识就要上车温语安慰她。
舒望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积雪,迟疑了一下,抖落身上的雪花他才坐进车内。
“你去哪了?”许乘月都不相信这委屈巴巴的声音会是她自己发出来的。
舒望年咧嘴一笑,见许乘月这么依赖他,他心底还是抑制不住的雀跃的。
“你在担心什么?”舒望年帮她掖了掖毛毯,“怕我跑了不要你了?”
许乘月被看出了小心思,十分不自然的坐回去,往车座里面缩了缩,把自己裹成一个大大的圆球,闷声嚷嚷:“才没有。”
舒望年失笑:“你这脑袋瓜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刚刚听到你的声音立马就过来了,怎么可能不要你了。”
许乘月躲在毯子里,闷闷的想着,也是,刚刚她隔着车窗喊他他都听不清,现在她不过是醒过来没有安全感下意识喊他一句他就听到并且马上赶过来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抛弃她呢?
“你做什么去了,外面很冷的。”
“雪下太大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连车带人都被埋了。”
许乘月“cua”的探出脑袋:“你在外面铲雪?”
“嗯。”舒望年点头:“某个小丫头还以为我要跑路是吗?”
“你为什么不叫我?”
“嗤”舒望年轻笑一声,“我怎么能让你做这种苦力。”
也对,跟在舒望年身边,他从来没让她动过手。许乘月又蔫巴回去,没有帮到他反而把车里的最后一点油给耗尽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许乘月暗暗想着,她这个新时代独立女性算是彻底的被舒望年给惯废了。
又过了一会,许乘月声音有些微弱,像霜打的茄子,“我好像有点饿了,舒望年。”
舒望年被这个陌生的称呼激的心脏一紧,“饿傻了?叫我什么?”
许乘月饿的有点难受,脑袋有些不听话了,虽然意识到自己叫错了称呼,应该用敬语,但是她大着胆子想了一下,反正经过这件事他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还谈什么敬语不敬语的。
“舒望年。”
“乖,别睡了,贺准一会就来了。”说这话的时候舒望年语气温和,安抚着许乘月,但她迷迷糊糊的看到舒望年脸上的焦急。
舒望年不断地抬手看时间,明明说好最多三小时就能过来,怎么都现在了还没来?
一个电话打进来,彻底点燃了舒望年的耐心。
还不等贺准开口,舒望年就怒斥道:“人呢?你怎么办事的,这都多久了你看不到?给你半小时,马上过来,不然就别干了,我不需要无能的手下。”
说完不等他辩解就挂断电话。
许乘月将毯子展开盖在两人身上,从兜里掏出两个星球杯,递给舒望年一个:“干杯,舒总。”
“……”
许乘月献宝似的,贼眉鼠眼的跟他念叨:“干了这一杯,咱两以后就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了。”
“?”舒望年皱眉,把星球杯还给她:“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跟你做兄弟。”
“都行,拿着吧,我们一人一个,我还是大方的,对吧?”
舒望年苦笑一声:“是是是,你大方。”
许乘月满意的点点头,掏出小勺子又递给他:“我早上从酒店前台的免费糖果盘里顺的,机智吧?”
舒望年很配合的点点头。
他想了想,凑过去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承认你是我未婚妻,那你就更大方了。”
许乘月往后缩了缩,眉头微蹙:“算了,我是小气鬼。”
“呵。”舒望年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巧克力瞬间化开,苦涩的味道溢满口腔,“未婚妻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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