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两个小姐？

任风熹听着他刚才的话，心中的答案又清晰了些，对上艾雨滴疑惑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艾雨滴也识趣的闭上了嘴，班修程嘬了口茶，才又看向任风熹：“如今也没有旁人，你可否叫我一声父亲？”

        任风熹抬头看着那双眼，又有些熟悉，但还是不说话，班修程见状就回到自己位置上放下茶杯：“我知我对不住你母亲，她不肯原谅我，不肯叫你认我都是对的，只是我毕竟是你生身父亲，你两岁时你娘就带着你去了江南，后来还将你送去渊盟习武，那时我便知她还是恨我，不肯你走与我一般的路，不过也好，你如今是个有本事的了，国家危难，正需你这般的人，如心，你外祖战死，整个姜家如今只剩你母亲，她又不肯入京，只派了你来，我又怕你势单力薄，才让人又从南邺将原心也接了回来，说起来你才当是班府二小姐，原心还比你小些，但为着陛下考虑，还得委屈你当几天丫头。”

        “这倒无妨，但我想知道郎主多番筹谋，又废了这样大的心血，究竟想做什么”

        “这些容后再议，现下倒是有一件急事，入宫必得过丞相麾下大鸿胪林济之眼，我有心为你隐藏身份，特从宫中挑选了教习女郎，明处原心且同她学学，年后为父便送你入宫，如心必得跟在原心身边，护得原心周全，但你身份不得暴露，所以为父也去挑选了心腹，就在翠微阁中教你，也好随原心入宫，替为父做些事情。”

        二人对视一眼后都是心中一喜，无论如何，还有喘息和计划的时间，有人教也肯定比几个人没头苍蝇似的瞎试有用，想到这，她们便也放松下来，而就在此时，门外又进来一名女眷，慌慌张张的说道：“郎主，不好了，夫人知道了，带人闹过来了。”

        班修程听闻，也来不及多加叮嘱，匆匆起身，对身旁人叮嘱道：“带小姐下去。”便迎了出去。两位小姐这边且不提，只说班夫人靳纫纤听闻郎君带了几个女子回来，一时不察，回过神时才发现竟是早年被班修程为她赶出府的贵妾康氏之女，登时气疯了，便带着身边心腹怒气冲冲的来找班修程准备要个说法，班修程刚一出门，正巧与靳纫纤撞了个满怀:

        “郎君这是要往哪去？”靳纫纤站定，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丈夫：“郎君如今好大的阵仗，特地将康氏女接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我早有疑心，郎君当年一气之下将姜氏同康氏赶出西京，怕只是为了掩耳盗铃，背后还不知道藏着什么龌蹉的心思，只可怜我那时辛苦怀着的孩儿也为这两个毒妇所害，郎君如今全忘了吗？”

        “夫人不可胡说，”班修程一把扣住她的嘴，左右环视之后才低声说：“夫人，此事我自有打算，还望夫人善自珍重，不可逾矩。”

        “我逾矩？郎君怕是早已记不当年是如何同我承诺的了，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再过几个月便又是打发人入宫的时候了，我父亲多番筹谋，不过是为了送从心入宫，你此时让班原心回来，不过是想让她代替从心入宫罢了，但我告诉你，此事是万万不能的，且不说我，单就是我父亲也断不会让郎君肆意妄为的！”

        “夫人糊涂，我且问你，你当真不知为何岳丈大人一口咬定要让从心入宫，你弟弟家明明也有女儿，难不成别姓的女儿更比自己的亲孙女更强不成？岳丈如此，不过是为着不想用自己的亲孙女去冒险罢了！你当皇宫如今是什么好地方？陛下势弱，丞相在朝，大将军在野，皇宫就是龙潭虎穴，从心自幼我将她当做眼珠子似的呵护长大，这等危险之事她如何应付得了，这才特地将原心接回来，她们都是我女儿，自是不必叫嫡亲长女入宫冒险，原心不比从心是在我身边长大的，这点亲疏远近我还能分的清楚。”听完他的话，靳纫纤眼神似乎有些愣愣的，半晌才说：“不会，那是我亲生父亲，向来也是疼从心的，他怎会···”

        “夫人还不清楚吗？且不说我是否同意让从心入宫，单说现下掌管此事的大鸿胪林济，他是尹照臣的人，我同尹照臣向来不睦，他又岂会让我的女儿入宫？即便是入了宫，你又岂止日后从心不会是那个被他拿捏在手中要挟我的把柄？再者说夫人可曾想过一个问题，为何如今皇上式微，却仍有这许多大臣想将女儿嫁入宫中？岳父又为何放着自己嫡亲的孙女不用偏偏来蛊惑你将自己的嫡女嫁去？”

        “我···我不知，父亲当日同我说的是现今陛下虽然不成，但朝野之上有大将军和丞相相互制衡，后宫中也只有尹贵嫔和厉昭仪两人还算得脸，只等着谁先生下皇子就···可一转眼已过去三四年了，偏生都没有动静，若是从心入了宫，有幸怀上龙子，父亲一党的官员势必保下这个孩子，到时候如父亲和郎君一派的清流也就有了同丞相及大将军一争之力，我也是为了郎君和父亲。”

        “我知夫人皆是好意，但此事事关从心的大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离选秀之日还有一段时间，夫人不妨再去同岳丈说说，我记得弟弟家的庆瑶岁数也不小了。”班修程将有些恍神的夫人揽进怀中温声安慰，眼中却有一丝嘲讽，几句话打发了夫人，班修程回到内室，一转身却又见一人凭空出现：“郎主。”

        “怎么样了？”

        “已经给宫里递了消息，校事官已经接令着手办事了”来人犹豫了下才又说“只是靳大人毕竟是您的岳丈，这若是出了什么事于郎主的势力也无益，郎主若是只为了靳大人插手几位小姐的事不妨小惩大诫，也不必鱼死网破。”

        “你当真觉得靳况只是在看这件事上同我作对？他教唆靳纫纤用从心破我大计，不过就是想在此事中分一杯羹，叫他靳家也好有这一席之地，原也没什么，不过之前原心遇海难之事我查了，就是靳纫纤做的蠢事，你猜猜是谁给她的支持？两位小姐之事如今能知道的人不过五六人，大部分人都只知原心是我女儿，我大张旗鼓将她接回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也好，从心也好都不过是幌子，只有将如心送进去才是正经事，海难时他们定然见过如心，靳纫纤愚笨，不至于起疑，靳况则不然，我怕他发现蛛丝马迹，再坏了我的事，对了，姜氏呢？带回来了吗？”

        “姜娘子也已被秘密带回，并未惊动姜家，不过娘子武艺高强，当时弟兄们为了将人带回下了重手，姜娘子如今还未清醒。”

        “无妨，只要是活的就行，如心自幼就与我并不亲厚，不将她亲娘拿在手里只怕一时我也拿捏不了她。”班修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一瞬，又收敛起来，轻声说道：“还是叫人去看看，她虽习武，身体却算不得健壮，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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