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人的执着具有一种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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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铃声在耳边响起，坂口安吾挣扎着起身，面无表情的摁掉手机的闹铃。

        早上七点，一个社畜准时的起床时间。他熟练的拿起在床头柜上面的平光眼镜，和平时不同，坂口安吾并没有走到厨房给自己泡上一杯黑咖啡顺便烤好面包片，而是直接洗漱后穿好衣服开始往外走。

        四月的风还有些刺人，他皱眉，把没几秒就被吹的通红的手掌缩到袖子里。

        右手手腕处的黑曜石手链像是冰块融化时吸收外界的热量一样吸收着他的体温，过于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有些不似人类。被眼镜挡住的黑色双眸仿若深潭一般漠视着这个世界。

        森鸥外此刻已经知道他是异能特务科的间谍了，也就是说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有森鸥外的推动。

        真讨厌啊，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就连他最信任的上司也没有对他透露半分口风。

        至于太宰治。

        他理解，太宰治恨他，恨他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友谊，恨他害死了织田作，所以后来的每一次要求他几乎都答应了对方，哪怕自己差点被算计而死。

        他无法忍受的不是死亡，也不是来自旧时好友的怨恨，那些都是他该承受的。

        坂口安吾唯一没办法忍受的，是孤独。

        除了他之外再也不会有人去的酒吧吧台，时时刻刻提醒他关于过去的一切的那张贺卡。

        那才是地狱。

        开车来到港口大楼的坂口安吾慢悠悠的走到最顶层，作为港口的重要情报人员，需要和首领汇报简直是十分平常的一件事情。

        没有人觉得这个站在首领门口似乎是在思考的情报员先生有什么不对，甚至在他上楼的过程中还遇到了不少和他打招呼的人员。

        和最年轻的干部不同，坂口安吾性格认真，不会时不时的就调戏捉弄别人，也不会露出令人恐惧的眼神。所以在mafia里面，他的人缘还算不错。

        当然，仅限于同事关系。

        “安吾君？”

        还没等他敲门，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就被金色头发的小萝莉打开。对方湛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神情天真娇俏，可偏偏能让人从中体会到那难以忽视的恶意。

        也不能说是恶意，也许只是探究。但是对于坂口安吾来说，森鸥外的一切都是恶意。

        她拽拽自己有些松散的小裙子，问道：“为什么站在外面不进来啊？”

        坂口安吾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声音微微放大：“有些事情想和森先生谈一下。”

        爱丽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见对方没有想要解释的想法，于是皱皱鼻子“哼”了一声，跑回森鸥外的身边，坐到男人的大腿上。

        森鸥外笑眯眯的看着走进来的坂口安吾，眼中闪过深思。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和昨天的气场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他的眼神被眼镜挡住了，让人看不清。

        发生了什么呢。森鸥外不动声色的想着，面上一切如常，甚至笑的有些温和，“安吾君，今天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想说的事情吗？”

        坂口安吾深深地看着他，吐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森先生，你知道人要怎样才可以通过最简单的手段得出最优解吗？”

        森鸥外一愣，停了几秒后才说：“安吾君，或许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与此同时，他死死盯住坂口安吾，观察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但是坂口安吾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就像一个平静的机器，连声音里都透出沙漠般的死寂，“其实，只要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就很难得出所谓的最优解。”

        他叹气，“这次是我任性了。”

        森鸥外心中警铃大响，他下意识的起身，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席卷了他的大脑。

        很危险。

        这是一种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失控感，叫他控制不住的想要逃离。

        “但是你可以理解我的吧？毕竟这么多次一直败在森先生的手里，我也有些疯掉了。”

        坂口安吾往后退了几步，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一次就让我好好出出气吧。”

        他垂眸，在对方来不及制止的情况下按动了衣兜里的遥控，下一秒，整个首领办公室猛然被火光笼罩。火焰在他们的周围晃动，似乎还有风起。

        这是坂口安吾的第三十一次重生，重生时长三小时。

        这是坂口安吾第三十一次拯救织田作之助以失败而告终的结局。

        这次他回来的有些晚，很多事情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没关系，他还有下一次。

        死亡已近，他再次想起了过去的那一个个结局。他间接害死了织田作，太宰治因此恨他入骨。

        坂口安吾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真的想让他死，但其实他清楚，至少他心中的天平不相信太宰治还想让他好好活下去。

        但是算了，死亡也好怎样也好，这都是他自愿的，因为他发现，人生的大问题几乎到头来都是无解的。

        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织田作之助干干净净走向夜里，太宰治背负着黑暗走向光明。

        只有他，他站在原地，想往后退，却撞上了尾随着的命运。

        坂口安吾讨厌这样的命运，织田作会死，太宰治和他反目，他回到异能特务科，继续着劳累又不得不做的工作。

        在知道他的身份和织田作的存在时，森鸥外就已经想好了后来的所有计划。所以对于坂口安吾而已，在某种意义上，森鸥外就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那么，只要杀掉他就好了。

        虽然这一次他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方法，但是还是挺解气的。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坂口安吾还在回味着刚刚森鸥外难以置信的表情。

        下次见，森先生。

        ——下一次，我会用万全的办法杀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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