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2筹谋
陈迟和余亭松一起往治安主任家走，两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陈迟问道：“余教授，你怎么看？”
余亭松头也不抬，果断道：“你要查的事在村主任堂哥家，村子的秘密在后山。”
“嗯，”陈迟说，“你说这老头什么意思？话说得这么清楚，生怕我们不去查？”
余亭松沉吟片刻，道：“我个人觉得是他在提醒我们。”
陈迟不赞同道：“提醒什么？那老头子精得很，一看就知道不好对付，他还能好心提醒我们不成？”
“不是好心提醒。”余亭松道：“他就是故意让我们去查这些，好找个由头把我们赶出去或者再严重点，直接灭口。”
“你是说，”陈迟恍然，“他是挖好坑等着我们去跳？”
“嗯，”余亭松说，“任家村就三四十户，他们也都说很少有人来，那家家户户都装着摄像头干什么？”
陈迟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余亭松问他：“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估计得傍晚左右了，”陈迟陷入了两难，“目前这个情况，恐怕咱们的人来了也不太好查，任永年他爹咱们也没见上面，万一是真疯了怎么办？”
“先别管那么多。”余亭松道：“让你的人尽快到，还必须大张旗鼓地到，联系h省省厅，让他们派人协助调查任永年的死因。”
陈迟犯了难：“这个吧，我自己偷偷跑出来，手续什么的不齐，联系当地派出所帮忙还差不多。省厅那边，咳，估计……有点难度，毕竟任永年那个案子吧，明面上已经结了，死因就是坠楼，短时间内应该不太好办……”
余亭松面色阴沉：“所以我说让你安排好了再过来，你……”
“我找我爸帮忙！”陈迟连忙说，“他未来的儿媳妇需要他帮点小忙，他肯定不会不答应的！”
“你……”
“快到了快到了，你看治安主任在那瞅我们呢！”
陈迟飞速撤离余亭松身边，隔老远就喊：“大哥，我们回来了！”
治安主任一直站在门口张望他们，见他们自己回来，奇道“哟，陈警官，余教授，你们怎么自己回来了？村长没找人送你们？”
陈迟道：“不用人送，我们自己找回来了。”
“警察叔叔，”陆妍跑出来找他们，“余教授呢，我们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还得让他确认一下我们的任务分工。”
陈迟回头示意了一下，道：“诺，在那呢，我比他腿长，走的比他快。”
“……”
陆妍偷偷观察了一下不远处正往这边走的余教授的脸色，干笑了一声。
陈迟不回头也能感受到后脑勺上的死亡射线，连忙岔开了话题：“陆妍，你怎么不和刘玥她们待一块儿，一个人站在这儿干嘛呢？”
“我不喜欢他们。”陆妍气呼呼地说，“看见他们就烦。”
余亭松在陈迟身边站定，陈迟不敢看他的脸色，一直正对着陆妍道：“陆妍，你们这段时间都得一块做项目呢，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啊！”
“余教授，”陆妍转向余亭松，恭敬地道：“为什么不能和您一起单独做项目，非得带那两个贱……非得带上他们俩？”
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脏话，陆妍话音斗转，差点咬破舌尖。
余亭松温和地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有的时候只靠自己是不行的，有同伴一起搭把手，做事会容易很多。”
陆妍显然不以为意，但队伍已经组好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进了屋坐在沙发上。
即便是三个人同做一张沙发，陆妍也离另外两个人很远，表情十分嫌恶。
余亭松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过早晨拿下来放在沙发上的档案袋，打开一看，果然，有几个刻意打乱放的文件有被翻看过的痕迹。
余亭松将几个文件全部拿出来随意往沙发旁边的茶几上一放，余光一瞥，治安主任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不动声色地拿过计划表，给三个学生一人发了一份，道：“项目策划书之前已经发给你们了，项目的名字叫‘溯源’，顾名思义，就是探求本源，每个人心里对于这个本源理解是不同的。本次我们是小组合作的形式，大家分工完成同一个题目，最后需要提交一篇论文。”
“这段时间对大家不做限制，但我们不能给村民添麻烦，时间表大家还是得严格遵守。另外，这里不比宁远，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分开，三个人一起行动、凡事商量着来，秦远，你是男生，保护好女生。如果要进村民家里采访或是需要进山，提前报备一声，我带你们去。”
“好，知道了。”三人同时说道。
“刘玥同学，你稍等一下。”
治安主任没在客厅，三个学生都往房间外面走，余亭松忽然叫住了刘玥。
刘玥一直表露出来的性格都是孤僻、内向，一路上除了偶尔和秦远说两句，还没和余亭松交流过。
闻言，其他两人先行离开，刘玥回过头来，朝余亭松害羞得笑了笑：“余教授，怎么了？”
余亭松面色凝重道：“刘玥同学，有件事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声，这儿，是任永年的老家——任家村。”
刘玥一听这话，没有一分一秒地迟疑，立马揉合了一个痛心疾首地表情出来：“余老师，我……我对不起他，如果知道这里是……我……我……”
余亭松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人死不能复生，做好眼前的事就好。他应当是喜欢你的，看见你来了他也会很开心才对。”
刘玥脸色一瞬间煞白！
陈迟暗想：好一招杀人诛心。
然后他揉了揉下巴，假装无意地说：“哎余教授，刚刚听村长说，任永年他妈知道他失踪了后，生了场病没救回来，他爸好像也疯了，这一大家子，可怜啊。这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还意外坠楼了呢，真是令人唏嘘啊！”
刘玥脸色更白了几分，低着头快哭了似地说：“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他去那里等我的，他之前吸……吸毒，我是知道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摔下去啊，我要是提前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在那里等我，或许一开始就根本不会让他上去……”
“好了，”余亭松柔声说，“我们都不具备提前预知的能力，事发突然，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沉溺过去呢，向前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陈迟点点头：“确实，余教授说的很对，小丫头，快找你的伙伴们去，跑没影了都。”
刘玥说了声好，向着另外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余亭松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刘玥的背影，看了一会起身准备上楼，忽然发现站在一边的陈迟一直在看着他。
余亭松问他：“什么事？”
陈迟的表情有些古怪，但又清清楚楚地带着一点欣喜：“刚刚你那句话，也是对我说的吗？”
“哪句？”余亭松不解。
陈迟在他旁边坐下，往他跟前凑了凑：“不要沉溺过去那句，是想让我看开点，早日脱离以前的阴影吗？”
余亭松让开一点：“你想多了。”
陈迟继续往他面前凑，笑嘻嘻道：“肯定就是，你这人不诚实，安慰我的话也说得这么遮遮掩掩，这话我就收下了，你也别害羞，咱俩迟早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余亭松起身，陈迟又非常暗示性地说了一句：“不过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也合适，你可不要安慰别人安慰的好，放自己身上就想不开，我还等着你早点放下心结，好早点和我入洞房呢。”
余亭松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他，陈迟向后躲了躲，“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啊，我说的话都是脑子里自己蹦出来的……不过，这家女主人好像还没收拾好房间，要不我今晚……”
“小陈警官！”正说着，治安主任他老婆从楼上跑下来，说道：“你在就好，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你那间房收拾出来了，三楼左手边那间，你东西多不多？要不要俺叫他爹给你帮忙搬？”
陈迟心里想骂娘，但笑容还是如春风一样和煦，起身缓慢说道：“老嫂子，不用麻烦老哥了，我东西不多，自己搬就行。”
女主人不解，早上不是还一口一个嫂子吗，这会怎么变成老嫂子了？
忙活了大半天帮他收拾好房间，他应该感谢才对，估计城里人都是这样表达感谢的……吧。
余亭松按了按鼻梁，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对女主人说：“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女主人说，又结结巴巴地道：“就是，那个，昨天晚上那个钱你看是……”
陈迟假笑：“当然是按人头算，我和余教授算一人一间。”
女主人笑开了花，客套了几句，出去扫院子去了。
陈迟叹气，“唉，又将是一个难眠之夜啊。”
请收好来自余教授的眼刀。
陈迟从善如流，举手投降，表情正经到不能再正经：“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你先去把车开进来。”余亭松道：“今天先不着急，最好是等人都到齐了再行动。刚刚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我先试着画张地图，做一张计划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可以先去睡一觉。”
陈迟啧了一声，心情勉强好了一点，“余教授，你干嘛总是用这么隐晦的方式关心我？让我去休息这种话，你是怎么说的这么冰冰冷冷公事公办的？”
余亭松还能更公事公办：“你不要自作多情，你醒着只会影响我工作。”
“……”
陈迟瘪瘪嘴，一言不发地出门开车去了。
余亭松几步上楼，把陈迟的行李箱往房门外面的走廊上一扔，反手锁上了门。
他把项目地点选在任家村，目的当然不单单是要查任永年的死因这么简单。
任家村在h省，上学、工作了这么多年暂且不论，余亭松的老家就在h省，甚至后来被养父母收养，也是在h省。
以前他受了伤，住了一段时间院，再加上那段时间心理压力过大，情绪也压抑到了极点，一直也没查这么多年来那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他只希望能彻底查清楚，告别过去，好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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